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种_赵瑗天意从来高难问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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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瑗天意从来高难问1 (第3/3页)

单,估计是拿了他的生辰八字去算。

    张氏很生气:“曹jiejie,有些话我不想说得那么明白,你丈夫是主簿,县里的人事都归他管,若再擅自拿我孩子的生辰八字去算命,小心我不客气!羊哥过来!”

    伯琮浑身一凛,凑到母亲跟前,煨在灶上的鸡汤滚得软烂,张氏抬头挺胸:“我们羊哥这两天要出去,住不到你家!”

    曹娘子有些尴尬:“这出去玩,总得回家来吧?我真不是旁的意思,咱们邻里邻居,我想着帮你分担点。”

    张氏掷地有声:“不用!”说罢就出去了。

    赵伯琮亦步亦趋地跟着母亲。走出去一段以后,张氏手里端着鸡汤,中气十足地在院子里骂:“谁家好鸡不下蛋,谁家好地不结果?有空搞那些歪门邪道,不如找郎中看看是不是自己男人不中用啊!”

    曹娘子在厨房门口气得不轻,旁边的李娘子从窗子里钻出半个头道:“啊哟我的jiejie,大家住在一块儿呢,快别说了。”

    张氏哼道:“损阴德的东西,叫我孩子给她家里滚床招小孩,想得美!我明儿就搬出去!”

    李娘子当她在说笑话,张氏也不和她继续攀谈,她捧着那瓮鸡汤到屋子里,丈夫赵子称在县衙里还没回来,她的大儿子伯圭带着三儿子坐在凳子上:“娘,你在外面和曹婶吵架啦?咱们哪来的钱搬家啊?”

    伯琮坐到哥哥身边,悄悄地把曹娘子给的糖递给哥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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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神秘笑一笑,把鸡汤的瓮掀开,rou的鲜美扑满了整个房间,伯圭伸手想要去抓一个鸡腿,张氏打掉他的手:“给弟弟吃!”

    伯圭大叫冤枉:“老三还没牙呢!再说了,这不是有两个吗?”

    张氏揪下一只完整的鸡腿:“我是说给羊哥吃,两个都给羊哥吃。”

    伯圭不服:“凭什么?”

    难道是最后的晚餐吗?伯琮浑身一凛。

    张氏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刚才,你爹派人来和我说,官家准备养一个小孩子到宫里,这个孩子呢,必须是太祖皇帝的七世孙,‘伯’字辈,年龄在三到五岁之间……”

    伯琮缓缓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完美符合这些条件。

    伯圭也发现了这个事情:“这么说,羊哥要进宫做太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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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笑骂:“呸!你当符合条件的只有羊哥一个?我问了你爹爹,说起码有二三十个小孩子符合条件呢。”

    她缓和声气,对伯琮说:“你就当是去见见世面,到了那边,人家行礼你就跟着行礼,别的事儿都不要看、不要听,等官家选好了,就会把你送回家。最重要的是,每个去的小孩子,官家都会给赏赐的。”

    伯琮抬眼望了望母亲,张氏叹一口气,其实她心里更希望是自己的长子伯圭去选,伯圭长得白白净净,人又机灵,反应快,倒不是她觉得伯圭能被皇帝选上,主要赏赐也是分等级的,越到最后赏赐越多,也许伯圭可以待得更久一些。

    至于伯琮……

    张氏看向这间官舍,他们所拥有的只是里外两间,赵子称和她睡一间,三个小孩子睡另外一间,吃饭要么到院子里,要么在他们两夫妻的房间,现在孩子小没事,以后怎么办呢?就是现在,伯圭和伯琮都要挤不下了。

    “第一轮选下去的,官家给五十两银;第二轮,官家给一百两银。最后一轮只有两个人,没被选中的那个,官家会赐三百两白金。”张氏对这个儿子期待很低,“羊哥,只要你不犯忌讳,就算第一轮走,咱们也有钱买房子了。”

    伯琮很认真地听母亲讲话。

    “要是你能留到最后一轮呀,咱们就可以在你爹爹的县衙旁边买个小宅子,又近又舒服,还能置办齐家具。爹爹能有书房,我呢,能有个菜园子浇花种菜,养养鸡鸭;你和伯圭还有三哥,一个人都有一个房间,还能匀个书房的空出来。就算以后你爹爹到别的地方做官,这宅子转手也很好卖……”张氏托着腮,为畅想的未来着迷,“快吃吧,要凉了,小功臣!”

    伯琮感到飘飘欲仙,他人生头一次这么被需要。

    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属于老二的角色,母亲要照顾弟弟,父亲管着哥哥,他原本有奶妈,可家里雇不起她。她走以后,伯琮就开始在街上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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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来的“不合时宜”。

    有一次他听见母亲和别人在院子里洗衣服,就说起这件事情。

    “原本没准备要的。那时候不是从东京回来吗,有一天下雨了,我们到崔府君庙里去避雨,我不小心睡着了,就做了个梦,梦见崔府君抱着一只羊,一直往我怀里塞,对我说‘以此为志。’我说‘不要不要。’崔府君说‘无妨无妨。’我推不过,不久以后就发现怀了他,刚好又是羊年,就叫了这个小名。唉,当时大兵还没走,我生他又流血,花了许多钱在上头……要没有那一笔,也许早搬出去了。你们说说看,这怎么能叫‘无妨无妨’呢?”

    那天跟着洗衣服的还有曹娘子,她说:“啊呀,上哪儿找个神仙,也给我塞一只羊啊狗啊的怀怀!”

    大家一起笑开,谁也没注意到伯琮在后面,也许正因为母亲的“不要不要”,曹娘子才一直想要把他领养过去。

    可他已经努力不给父母添麻烦了,他吃的也很少,而且不读书、不写字,这样连书本钱和笔墨钱也不用,哪怕有好吃的也先给哥哥,也许以后他可以去种地,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力气还挺大。

    但现在不一样啦!他是一位小功臣,也许这就是崔府君说的“无妨无妨”吧,虽然他给家里带来了一点债务,但他可以还掉的。

    他把鸡腿递给哥哥,又把另一只给母亲,第一次提出要求:“娘,可以给我一文钱吗?”

    张氏狐疑道:“你要钱干什么?”

    伯圭从鸡腿中拨冗:“他能干什么?他每天都去茶楼里听人说岳展,一文钱一张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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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从袋子里掏出一文钱给他,谆谆教导:“他们都是编的,专门骗你这种不爱读书的小孩。你看看人家岳展,祖上三代都是往地里刨食的,你再看看你,你祖上是谁?就连他都能读书写字,你呢,叫你写字你还不听。下不为例——把饭吃了再走。”

    伯琮很快速地吃完饭:“谢谢娘。”他揣上一文钱,很认真地分享自己学到的新知识:“是岳承宣。”

    太阳渐渐下落,正是初夏时节最惬意的时候,茶楼里果然人满为患,说书人的声音从外面渐渐传出来。

    “是时候,那贼首王善等人率众五十万,逼近东京南薰门外,鼓声震天动地,留守杜充吓的是屁滚尿流,不知如何是好!正当时,岳帅站出来道:‘相公勿忧,贼虽多,不整也,吾为诸君破之!’”

    伯琮掏出一文钱:“我可以进去吗?”

    他往前走啊走,走啊走,发现说书人的看台前正放着一把小椅子,老板对他招招手:“羊哥,去坐吧!”

    “只见他左手挟弓,右运铁矛,领数千铁骑横冲队伍,只见他手起一矛,贼将翻身落马;复一矛,结果了性命。贼军顿时自乱阵脚,互相踩踏而死,见者呼之为神人,乃天上金翅大鹏鸟临凡下世!”

    岳展好,岳展是很好的,只有他的军队不抢劫,只有他的军队不拆屋,如果他在的话,也许有很多母亲生孩子的时候都有止血药,不必要背上沉重的债务。

    赵伯琮也就没有那么不合时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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