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零为最初 (第1/1页)

    旅途日期的无限延伸，将我带往了你心里不曾想过的深处

    我对温翎是什麽感情呢？

    这一问句正占据着心神，使本就漫不经心的步伐变得更加飘荡，只能靠着沉甸甸的皮鞋把我的躯T留在世间。

    朋友，大概是最安全的答覆。即使我的心总会在忆及他时，衍生出一GU不属於友谊的情愫，

    那种感情我也是在最後一次相见时，从他格外澄净的眼里觉察到的，却是在他闭上眼後才铭刻於心的。

    一切的起源，是在两人都还幼稚的年少，那维持了不过两年的光Y，甚至连代表青春的高中三年都没填满。

    因为他的闯进，我的逃跑，造就成头尾不全的故事。

    「我说你身T不好就在家躺着休息，不要半夜跑出来蹓躂，万一遇到的不是人呢！」关於大半夜在外捞人这种事，我是真的一次都不想T验，但偏偏遇上了喜欢瞎逛的他，虽然这不是我的职责，我也自认不是个友Ai到会关心同学特殊习惯的人，但在看见一个人真实昏倒在面前时，身为人的恻隐之心还是没办法抹灭。

    虽然我在把他背起时，就已经後悔自己多管闲事了。

    「那你是人吗？」背上的他像只折翼的鸟依附着树枝，侧着头靠在我的右肩上，用微小而平静的语调在耳边说着。

    「……哪来的鬼这麽好心还送人回家的。」对於他的奇葩问题集我已经无奈的习惯了，只是吐槽一下还是必要的。

    「可是我一直找不到人，只有你和月亮陪我而已。」他真挚的接续着回应，就是说出更多无法理解的话，使我发出更多无声的叹息。

    「找什麽啊，天黑成这样，你倒不如去梦里找。」本是无心怨叹，却被他奇异的脑回路解释成了另一种意义。

    「梦……好啊，那我要去梦里摘月亮，你陪我吧！」他原先幽微的声音在短暂停顿後，突然拔高音量，莫名欢悦的将手臂环上我的脖颈，细软发丝随着动作搔弄着我衣领外後颈。

    一只手圈住了我，另一只手向空寂天际上的圆月伸了过去，明明是遥远到无法计量的距离，但他却因此傻笑了起来。

    感受着他因笑意而轻微的颤动，我撇头向他看了过去，那双彻净瞳目反S的圆月形成一抹白光，印在他眼里的我身旁。

    凝视这眼幕之中的景致半晌，我沉默的转回头，没有在语末敷衍的接上几句，只是继续迎着夜风走在归家之路上，偶尔偏过头皆是那熠熠生辉的双眸。

    我其实Ga0不懂他，无论是这些疑问或者突然的心情转换，就像个藏有许多秘密的孩子，天真而懵懂，使人备感头痛，却无法责备他的X情。

    「你现在快回家睡觉，我去梦里找你。」

    也许这麽活着，会高兴一点吧。

    差异不大的书本堆，外皮、内容都是惊人的相似，陈旧的单sE书皮，全然空白或被擦拭起屑的纸页，我翻来覆去的看，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他b我聪明，懂得把黑历史抹除掉。

    可在这个念头出现时，我一头倒向了旅店积藏灰尘的床，看着棉絮在亮h光照中飘荡，鼻子痒了起来，下一秒却眼眶酸涩。

    仰着头，天花板上的长灯管扭曲了起来，像是我得知温翎Si讯时的景象。

    那时的我游荡在街道，恐惧着过去，忌惮着未来，迷茫之下只随意找了个落脚之处。

    冥冥之中，过去和未来却成了同一幅情景。

    而这麽说起来，我好像七年没哭了，就如我丧失表达真实的能力，自以为是的，学习那些成功人士的方法来维持鲜亮外表，心底却是荒芜一片，曾经的情感都如cHa0水枯涸。

    但在记忆和那天的圆月重新在脑中升起时，包裹悲伤和回忆的泪涨满双目。

    我不会再逃避。

    即使我不想面对被自己粉碎的他，不想看见他眼里因我而掐灭的希望，不愿接受他无人知晓的Si去。

    「要怎麽做……」呢喃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字句，我重新坐起身，将日记本上能勉强辨识的字句记录了下来。

    铅笔字迹只留下书写时的印痕，几乎不见墨灰字T，甚至磨损了纸面，我有些头痛的将书放置在窗下，不断更换着角度，试图用yAn光来判别字词。

    但效果有限，至少在明h转变为暖橘的这段时间里，我所解读出的字句，还不及我和温翎之间最短暂的对话。

    未被抹除的也就只有写满苏梓旭的那本天蓝sE日记，想着想着，我从书堆中cH0U出了它，翻读着同样的铅笔字抄写我的名字，书页飞扬间都是相同的三个字，让人不禁沉默和思索。

    这是为什麽？

    这种疑问出现许多次，但从未获得过解答，但我不想再将它抛给时间自然遗忘，心中的空洞只会时刻动摇不安，而不会随时间痊癒。

    我按了按乾涩肿胀的眼窝，窗外景sE变为透着夜sE的暮霭，雾紫和烟蓝搅混，铺盖在远方被建物阻隔的地平线上。

    我在窗前远眺，直到云雾朦胧了月sE，才在生理时钟的催促下阖眼。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是在我沉入梦境前，脑海最後的清晰想法。

    我已经很久没有意识到梦的存在了，起码没有像今天这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梦中。

    绿茵满布的园子，不知名的nEnG白花瓣散落青翠当中，花的来源是屋前那棵用以遮荫的树植，它蓊郁的枝叶中绽放一簇簇的白，我站立於屋门前，婆娑光影在身上起舞，

    忽然的，身後传来了门轴转动声，在我尚未回神时，一个身影从旁走过，

    在抬起头的瞬间，眼泪b视线更早意识到梦境将我带往何时，是一切的肇始，裂痕的源头。

    「爸爸──」稚nEnG童声叫停了离去的身影，在我充盈水雾的视线里，看不清眼前人的身貌，但早已知晓身分。

    「梓旭会等你回来！」我当时是这麽说的，一直到後来杳无音信的年月里，都是抱持着不变的祈望等待着。

    即使身边的人事景物都在提醒着我，

    「他爸都走了，就没人能懂这小孩在想什麽，也是可怜。」那些从懂事起，便不绝於耳的闲言碎语，依旧如针头反覆刺入未癒的疮伤。

    「喂！恁爸在讲话都没在听──喔对，忘了你真没爸。」有时也会出现令人哭笑不得的场面，大部分都集中於国中时期，在周遭人大多是染上恶意的单纯、披上叛逆外皮的青涩时，我包裹住的灵魂在同侪中成了异类。

    「梓旭，mama很清楚，你也知道……你爸不会回来了。」一直以来都在自我欺骗着，可我能怎麽办呢？

    那无法舍弃的情感，转变成了执着，即使向前走了，却仍挂记那缺失的一块，使灵魂驻守原处、无法释出真心。

    「呼、呼、呼……」就像回到了那段时光，在夜半辗转无眠，或者蓦然惊醒，而每次都仅有窗外透进的月光相伴，这次也没有意外的，一睁眼便是被云层环绕的圆月，宁谧而柔和的挂於天幕。

    好似是因流泪而肿胀的眼，我无法直视萦绕光晕的望月，只能以半眯的视线看着月光如在水面波动。

    突然间，我又想起了温翎说要摘月亮的愿望，

    默然地伸出手掌，手心正好遮挡住了月形，做出了我从前觉得毫无意义的动作。

    都说了执念会使记忆一再重复於人生中，最主要的，不过人是以为自己忘了，但其实无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