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璧_第十章玉座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十章玉座 (第7/7页)

决绝地将他踢走。再也不要了。但自从见到他坐在池边,落寞又惆怅的背影,她就有点心软了。那样的他脆弱至极,一旦她不再为他守候,他很快就会走火入魔。名为q1NgyU的蚁x决堤涌出,咬破满月,随笼纱般的乌云吞噬星光。溃败的空洞底下,无数的灰白蛾子扑棱飞起,喧闹着,蚕食撞见的所有,不分敌我地相互撕咬。他将一无所有,化成一具逐渐枯萎的空壳。尽管自己还虚无地想着,即便如此也无所谓,他早就没什么可失去的。

    1

    是她舍不下他,所以忍不住以为他脆弱不堪,拼命找寻佐证这点的蛛丝马迹。感情的事,谁更上心反而败北。她还偏不愿承认,yu盖弥彰地一再重复,是他离不开她,她勉为其难才接受他黏在身边。到头来只是她一个人的滑稽戏。就像民间传言里遭遇妻子变心的丈夫,有苦难言,只有像戴着面具般地假笑,扮作谁也猜不出原型的野兽。或许被辜负的人只是想要挽留,却连挽留也没有底气,怕对方早已决绝地不再回头。所谓人不如新,衣不如故。白曜也后悔没早弃了他,落到今日两难的境地。

    她将他吊在法阵里,行至几步以外的高座,随意摆弄着铃铛,打出一道道灵波,一面装作无心地问通晓音律的他,若是只当成乐器,它该如何演奏。灵遗没有说话,只是强忍着苦楚挣扎,唇sE苍白,汗流浃背。冠带早被打落,摇摇晃晃地浮在水上,长发绕出好几道弧,缠乱地披在一侧。她命令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解释。

    太后指责我,守护白曜不该成为我弑逆的理由。如果是白曜让我变成不知天地君师的模样,她早该毫不犹豫地除掉这枚绊脚石。我会怨,可除却怨也别无他法。豢养的鸟雀就是Si了,不久又会有下一只。我不愿与她多言——

    白曜更是生气,打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容许她这么待你,将你当成任意折辱的玩物,身边的一条狗?她又不曾怜惜你。白曜感到难受极了,大吼的间隙,窒息一浪浪地袭来,眼泪大朵大朵掉下,却只能将气撒在他身上。她继续吼道:你就这么Ai她吗?

    他却倍感困惑:Ai?没有。只是无所谓而已。

    无所谓?你迁就于我,也是无所谓吗?她冲到他面前质问,将你的心挖出来,你会属于我吗?

    她张开五指按在他左x时,他的确有一刹犹豫,旋又回复成痛苦的漠然,淡然点头,嗯,我会Si。你可以再次将我变成你的附身神。

    没劲。她捏着他的下巴,将他拽出法阵丢进水里。这道浅水只他半人高,溅起的水花犹将上衣与发梢浸得Sh透。像是有意回避她的眼神,他望向殿角的古镜,曳着沉沉的长袖,徒劳地略整仪容。她仍将他暴躁地拉回跟前,迫使他看着自己,不容拒绝地命令:以你的名字向我起誓,若你日后敢背叛于我,曝尸荒野,绝后,门楣扫地。

    他的眼中酝酿已久的风暴乍见端倪,如散开的雾般一荡:哦,怎样算我背叛你?睡了别的nV人,在政局上所求不同意见相左?还有呢?

    你想还有?

    这些我都不会做。

    呵。白曜冷笑。

    他却一如既往地向她伸出手,按照她说的那般,一字不落地起毒誓。镇静的模样教她错以为冷水令他恢复了理智。她以为他要上来,迟疑着握了他的手,他却一把将她拉下水,箍在怀中抱着,不由分说地按进水底。无孔不入的水流磨淡知觉,她依旧能感知到,他身上烧得很烫,手脚像喝醉时拿捏不好力道,只知Si命抓着她。

    亲吻他的时候不会窒息,她偏抵触这种仰仗他方可苟活的感觉,更想从他身边挣走。她忽地想起少时,当年这么想从g0ng中逃走,一半也是想逃离他的身边。不是他不好,而是一旦她们两个绑在一起,就变成另一种四不像的东西,谁都不再是单个的人,有家也无从说起,只有不l不类。Aiyu或孩子,无法回辙的篡逆之路,能让她们变成新的模样吗?好像只有更为古怪。谢莎说东府那中空的大榕树,原是两桩树根绕在一起。

    没过多久,他就放弃拽着她,懒懒地倚在岸边,观赏她独自挣出水面的狼狈模样,悠然问:你在意我与太后说话?

    没有。她说着,又退开一步。原来他还是一点都不明白。他终于愿意问她的感受,她却反而更失落了。

    他依旧冷静地观察着她:你就是在意,吃醋了。

    没有!她暴怒地捶起水花,向他大吼,我生气是因为你,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你对我总是——任X而为,从不珍惜我,将我当成小孩哄骗。你以为我是喜欢吗?我早就受够了。我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你不要我了吗?他小心翼翼地探问,随后是长久缄默。她等得倒x1一口凉气,下肢被冷水泡得打颤发麻。答案终是他先不要了,原因或许无关别的,只是她一再无理取闹太过麻烦,也总是蛮横地刺伤他。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但b出口的话更难转圜的,是他的态度。

    我明白了。他说罢神sE一黯,坚定地向她走来,你乱讲,我b你更清楚你想要什么。

    2

    他的那份坚定意外有力,分明已经失望透顶,却还想放下成见,试着相信未来将有所不同。但动摇只一刹的光景,她依旧不改前意,一边命他不许否定她的话,别再靠近,一边扶了岸沿试图跳上去。而他抢先一步钻进水底,只见长尾在水面一摆,他已游至她身侧,从腿边缓缓缠上,吻去眼角的泪痕。

    如果真的不要了,何必如此难过,却还来殿中等我?

    我没有等你,只是想有始有终。她答。

    还在逞强。灵遗说罢,唇舌撬进她的牙关,迟疑不定的双脚卷离水底。那场Ai抚来得像是风卷残云,他将她捧在掌心,将因悲愤皱起的疙瘩逐一展平,补上呼呼冒气的窟窿,在未曾被他人染指的隐微之处流连,已证他的确更懂她的心意。他用幻术变出落满池面的花团,银白花sE皎如月华,流水载着她与花漫荡,逐渐变轻。他又哄她道,知道是戏言,但说无所谓,一点没有被刺伤,也是假话。我非你不可,今后也只属于你,请别再说什么不要我的话。我害怕极了,也怕慌乱无措的时候做出更伤害你的事。

    她像被挠的小猫眯起眼,试图T会他赔礼的赤诚,却仍回想起被丢下的那一刻,隐恨犹在暗处烧着。她踩上他,睁开眼直盯着他问:你在威胁我吗?

    不是。是说你实在恨我的话,这条命随时可以取走。

    好啊,取悦我,做到你Si。

    臣遵旨。

    她们浑身Sh透抱成团时就像一簇缠乱的水草,占着彼此的身T漫然生长,谁也不许对方先逃离,将挣脱束缚的枝叶扯回原处。直至翌日的天微曙,薄晓的日光再度落上吻得熟烂的肌肤,蒸g残余的水痕。她忘记了笑是意味怎样的欢愉,哭又是几多撕心裂肺,只有廊外的枝上,啼血至Si的杜鹃错认了不属自己的孩子与悲欢,终日鸣声不已。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