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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68 心不再彷徨,玫瑰也铿锵 (第2/2页)
陆阳异口同声,两人视线猛然撞在一起,只有桉慌乱地将目光错了开。 “娇,你还小,给一个人冠姓是很重要的事情,冠了姓的名字是要上家谱的,这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决定的事情,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陆阳神色严肃,仔细地给女孩解释着。他没有注意到桉绞起来的手指,也没有看到桉眼中的落寞和愧疚。 女孩天生敏感,懂得察言观色,她发现了桉的异样,匆忙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我知道啦,以后不会乱说了,陆阳哥,你话好多。” 陆阳也意识到了自己对一个刚见面不久的小女孩说教了半天,实在有些无礼,于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再继续,转而目光落在了烂尾楼窗外的远方。 那是陆家的方向。 陆阳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人,鬼使神差道,“我以后,叫你娇娇吧?” “为什么这么叫呢?好腻啊。”女孩对这样的称谓有些不适应,却没有拒绝,只是吐了吐舌头。 女孩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被陆阳收在眼底,他低头叹了口气,那声叹然中,交织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一层堆叠着一层。 陆阳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转身牵过桉的手,和女孩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孩子们总是熟络得很快,这场不期而遇的相识围绕着这个姓氏展开。 有人背负了这个姓氏,卧薪尝胆;有人回避了这个姓氏,独自迷惘;有人编造了这个姓氏,以桃代李。 三个人各自怀着无法言说的心事。 他们一起落寞、一起孤独。他们互相安慰、互相取暖。只是心与心碰在一起,还是抖落了一层寒霜。 那层霜是他们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那层霜是他们不愿意袒露的——心事。 ————————————————— “陆骄,你与我一样,同样是叛徒,姓陆又如何?” 白桉将心神从回忆中收了回来,他站在陆骄身侧,用一种悲悯的眼神俯视着陆骄。他不知如何回答陆骄的问题,于是将那个锐利的问题抛了回去。 陆骄挑眉,没有被白桉的话激怒,接过他手里的笔记本,睨着眸子,轻描淡写道,“你还不是背叛了白止卿?姓白又如何?” 白桉眸子里的光被陆骄的话击碎,光的碎片扎进了他的灵魂的缝隙,痛楚细细地蔓延开来,他撑着身后的桌面,才堪堪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穿着实验室统一的白色长袍,整个人的温度像是被这件长袍封印了起来。神色清冷迷惘,如冷泉、似坚冰,好像只要与他那双淡漠的眸子对上一眼,就能被他蚀骨的冷气侵染。 陆骄自顾自调出克隆体发回的文件,随手点了两下,文件开始自动对比。 严丝合缝,没有半分错漏。 白桉输出的文件和克隆体传回的原文件一字不差,只是落款处没有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和董事会的章。 陆骄的笑肆意不收敛,他惬意地将指骨的关节依次压响,将手中的笔记本交给身后的手下,起身迫近白桉,讥讽道,“白桉,背叛这种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白止卿绝不会原谅你。” “罪有攸归,我没有资格再向主人祈求原谅。”白桉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骄不依不饶,继续逼问,“那你觉得白止卿会放过同样出卖了白氏的另一个你吗?你们两个加在一起,可是把白止卿的底牌叛卖得干干净净。” 白桉垂着眸,眼里的泪径直流了下去,他没有回答陆骄的问题。左手探向了身后那把被陆骄随意丢在桌子上的蝴蝶刀,纤长的手指一挑便带出了蝴蝶刀的刃,稳稳地握住了刀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听到陆骄说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已经动了手,白桉便放心了。 少年完成了陆骄的任务,脱离了陆家的掌控。从那一刻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承接白桉让渡给他的权利,履行和白止卿的婚约,而白止卿也公开了他的身份。 白桉知道,他们大概要结婚了…… 撑着桌面的身子有些软,白桉清楚,自己再没有机会跪在白止卿的身边了。那些不敢署名的爱意终会消散,成为苍茫宇宙中一段无人问津的白噪声。 但白桉不觉得遗憾,也不感到失落。因为白止卿种在他心底的玫瑰永不凋零。那些柔和、缠绵、带着微微涩感的玫瑰香气,沁入他的骨骼,融入他的灵魂。 心不再彷徨,玫瑰也铿锵。 白桉转眸又看了一眼银发少年和长发男人拥吻的照片,眼中的阴翳悄然散去,莹澈的眸子里盈荡整条星河,他握了握背后的蝴蝶刀…… 他的一切来自白止卿给予,除了这具不堪的身体,他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能献祭给白止卿。他从没想过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但他要在死前,熄灭所有暗中对准白止卿的枪口。 就当是他送给白止卿大婚的贺礼。 藏在身后的刀倏然划破空气,向陆骄的喉管擦去。杀意近在咫尺,刀刃以破竹之势切近了陆骄的要害,陆骄来不及思考,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堪堪向后翻去,勉强躲过了这一击,饶是反应如此迅速,他喉间的皮肤还是渗出了一串血珠。 白桉推着身后的桌面,借助惯性一个闪身,跨步抵着陆骄的上半身,将他锁在地面上,凌厉的杀意毫不收敛,反转手中的刀刃再次对着陆骄的咽喉刺去。 陆骄此时终于进入了状态,他狼狈地错开白桉的桉的招数,蓄了力道,抬手去钳制白桉的脖颈。 白桉微微仰头,轻松避开了他的攻击,漠然道,“陆骄,和我过招,弃守反攻是下策。” 下一刻,白桉以绝对碾压的速度,捕捉到了陆骄因进攻而露出的破绽。右手不便,他只得将左手中的蝴蝶刀甩向空中,在刀刃下落前,用左手卸掉了陆骄的惯用手,然后利索地接住落下的刀柄。 白桉正欲顺势而下,了结陆骄,却听到了身后金属发出的清脆声,眉心微微皱起,眼睛向身后睨了过去。 此刻的白桉与前几日和陆骄对招的白桉截然不同。陆骄几乎毫无回手之力,蚀骨的寒意从脊背向上爬,陆骄的眼睛越发猩红。 这样的无力感他太熟悉了,和那年初见白桉时的挫败,简直如出一辙。 陆骄趁着白桉走神的间隙倏然起身,向后退去,不自然地将脱臼的手接回。尽管他不相信白桉敢杀人,但理智告诉他,刚刚那迫人的杀意并不是幻觉,他不甘地吼道。 “白桉!没有人给你下命令,你如何杀得了人?” 陆骄带来的两个手下被眼前的场面惊住,他们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几招就将自家少主逼得节节败退的人,刚刚才注射过肌rou松弛剂。饶是心下一片骇然,却也终于回过了神,忙不迭地将手中的枪上了膛,只是刚刚举起枪口,便被眼前闪过的一抹银白色影子缴了械。 白桉的身影凌空翻旋,单腿扫过两个男人还没拿稳的枪口,落地时两记手刀将两个男人砍晕,他丢了手中的蝴蝶刀,接住了其中一个男人脱手的枪。 “为陆家而生的桉,在六年前就魂飞魄散了。白桉是我唯一的名字,在主人冠给我这个姓氏时,我便只为他一人而活。” 白桉转过身,检查了弹夹,将枪口对准了陆骄藏身的实验柜,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声音冷然没有感情。 “主人不在时,我只听令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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