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盈缺 01-06 绝响满月拍卖灰烬琉璃疯子 (第3/3页)

里咒骂一声，直到开入市区，终于恢复自由，这才松了口气。

    “大哥……”透过后视镜，瞥了眼目光呆滞的陈翊，陈翎还有些担心自家大哥的精神状态，想要说几句劝慰的话，舌头却像打结一样，说不出口。

    “我不会死的，我答应了阿咸，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只是想恶心一下虞庆厄而已，他只顾着自己，却能活到最后，那些为信仰牺牲的人，都成了他的垫脚石。”陈翊抬起头，勉强挤出笑容。

    “对，天赐已经上幼儿园了，小家伙每次见了我，都会奶声奶气地叫我叔叔，问我要糖吃，可聪明了。”谈起小侄子，陈翎顿时有了方向，刚说一句，却听到副驾驶座上父亲的冰冷训斥。

    “还不把衣服穿上，想让你儿子也知道自己亲爹是条贱狗吗？”

    看着身旁叠放整齐的短袖短裤，异能流转，身体立刻被烘干，默默套上衣服，陈翊看着窗外灯红酒绿，愣愣出神，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6年前自己还是个情场浪子，4年前身为男人怀孕生子，还幻想着与爱人携手一生，2年间又沦为贱狗便器，人格丧失，如今已孑然一身，世上已经没有多少牵挂了。

    06疯子

    “我刚考上大学，就被人贩子卖到村子，大哥大姐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要多少钱我爸妈都给你们。”

    “我是被调换的真千金，却从小被保姆拐到这不见天日的山里，我恨！”

    “你们这群宗贼，看着我爸妈早死，强占我家田地，还把逼我嫁给那个就知道赌博的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李俊龙已不知道多少次看到母亲发疯，每次看着母亲哭的声泪俱下，内心都无比辛酸，又迷惑为什么母亲描述的身世每次都不一样，有时候是被拐卖的女大学生，有时候是被调换的千金小姐，有时候是因为克死丈夫被卖到村子里的寡妇，有时候是被吃绝户的良家子，但无论哪个，这个村子对母亲来讲都是痛苦的根源。

    “让你跑，让你乱跑，小畜生，当初就该掐死你。”女人发丝凌乱，面色苍白，骨瘦如柴，却不知道哪来的巨力拿着枯树枝不停往少年的身上抽打。

    “mama，阿龙只是想帮你逃出去，阿龙不想让mama活得这么痛苦……”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李俊龙无助的哭泣着，得到的只有更猛烈的毒打，明明自己偷偷向街口的林叔叔问清楚了去城里的路，想带着mama去找林叔叔口中被叫做警察的叔叔帮忙，可换来的却只有一顿毒打，为什么会这样。

    “我可怜的孩子，对不起，阿龙，对不起，mama不能逃，我可怜的孩子……”

    李俊龙被女人紧紧抱在怀里，呼吸困难，意识恍惚，更感到绝望。

    是了，明明村里的叔叔婶婶根本没限制母亲的行动，每次都用看笑话的眼神看着母亲，也许母亲只是个喜欢幻想的精神病人，即使表演得声泪俱下，也只是窃取旁人的苦难。

    实际上这个村子的人全都是疯子。

    “阿龙，看看叔叔给你带了什么？”

    “阿龙，来尝尝婶婶刚做的桂花糕。”

    李俊龙低着头，不去看对方诡异的笑容，也不去接这些人手里的东西，多半是蟑螂老鼠之类的东西，甚至可能是一大坨狗屎。默不作声地穿过狭窄的一尺巷，这个村子的人是一分一里都不肯让的，除了一横一竖两条主路还算宽敞，各家各户的房子都是连成片紧紧挨着。

    “嗯，嗯嗯……cao，轻点，嗯，用力，好爽……”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自己已经错开时间了，换了条路，为什么还会见到父亲在巷子里被一群人按在地上强暴，小小的身躯装着大大的迷惑，李俊龙觉得他们好像是有意为之，一定要让自己每天见到父亲用身体偿还赌债的场景。

    “阿龙，来了，呦呦呦，怎么回事，这旧伤还没好，怎么又被打了。”邋遢中年扣了扣鼻屎，放下手中龟壳，抱住李俊龙心疼道。

    “林叔叔，mama……mama，为什么不肯和我逃出去，我只想帮帮她，我明明已经够努力。”见到这个村子里唯一算正常的人，虽然有时候也神神叨叨，喜欢装神弄鬼，李俊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说出心里的委屈。

    “阿龙，别哭，大家都得救了，不是吗？你牺牲了自己，全村人都得救了。”

    是了，自己跳井了，按林叔叔所说，大家都得救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自己真的好累，不想醒来了。意识逐渐浑噩，李俊龙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要这么走到尽头，临死前能做些有意义的事，也算不错。

    “阿龙，好好活下去。”

    “妈！”李俊龙从梦中惊醒，看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书桌上，双臂结实有力，不再如从前那般枯瘦，怀中还有一个小人趴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慰。

    “阿龙，乖，阿龙，不哭。”三岁的贺玖渊白嫩嫩浓眉大眼，对一切充满好奇，午休睡不着，就偷偷跑到了李俊龙房里，趴在了对方身上，见对方似乎做了噩梦，立刻抱住对方，学着幼儿园老师的样子张开rou嘟嘟的小手抹掉对方的眼泪，安慰对方。

    “小玖，谢谢你……”声音还有沙哑，李俊龙抱住贺玖渊，一晃三年，从前痛苦的回忆始终难以释怀，仍觉得如今的生活如泡沫般不真实，随时都可能刺破。

    “阿龙哥，我们来玩过家家吧，这个戒指送个你，你当我的新娘子好不好。”最近沉迷于母亲常看的电视剧，贺玖渊随手拔了一根小区花园里的狗尾巴草，结成指环偷偷藏到了口袋里，此时兴奋地递到李俊龙面前，想要玩过家家的游戏。

    “……好。”李俊龙抿着唇，看着眼前无忧无虑的幼童，内心阴暗的占有欲不停滋生，又被天生的善良压制，默默将草环戒指戴到了右手无名指上，低声应了一声。

    “好耶，阿龙哥是小玖的新娘子了。”贺玖渊没心没肺地跑了出去，寻找新的乐趣，只留下李俊龙呆在床上，责备自己的无耻，下定决心默默守护贺玖渊一辈子，不能有丝毫逾越过家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