【发攻|发彪】坠入_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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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姬发堵在更衣室里。

    他刚洗澡出来就看着姬发湿着头发,慢条斯理在隔壁柜子里换衣服,此时不堵,更待何时。

    姬发打量他一眼:“崇大博士,有何贵干?”

    崇应彪反应过来自己除了内裤啥也没穿,本来理直气壮地质问一下子因为脸红软和了下去:“你笑什么?”他又补充道,“在手术室里,你笑什么。”

    “没什么。”姬发挑了挑眉,“就看你啊。”

    他又看到了那条线。

    一条横亘崇应彪前世今生的生死线,一条证实他的记忆竟然真的存在的血线。

    崇应彪满脸黑线:“我有什么好看的。”

    姬发的眼睫扬起来,漂亮的脸半仰着对着他,水珠不断顺着他湿漉漉的发梢滚落下来:“崇大博士,你都博士毕业了,这还不明白吗?”

    他真的好漂亮,崇应彪落荒而逃。

    自更衣室事件以后,崇应彪一直有意躲着姬发。

    他算是明白了,西人民最年轻的麻醉主治,想来洁身自好的原因,应该是他喜欢男的。

    但姬发那张脸,总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他甚至午夜梦回时梦到过姬发,梦里的姬发却没有笑,反而是一副将哭未哭的绝望表情,躺倒在血泊之中。

    把崇应彪吓醒了。

    于是,再见到姬发的时候,是崇应彪状态最差的一天。

    崇应彪的病人死了。

    那个病人他管得很上心,想尽办法给他请了好几个专家来会诊,却在手术的前一天死于脑出血。

    他站在走廊上,看哭天抢地的家属和殡仪馆的人来把尸体推出去,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主任见他这样,便让他出去转一圈,下午别来上班了。

    崇应彪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鬼使神差地走到天台上去。他不是要寻死觅活,只是想着找个地方吹吹风,尽量淡化掉死亡带给他的恐惧和震撼。

    都说死亡是医学生的最后一课,也是医生的第一课。

    不知道这门课自己及格没有?

    他推开医院天台生锈的铁门,门后姬发正盘腿坐在长椅上,在天台抽烟。

    原来姬发留了长发,天台的风那么大,吹得他露出光洁饱满的脑门,在英气漂亮中又带了一点其他不明所以的气质。

    他有点漂亮得过分了。

    崇应彪的情绪变得更乱七八糟了。

    姬发问崇应彪,来一根吗?

    崇应彪过去帮他把被风吹的张牙舞爪的头发拢住,姬发便很自然得从烟盒里拿出烟来,帮崇应彪点上。然后才结果自己的头发,胡乱拢成一个丸子。

    其实崇应彪没抽过烟。

    他把姬发强行塞来的烟叼在嘴里,感受着唇间一点热度,甚至分不清这温度来自烟草的烧灼,还是姬发指尖的余温。他轻轻地说:“我的病号死了。”

    “你去会诊过那个,脑出血死了。”

    姬发点了点头。

    “理解,不过你总要经历这一回。”他宽慰道,“我刚来的时候在ICU轮转,几乎是三天两头经历这样的事情,花费很多心思管过的病人,往往第二天就想转去普通病房的那种,忽然人就没了。”

    崇应彪蹲在他旁边。

    姬发看他垂下的脖颈,像倒伏在田间的麦秆,饱满的麦穗挂在上面,偶尔也会赘得麦子折下去,便再也扶不起来了。

    他问:“你难过吗?”

    怎么会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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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发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已经见证过太多死亡了。

    甚至连他自己,都生生死死成百上千次。

    开始他还觉得死亡是解脱,可是死的次数太多了,渐渐就麻木了。

    再痛能有十绝阵的时候痛吗,姬发想,在活人身上重生血rou的痛,他就是形容也形容不出来,不过就那样而已。

    他捏了捏崇应彪的脖子,说:“难过是正常的,不过死亡对我们这个职业来说更是正常的。现在别想了,哥哥带你出去玩。”

    崇应彪说:“你好怪。”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姬发把烟蒂熄灭在易拉罐里,从崇应彪嘴里把烧了半截的烟拽出来,也扔了进去,“不会抽就别硬学了,不敢去直说。”

    “走。”崇应彪马上站起来,“凭什么不去。”

    姬发从医院车库里把自己的跑车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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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姬公子啊。”他阴阳怪气,“同是博士,一个贷款上班付费受罪,一个搁这游戏人间,我算是服了。”

    “废话真多。”姬发一脚油门汇入车流,带着崇应彪走了。

    说句实话,让崇应彪坐在他的副驾驶,感觉很奇怪。

    姬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你这人真奇怪,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崇应彪看着他微微弯起眉眼的侧脸,心里不痛快的感觉好像真的散去了一些,嘟囔道。

    姬发没理他。

    姬发家住得离医院很近,准确来说,因为这款豪宅小区离医院最近,姬发才买下来的。

    崇应彪在他家里溜达了一圈:“姬公子,你说你放着这么大房子不住,为什么喜欢在医院累死累活上班呢,干点投资多爽。”

    因为他是变态。

    在没有血腥味的生活里他甚至无法安然睡去,可他尝试拿起手术刀时,却发现自己无法直视那些剖开的胸腔、腹腔,总让他想到不好的许多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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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是他的命运。

    姬发从冰箱里掏出两大包齐齐哈尔烤rou,把煎盘也支上。

    “家里就我一个人,回来干什么。”

    “太巧了!我也是。”崇应彪饿了一上午,见到烤rou,心情终于转好,“不过我可没你那么热爱工作。”

    其实姬发不太爱吃烤rou,在这种纯自助的做饭项目上毫不及格;但崇应彪显然是rou食动物,连带着也练了一手好厨艺。

    他从姬发手里抢过夹子,埋汰道:“你还是坐着吧,看你烤rou还不够给我添堵的。”

    崇应彪熟练地铺油,把烤rou在锅里摊开,任凭牛rou的鲜香在两个人中间弥散开来。

    热气腾腾间,姬发又在盯着他看了。

    他盯着他脖子间血痕的视线太过明显,看得崇应彪都不自在起来。

    彪子甚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脖颈,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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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脖子上怎么弄的。”

    “胎记,出生就有了,我们镇上还来算命的说我是短命鬼,吊死鬼托生的呢。”崇应彪大喇喇道,“所以我那爹妈也不大喜欢我,后来他们又生了个弟弟,就更不管我了。农村人嘛,多少都有点迷信封建,好在他们吃穿学费上一直没短我的,已经很不错了。”

    他的故事和之前是相似的,同样不被在意,不受重视,只是这一世的崇应彪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在意亲人的认可,看起来稍微自在洒脱了一些。

    rou香肆意,崇应彪指挥姬发去洗菜,熟稔地好像在自己家里。

    姬发从厨房给他端了一盆苏子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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