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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祯胤的木盒子装的不是金银珠宝,那里头没有一件在外人看来“珍稀”的物什。

    他能眼也不眨地摔了北冥只赠他的宝物,却唯独对那盒中秘宝宝贝得紧。

    在摄政王府的最后一夜,连祯胤屏退沈然,独自取了他的木盒,缓慢地将它打开,那个其貌不扬的荷包还覆在最上面。

    他几度拿起又放回,最后还是把它留在了盒子里,亦是为自己保留一分曾拥有过的、谈得上是爱意的情感。

    底下压着几张叠着的纸张,都已陈旧泛黄,纸旁放置着一个小巧的银制长命锁。连祯胤似是忆起了什么趣事,抿着唇微微笑了,他眸中隐有希冀和期待,连带着病中苍白的脸也有了血色。

    不等他再看,忽有人敲门,沈然在外头道:“公子,玉鹤公子来找您,您可要见见?”

    连祯胤敛了笑容,啪嗒一声盖上盒子,道:“请他进来。”

    数日前北冥只对府中的交代是下江南游玩,随行的是他宠爱的连祯胤。

    当夜,连祯胤去找了玉鹤,对他坦言,他们要去的不是什么江南水乡,而是曾经是穷乡僻壤的献州。

    “你若是畏惧,留在府中也可。”大约是坐久了,连祯胤有些倦怠,但脸色比前段时日红润不少,似有好转迹象。

    玉鹤不能说不畏惧,北冥只编了下江南的借口,那么此番出行定然不是为了游玩,他怕就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招来杀身之祸。

    玉鹤瞧着连祯胤的神情,见他没有动怒,才问道:“连公子,为何……带上我?”

    这般作态,从前在宫中,是宠妃风头太盛,为了稍加收敛,拉上旁人来分宠的方法。

    北冥只和连祯胤闹了这许久的别扭,趁着这契机,过二人世界,旧情复燃,这不好么?怎地要带上他?

    二人视线相触,guntang茶水的雾气袅袅,拂过连祯胤的脸,若没了这杯茶,能在他嘴角找到一丝笑意。

    “你说你爹是献州人,你不想去你爹的家乡看看吗?”

    闻言,玉鹤久久不能言,他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我那日的话……公子都听见了吗?”

    前些天连祯胤病得奇异,有嗜睡的毛病,他去陪着说过话,连祯胤半眯着眼,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心酸酸麻麻,他哪会看不出,这是因情而生的心病?

    那夜玉鹤握着连祯胤的手,为他传递着些许微不足道的暖意,口中絮絮叨叨地讲一些他儿时的故事。

    他说起他爹其实是大梁人,献州人氏,少年时期历经旱灾、饥荒、时疫……辗转至燕国,遇见了他娘,有了他……他自顾自地说着,连祯胤后来阖了眼。

    原来连祯胤不仅听了进去,还为他求来了同行的资格。

    连祯胤颔首。

    “连公子可是有事要托付我?”

    直觉告诉他连祯胤是一片好心,他不愿辜负这一番好意,在这境地,有一彼此关照的好友,难能可贵。

    但他不相信世上有不求回报的好心。

    “嗯。”连祯胤不加隐瞒,他起身,从梳妆台上搬来了那木盒子。

    他将那几张旧纸展开取出,递给玉鹤,玉鹤接过展开一看:纸上没规律地写着好些歪歪扭扭的字,出自幼童之手,他细致地判断,认出了“伯”和“祯”。

    另一张纸上画了小人,说不上好看,但这是一个孩子迈出识字作画的第一步,在爹娘眼中,是多么值得保留的时刻。

    他的颜儿学会的第一个字是“颜”,是她照着书中自学的。他撕毁了那张纸,烧成灰烬。

    那是他唯一一次对她动怒,叱责她,逼她发誓永远不能提起“颜”这一字,她不哭不闹,只是乖乖照着他说的做。

    颜儿是个不近人情的孩子,人人都说她是早产难产生下来的孩子,在母亲腹中憋久了,是个傻的,没有喜怒,不会哭笑,不言不语。

    只有玉鹤知道,他的女儿绝顶聪慧。

    “这是?”玉鹤问道,看这字迹,应是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所写。

    “是我胞弟的女儿、我的侄女练的字。”

    “她在写……你的名字?”看着小小女童的字,玉鹤动容地笑问,为人父母,他深有体会,看孩子写下自己的名字,是何等骄傲幸福的一件事。

    连祯胤摩挲着长命锁的凤凰图纹,神色不明。

    身为一国太子,连祯胤迟迟未纳妃,彼时禛国岌岌可危,他无心牵挂男女之情,如今想起,或许他不是禁欲无情,只是早已预知到国破家亡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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