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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攻城略地，赤井秀一的神色又恢复冷峻，可这里并非他一个人的狩猎场，熄灯后的宠物医院二楼窗前似有人影闪过，速闪的快门下是黑皮侦探狡黠的瞳眸。

    孱弱的伞承接着这不停歇的雨流，工藤新一固执地将伞向她倾斜，自己的左臂依旧浸在冰冷的雨幕中。宫野志保任由他用那被雨水浸透的臂弯所包揽，被洇湿的肩头让她想起那黝锈腐烂的滩涂，可心头只要浮现井秀一不忿却还逞强的神情，她心中就会升腾起惩戒的快感。潮湿冰凉的衣物很快就被工藤新一炽热的胸膛所炙烤，她渐渐也如疲倦的飞鸟般乖顺。

    她和赤井秀一早已爱得一塌糊涂，他们的生活被这层层嵌套的谎言所渗透，从猩红炙热的欲念中滋生而出的快感令他们无法戒断，他们被这不知疲倦的猜忌和无法停歇的游戏所裹挟，因为赌徒不会知足，最丰盛而圆满的果实永远会是下一个。

    爱欲多咎于疲劳而并非沉浸，是恣肆放纵，也是午夜时分的相拥慰藉。她牵引着他步入客厅，屋内堪堪只留了一盏迷离暧昧的氛围灯，工藤新一的视角宛若一帧帧摇晃、旋转的长镜头。她转身褪下湿冷的衣衫，鼻尖唇角的弧度漾开惝恍迷离的光晕，尔后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失序、混沌、眩晕的残影。幽蓝色的灯光洒在她白皙到病态的背影上，纤细的肩胛意欲挣脱那条细细的肩带，幻化成美艳莫测的阿多尼斯蝴蝶，然后将他的视野反转、解构、重塑至美妙、绵软，直至眩晕。

    他下意识地去吞咽干涸的喉咙，浓密的睫毛低垂着，他说，快去冲个热水澡，小心感冒。此时他已别过头来。

    她赤着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你可以用客房的浴室。”她顿了顿，“还有新的浴巾，只要不介意是女式的就好。”

    他笑着应允。

    当她擦着头发走出客厅时，他正坐在电子壁炉前独酌，湿发乖顺地贴在他的后脑勺上，小鹿般的眼睛认真地望着跳跃的火焰。

    他暖融融的神情简直就像是一团冬日里烤着火的猫咪。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是假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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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依旧只亮着那盏迷蒙的氛围灯，他回眸看着她窈窕的身段从暗中步出，他仰起头笑着说他很喜欢壁炉。他露出漂亮精致的眉宇，脸颊被火光映得红红的。

    云销雨霁，东京的夜空变得澄澈静谧，她放下酒杯，闪着晶亮的眸子，拉着他问他要不要一起看星星。她有一台入门级的星特朗，置于17楼的露台，它便恰好可以攫取一片星云的绮丽。

    他们席地而坐，雨后的天空月朗星稀，他凭借模糊的记忆调整着赤道仪，寻找着北极星的大致方向。“我还看到了土星。”在这空茫的宇宙中、土星壮美、寂寥，带着极具压迫感的星环。“之前听小兰说，土星在星盘中的法则是收缩、控制、压抑，下定义及局限。也许正因如此，每次看到土星我都觉得它神秘、肃穆且令人敬畏。”

    “确实如此，不过土星同样带来了责任与秩序，蕴含着坚毅与力量。其实，土星同样代表着父亲的权威与限制。”

    “希腊神话吗？克洛诺斯是代表土星的神，也是天空之神乌拉诺斯的儿子，他将父亲阉割并开创了新的王朝，最终又被自己的儿子宙斯取代。”对父亲和土星的敬畏竟不谋而合，他不由得不寒而栗，稍加思量便会使他遁入宇宙奥义的漩涡。

    “宫野，夏季是不是可以看到猎户座呢？”他转而言道。

    “猎户座在这里。”她俯身cao作着，“不过，rou眼是看不到星云的。”她贴得他那样近，近到他的耳侧可以感受到她每一次的鼻息，然后所有毛孔都随着她清冷的声音所战栗。

    他的心跳早已不加掩饰地奏响着激荡的乐谱，伴她左右时的欢欣早已昭然若揭到无需再藏。沐浴露的清甜与酒的醇厚相融满溢的刹那，他便陷入了玄妙的醉意，缤纷迷幻的猎户座星云从屏幕中抽离，悬浮飘荡，浪漫在繁星下肆意蔓延。

    月光下的她美得令人目眩神迷，他牵起她的手，告诉她，因为她，他爱上了这座他从小到大的都未曾久别的城市，他想和她在这座城一起寻找千万种爱与亲吻的可能，日出日落，喝酒聊天，执手散步，相拥入眠。

    “有时候我很难承认，我爱上你，早于我们的相知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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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底蒙着水光，终于说好。

    他们依偎在一个毯子里在客厅通宵看伍迪艾伦的《纽约的一个雨天》，老爷子依旧絮絮叨叨，一如既往地狂恋着纽约这座城。跟随镜头漫无目的畅游，她也枕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在意识断线时她似乎感受到额角有恋人轻柔的吻。

    从那天起，工藤新一开始喜欢东京的雨天。

    004

    黑皮侦探颀长的双腿搭在监视器前，宫野志保翻阅着一沓厚厚的卷宗，不经意间咬到工藤新一递来贝果的食指。他嗤笑这个女人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无可挑剔，她游走于尖利与温驯之间，总是轻而易举地激荡起黑泽阵混携着邪与痴的妄欲。从白宫背后的权利金字塔，到仰光战火纷飞的六月革命；从蛰伏在看不见的泥淖中的匪徒，到衔接财阀与政客之间的白手套，降谷零剥离出一条关于赤井秀一的、浸染着血与罪恶的脉络。

    赤井秀一，这个名字的背后绑定着一个他此生都无法释怀的名字。彼时由于OPEC国家的联合反制，布伦特原油期货价格疯长，而在中期选举时美国执政党民主党与OPEC私下达成的协议让局势瞬间逆转。赤井秀一背靠乌丸财团，提早知道了阿拉伯国家与美国之间的政治交易，在高点将原油全部出货转而在原油的仓储与运输环节上加码。雪崩时分，期货玩家纷纷移仓，做多原油期货的诸伏景光面临爆仓风险。账户上的数字一夜之间悄然蒸发，原油每存储一秒就会有无数的资金流向仓储背后的资本，然后，罹患抑郁症的诸伏景光在那个一连串下跌的数字前结束了生命。

    降谷零深谙赤井秀一绝非那个光鲜亮丽的财团法务，在他渗透乌丸财团的这10年间，他日渐羽翼丰满，逐步成为了那个乌丸财团与政要过渡权利与金钱的关键角色；而她，就是协助赤井秀一表演这一瞒天过海的魔术秀的错引＊。眼下二人重归故土，甚至摒弃了那个代表他们前半生盛衰沉浮的名字——莱伊与雪莉，还妄图利用与工藤优作的政治纽带来彻底洗白。降谷零笃定日本将会是他们谢幕演出的舞台，他要在他们光鲜离场前粉碎他们的假面。

    降谷零的人生早已被谜团重重的二人所牵绊，闯空门的是他，侦探也是他，甚至宠物医生也是他。冥冥之中，他将自己流放至这层层叠叠的迷雾中，成为这弥天大谎的注脚。

    赤井秀一确实称得上微cao魔术师，炮制危机尔后又化险为夷是他的拿手好戏。内田麻美是发酵舆情的唯一窗口，小报记者在其再三拒绝下开门见山地展示了工藤新一与宫野志保夜雨相拥的照片，告诉她只要她可以接受采访，并证明工藤新一的不忠，就可以拿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同时，赤井秀一也在暗中接触她，承诺她只要保持缄默就可以拿到纽约大学秋季入学的offer和读书期间的生活费。

    正值工藤优作参选之际，内田麻美聪颖冷静，深知这是她唯一有权坐在谈判桌上的时机。她攥紧了手中保持录音的手机，努力保持着云淡风清的微笑：“一个拥抱而已，解读的可能确实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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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井秀一没有配合她迂回的演出，只是默默将一支烟置于唇间，挑眉问她是否介意。

    她摇了摇头，沉吟片刻问道：“赤井先生，他们在恋爱吗？”

    浓郁的香烟雾化了他冷冽的神情，从皮质的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