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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装外套被随手扔在衣架上，游措摘下腕表，转身走进浴室。

    水流哗哗作响，他伸手接水抹了把脸，便关了水龙头，双手撑着洗手台。明亮的灯光将他脸上的疲色照得一览无余，镜子里的男人干净整洁，眼下却有一抹隐约的青黑。

    游措不喜欢出差。到外地谈合作的活儿，只有当对面的客户重要到必须由他来交涉时，他才会抽出时间亲自处理。

    他有些认床，喜欢熟悉的居住环境，因此刚从游家搬到这里时，他心里是老大不乐意的。陌生的环境，隔壁住着不喜欢的人，让他连着几个晚上没睡好觉。

    但现在，他连夜里回家时没在玄关见到江彻的鞋，都忍不住打电话问上一句。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身体已经疲劳到极致，要是能这么睡上一觉也好，偏偏异常清醒的精神昭示他今晚注定要失眠，这种矛盾让他倍感烦躁。

    他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吃些宵夜，再叫上一两个朋友，为了消磨难捱的时间。走出卧室时，却正好和刚回到家的江彻打了个照面。

    游措一愣：“你回来了？”

    “嗯。”江彻看到他，也有些许诧异，“你不是在出差吗？”

    “事情办完，就先回来了。”

    游措只看了江彻一眼，就忍不住移开视线。

    江彻此刻的模样实在太引人遐想，他的头发比平时凌乱，上衣是皱的，即便衣领扣到最顶端，也遮不住蔓延出的吻痕。最明显的一枚在喉结下方的位置——他和江彻做的时候也喜欢吻那里，轻轻一舔就能感觉对方的身体在发抖。

    但十次有九次里，江彻都不让他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除非兴致上头，他才会放纵一二。

    凭什么蒋丛胤可以例外？

    江彻见游措穿戴整齐：“你要出门？”

    “没有。”游措深吸了一口气，抑制内心的焦躁，“我……我去厨房做点宵夜，你要吃点吗？”

    江彻确实有些饿，他点头说：“好啊，谢了。”

    游措刚收到一个好友答应从床上爬起来，陪他去外边吃宵夜的答复，转头又把人爽约了。

    他将对方破口大骂的一串消息放在一边，转身去厨房翻了翻冰箱，从底层找到一盒泡发好的燕窝，加了少许冰糖，和牛奶一起炖着。

    香甜的味道涌入鼻腔，却无法冲淡他心里的涩意。托张姨的福，他在厨艺上越来越有心得。可惜他想讨好的人，并不怎样在意。

    江彻趁着这时间到浴室仔仔细细洗了个澡，终于冲刷掉一身黏腻。他在镜子前看清自己一身斑驳痕迹——从耳后到脚踝，比他设想的还要夸张些，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蒋丛胤两句。

    他今晚到后来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或许是六或许是七，总之垃圾桶里一眼看去都是用过的套子，呼吸间都是荷尔蒙。他时常锻炼的强健身体倒派上了用场，尽管只是让他尚能够下床。

    捂了条冰凉的毛巾在脖颈周围权当作冷敷，江彻走到餐厅时，游措正在盛东西。

    游措一回头，就见江彻正倚在门边，笑着看他，于是那颗酸涩的心又不争气地跳了两下。

    两人对坐在餐桌前，江彻先开了口：“今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没有。”他主动提起，游措反而紧张了。他低下头，双手虚握着，生怕江彻下一句就会说些“希望你成全”之类的话。

    “只是看你不在家，想问问你去哪了。”

    江彻点了一下头：“那时候……我不知道电话接通了，抱歉。”

    他能察觉游措心情不佳——也正常，这事总归不礼貌，换做他打电话给游措，却听了一耳朵床脚，他也同样不快。

    游措面不改色地舀了一勺燕窝牛奶喝下，才慢吞吞地说：“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嗯，不太方便在外面留宿。”江彻不想纠结于这件尴尬事，又说，“味道很好，游总的手真是巧。”

    游措抬眼看他：“我的手一直很巧，嘴也是。你不是知道吗？”

    江彻疑惑几秒，才反应过来游措轻飘飘地开了个黄腔。

    他一手托腮，懒洋洋地看着游措：“你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是啊。”游措坦然地对上他的视线，“我憋了很久，也没兴趣在外边找人。”

    “在外边找了人”的江彻闻言一噎，又听游措道：“还是说，蒋丛胤可以，我不行？”

    他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直盯着江彻。察觉出自己的话带了些压迫感，游措又放软了语气：“明明我们更熟悉彼此，不是吗？”

    “行了。”他并不隐晦的求欢让江彻揉了揉眉心，“你要是实在想……等我休息两天。”

    “好。”游措总算笑了一下，只是他的眼神在低下头时不免带上一丝讥嘲。

    蒋丛胤？

    原来你也没多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