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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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4/6页)

时间应该都会是打开的,但是医务室中却传来低语的声音,我慢慢靠上门,从医务室中的门窥探而入。

    发现狄尔跪在医护长面前,但是医护长的身子挡住了我的视线,狄尔举起两手彷佛在忏悔,却又像是握住什麽似的,他紧闭双眼,涕泗滂沱,我内心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不该继续看下去。

    我不曾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情,当然包括狄尔在内,我下意识告诉自己,那不是件好事情。

    和狄尔相处的日子约莫有一年多,毕竟他犯得罪并不重大,在狄尔出狱的前一天,我静静倒数着时间,说起来我并不是舍不得狄尔。

    好吧,与其说是舍不得,不如说是担心他,我内心隐隐觉得我并不了解狄尔,但至少b起我自己,我似乎更了解狄尔。

    狄尔出狱的那天,外头天sE,滴滴答答的雨落在外头墙壁上,像是一颗颗豆子从天上批哩啪拉的洒下,让我想起以前在母亲的店中有一台老旧收音机,某个电台总是会播出古典交响乐。

    每当下雨天,我都会想起萧邦的《雨滴前奏曲》,收音机的音质断断续续,却不影响整首曲子的情绪,每一个音sE都是沉重的,外头的冷雨仿偌打在我心上,b起失去父、母亲的旁徨,那像是一首惊悚的命运交响曲,和狄尔的别离反而太过平静,我在我脑内反覆演练着……从今尔後一个人的日子。

    萧邦是有魔力的音乐家,他的音乐让我得心瞬间像是被绑上千斤大石,出生以来我很少有这种难以喘息的感受,我内心一直都是平静的,时而会因为一些事情感到澎湃以及疯狂,但是如此难以言喻的感受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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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一切都会没事的。」狄尔安慰的说着。

    我细细计算着,在狄尔离去後,我还必须独自撑过……很多很多年,对,我根本不想去计算,原本我觉得待在这地方也挺好,现在我觉得这地方简直是地狱,不过迈瑟夫的消失对我来说已经是种救赎了!

    「出去之後有什麽打算?」狄尔问道,我看着他的眼眸,隐隐约约感受的到这句话他其实是在问他自己。

    我两手合在一起,放在下巴,这是我第一次祷告,以前我不相信神,现在我仍然不相信神,但是我希望有那麽一个神,这说起来十分矛盾。

    「我希望让我的魔法成功。」

    狄尔怔愣,脸上的红sE小雀斑随着他起伏的脸颊微微跳动,那大概是我最後一次看到狄尔的笑容,就像医疗长所说,他就像是这个地方的天使。

    「嘿抱歉,不是我不让你联络我,是我自己都不记得我的地址跟电话了。等杰森离开这边之後,应该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了,如果有机会我们还会相见的。」

    那时候我还不太懂狄尔所谓的「机会」究竟是什麽意思。机会有两种,一种是上天的安排,你知道我不认为上天他会安排太多机会给我的,另外一种就是自己制造的「机会」。

    但是此时此刻我却有种预感,狄尔他好像决定了什麽,而且是我不清楚的事情。

    少年管教所的管理员走到狄尔的牢房面前,打开了那束缚住自由的门锁,在离去之前,狄尔望向我这头,他微微地对我点了头,脸上的笑容却隐含着一丝怆然,明明他步向的是自由的大门,我却觉得他的脚步b平常来得更加沉重,甚至跟外头滴滴答答的雨声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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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电和雷声几乎同时划过天际,发出轰隆声响,那一晚吵得令我辗转反侧,大概只有我心里还在演奏着方才那首雨滴前奏曲……

    狄尔离开的多年之後,我转到rEn监狱,在那边有着更明显的阶级制度,一开始进去的人都会被当成「家畜」,在晚餐时间要将所有人丢在地上的厨余T1aN乾净,在这里最好的生存方法就是唯唯诺诺,即使只是逢场作戏也要演到像是真的。

    然後当下一批新人进来的时候,就是我们欺负别人的开始,在这种地方,大家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耍孤僻、闹情绪只会让你永远当个鲁蛇,永远成为他们的标靶。

    我虽然没有兴趣加入他们的「养畜」游戏,但是多多少少会做个样子,而自从我之前习惯待在医务室中打混後,到了监狱里面我仍然幸运的有机会被分配到这医务室帮忙打杂。

    监狱这里的医护长十分年轻,是个南美洲人,也是我这一生母亲以外,少数亲近的nV人,她教导我许多医学上的知识,也让我借阅许多医学书籍,她认为我在医学上有相当好的天份。

    但是有时候我必须要碰触到病人的T温,那让我十分反感,尤其是拿着T温计塞入他人後面时,那感觉简直令人作呕,但是我想这世界上绝对没有b人类T温以及鲜血更让我反感的东西。

    那种炽热彷佛会将我的手溶化,每当我看见他人的鲜血沾染上我的手,我便会幻想我的手一步步开始溃烂,接下来我便会感觉到我皮肤一层层在剥落,那恶心感b起什麽东西都来得惊悚。

    第一次替人处理伤口时候,我洗了五十多次的手却还是洗不去那种感觉,我甚至向监狱中的裁缝师借了针线不断缝补自己的皮肤,当针线穿透我肌肤时,那阵痛楚可以暂时让我遗忘恶心感,而且当我皮肤被缝紧後,我也不再幻想它一层层的剥落。

    从这时候开始我便习惯随时都带着一双手套,避免自己在碰触到他人的T温以及鲜血。

    医护长常讽刺我说:「一个碰触到鲜血的娘们又怎麽可能会有胆量去杀害自己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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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在监狱的日子说有都无聊就有多无聊,说有多JiNg彩就有多JiNg彩,时间的脚步有时候太过缓慢,有时候当我回首时,却发现一年又一年就这样流逝掉了。

    说起来有些夸张,我有时候甚至会忘记风轻佛在脸上以及温热的太yAn照在身子上究竟是什麽感觉。

    我在十九岁的时候被假释,原因是典狱长说我年纪还很轻,平日也没有惹出什麽事端来,虽然b起当初判定的十五已经整整少去了一大半,但是我却觉得这八年内足够让我失去人生中的一切。

    有时候甚至会想,不如一辈子就这样过吧。

    毫无理由的将我带来这地方,当剥夺我所拥有的一切时,又将孤身伶仃的我甩出去,我彷佛一只从鸟巢中掉下的雏鸟,在外头的丛林社会中任人刀俎鱼r0U。

    虽然政府有补助金钱供我去学习,但是我几乎遗忘我以前所受过的教育,於是一个十九岁的大男人必须和一群身高不过一百二十公分的小鬼们一起听课,但是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老师就认为我应该直接接受高中的教育。

    高中并不如我想像得困难,虽然老师惊呼着我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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