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亲从生活 2 (第2/2页)

的话语忽然把他从胡思乱想里唤回了现实，“轮到你了，吉尔莫，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吗？我……”吉尔莫深呼吸了几下，他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打算畅快地倒一倒自己的苦水——

    “大家好，我是吉尔莫。我陷入了一段糟糕的雇佣关系，主人……不不，我是说，我的老板，是个从来不顾及我想法、自我中心又极端情绪化的家伙。他还有他的两个……合伙人，对，合伙人，那两个家伙也总是把我使唤来使唤去，并且他们所有人都丝毫不懂得感谢——我是说，这份工作完全就像义工，我住在楼梯下的壁橱间里，我得承担各种各样的琐事，却没有半点回报，哪怕一句谢谢。主……老板从未兑现他的承诺，从来没有。你们知道上一回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拿到应得的报酬时他给了我什么？……一副闪粉画！一副我和他的闪粉画！十几年了，我当了十几年保姆，佣人，男仆，管家，园丁，维修工，食品采购，派对策划……你尽管想吧，而我得到了什么呢？一副闪粉画！就算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他的心意，花了他的时间——可是他有无穷无尽的时间，真的，他字面意义上有无穷无尽的时间！”

    吉尔莫越说越激动，也越难过，他不想让自己听起来像是个抱怨狂，可一旦开口就刹不住车了，他无法与目瞪口呆的其他人对视，于是难受地拿下了眼镜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说，“我很抱歉，我尊重他，我仰慕他，他曾是个了不起的战士，一个领主……我不该这么说的……”

    “你做的很棒，吉尔莫，你很棒，你意识到了问题，你需要宣泄，你不需要道歉。”导师拍着双手，“我们为你骄傲，吉尔莫。”

    大家也跟着一起鼓起掌来，吉尔莫很感动地说着谢谢，这时一条精美的真丝手绢被递到了他的鼻尖底下，是坐在一旁的伦菲尔德。

    “谢谢。”吉尔莫接过手绢擦着眼睛，他看到上面用花体字绣着暗红的“CD”两个字母。

    罗伯特·蒙太古·伦菲尔德，RMR，没有一个字母是C或D。

    吉尔莫揣测这名字属于伦菲尔德神秘的男朋友。

    说他神秘是因为两次座谈会下来伦菲尔德从来都没有举手谈论过任何关于他的话题。

    座谈会结束后吉尔莫不好意思地攥着那条手绢向伦菲尔德道歉说，“对不起，你的手帕脏了，等我洗完下周再还给你？”

    “当然，你不用如此介意。”伦菲尔德说道。“下周见。”

    吉尔莫看着他往与上周不同的方向走去，吉尔莫鬼使神差地开车跟了上去。

    这一次伦菲尔德跟着的是一个叫琳达的女人，她的丈夫是个赌鬼，酒鬼，经常打骂她和13岁的儿子。但她总在他酒醒后相信他一字一句写下的悔过书，在收到他偶尔赢了钱买回来的小礼物时心想，他会改的，我们会回到从前那样彼此恩爱。

    可她每周眼眶上胳膊上的青紫都告诉大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一回来她戴着一顶棒球帽，因为她的头被丈夫推在桌角上磕破了，缝了五针。

    吉尔莫替她感到很悲伤，这种丈夫就应该下地狱。

    伦菲尔德跟着琳达，吉尔莫跟着伦菲尔德。

    吉尔莫自己也知道这主意糟糕透了，他跟着他们坐上了地铁，然后急急忙忙抓过一张别人丢在座位上的破传单企图遮盖自己的面孔。

    颠簸了一阵以后他跟着伦菲尔德跟着琳达下了车，又走了大约十分钟，见到她走进了一座吵吵嚷嚷的公寓楼。

    伦菲尔德没有进去，只是绕到了消防通道那一面。吉尔莫也悄悄跟过去，躲在小巷的一堆杂物后面观察着。

    三楼的一扇窗户里很快发出乒乒乓乓的吵闹声，男女的骂声，孩子的叫声。

    随后过不多会一个光脑袋后面满是纹身的壮汉从窗口翻出来坐在消防楼梯上抽着烟，还不时冲屋里啜泣的女人痛骂，“该死，你给我闭嘴琳达，给我闭嘴，要不就拿钱出来，要不就滚蛋。给我闭嘴！cao你。”

    看来这家伙就是琳达的男友了，他看起来有6英尺高，200多磅重，露出来的胳膊粗壮，十分不好惹。

    伦菲尔德仰着脸望着那男人抽烟的样子，对方察觉到了，冲底下怒骂道，“看什么看，你这臭娘儿们，你再看我不介意拿根铁棒把你眼珠子捅到你屁眼里。”

    任何再有正义感的普通人都该在这个时候远远退开，选择报警，才是明智正确的行为。

    但伦菲尔德却做了件很不理智的行为，他两手插在长外套兜里，往后仰了仰身子，平静地说，“哦？是吗？我还蛮好奇你说的这个动作到底要怎么实施的。”

    壮汉显然被激怒了，他一下子站起来就往下冲，把楼梯踩得噔噔响，怒吼道，“cao你的，臭婊子，你完了，我要把你的头拧下来塞到你屁股里！”

    伦菲尔德是不是疯了！？吉尔莫在心里大叫，

    他手忙脚乱地去摸电话，他担心这个光头怒汉会真的把伦菲尔德的头拧下来。

    但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伦菲尔德不知往嘴里吞了个什么薄荷糖之类的东西，在怒汉跳下来要挨到他的一瞬间腾空翻了个个儿，像个特技演员一样落在他的背后。

    “狗屎你去哪了！？”怒汉转身要挥拳去打他，却被伦菲尔德鬼魅一般的身影闪过。

    随后一块可疑的白色布块就盖到了怒汉鼻子上，伦菲尔德不费吹灰之力地制住这个比他强壮得多的大汉，几秒后就像拖一个破布口袋一样把他给拽走了。

    吉尔莫看得目瞪口呆，差点把手机都给摔在了地上。

    他这会儿忽然明白过来这下琳达的丈夫也要加入凯西男友查兹的加拿大之行了。

    伦菲尔德显然有不符合常理的力量，他难不成是什么德国男巫Zauberbiest之类的东西吗？

    女巫收集jingye做青春不老药和磁铁，男巫抓人类男性做什么？

    青春不老药！和磁铁！

    吉尔莫感觉突然灵感爆发想通了各种环节似的。

    所以这个和他同龄的男人穿得比他爷爷照片里还要老气横秋，那种阴郁的黑暗气质绝对是事出有因。

    他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双腿，迅速地往街道上跑去。

    “该死该死该死，我不应该有什么好奇心去研究他在暗影当中都做些什么！”

    吉尔莫边走边自个儿叨念着，突然耳边传来英国男人柔和好听的语调说——

    “嗨，吉尔莫，你在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