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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业〞青年之2 (第3/3页)
Ng。不过这次剧场经验倒是有一个很大的收获,就是她在排戏过程小亚介绍她看一篇林怀民介绍纽约小剧场的文章,提到纽约有三种剧场,第一种是华丽的大型音乐剧,如《猫》、《歌剧魅影》、《西贡姑娘》,一般大众喜Ai的主流剧情;第二种是规模较小而主题较自由的外百老汇音乐剧,最後一种则是更小型但主题尖锐或是反应社会时事,具有批判与挑战JiNg神的外外百老汇音乐剧,因为充满实验X,又被称为前卫剧场。外外百老汇具有颠覆旧社会价值,注入新思维的功能。1980年台湾第一个业余的实验小剧场剧团「兰陵剧坊」,即是留学纽约喜Ai外外百老汇音乐剧的吴静吉博士催生的。1988年一群反骨有革命JiNg神的年轻人成立了「临界点剧象录剧团」,挑战社会禁忌议题,如政治、同志、X等议题的戏剧,是最具批判与犀利的小剧场。 看完林怀民的文章她才知道小星星剧团并不是真的小剧场只是一个小剧团,具有批判JiNg神的小剧场很x1引她,演完戏离开小星星之後,她自己去临界点参加一次肢T训练。临界点在迪化街附近,一栋非常老旧的三层楼的透天厝,排练场在二楼,参加的人不多,五、六位,很随X、自在,重点在感受自己的身T。後来她又在这小剧场观赏了《白水》,真的震撼到她。《白水》是创团导演田啓元根据大家耳熟能详的「白蛇传」改编的,他颠覆了X别,许仙、法海、白蛇、青蛇,四个角sE都是男X演员;也颠覆了舞台服装、布景,演员只穿小白短K,舞台几乎没有布景;更颠覆了演出方式,演员用非常缓慢的速度在移动。之後她去找一些田啓元早期导的戏,《毛屍》、《夜浪拍岸》、《亡芭弹予》、《割功送德-台湾三百年史》的相关资料,让她开了眼界,戏剧居然可以如此挑战政治。 临界点带给红云的影响大於小星星太多了,尤其此时她正在一些吴浊流、彭明敏书写与台湾认同、民主相关的书籍,她对台湾历史有了与求学时代截然不同的认识,开始知道要以台湾为主T来重新了解她成长的这块土地曾经发生的事情,以前读书时的历史课本里从来没教过的台湾历史。 她是五年二班的人,自小就是生在国民党政府的威权时代,小学的时候以为全世界的总统都叫做「蒋总统」;小六时蒋中正去世出殡,她从电视上看见,灵车所经之处,马路两边民众摆设灵桌,烧香拜果,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她也跟着泪眼婆娑,哭得好像自己的祖父去世。国中时代参加学校合唱团,b赛的歌曲不是〈总统蒋公纪念歌〉就是军歌〈旗正飘飘〉,以为蒋中正真的是世界伟人;写作文时,最後的结尾一定是「要反攻大陆,解救水深火热的同胞。」完全不知道中国人每一个人吐一口口水就可以把台湾淹没。高中时,从图书馆借阅的抗战《蓝与黑》,《滚滚辽河》,满脑子的「忠党Ai国思想」,高三自然就加入国民党。 大学时代,又偏Ai唐君毅、牟宗三等「新儒家」的哲学,自诩要做个救中国的青年;甚至连读到陈之藩的〈失根的兰花〉,也一阵感慨地好像自己也是在中国出生却漂流到台湾的人,都忘记自己的祖父是在台北深山出世的,每年清明全家人都会回山上去扫祖坟。她从大一开始就参加系上党部社团,还有小组会议。大二又被学长介绍进入学校X的知青党部社团,沉浸在「Ai国有为青年」的氛围两年;大四时偶然得知到自己深Ai的知青党部社团,每届的正、副社长居然每个月领五千元监视校园安全,她被震醒,理解到自己的Ai国热情被国民党利用了。她又在图书馆到党外杂志「夏cHa0」,以及国父思想课的报告选举观察,她选择党外人士如康宁祥、江鹏坚的竞选演讲,开始接触到反国民党的论述。刚好家中大嫂文具店卖的书籍有谈论228事件。 大学毕业,她马上退出国民党。30岁弃业回到台北一年後,民间为平反228受难者举行的大游行,她一个人去参加,与来自全国各地关心此议题的人,默默地走在信义路上,临中正纪念堂的路边一卷一卷有刺的蛇笼与一长排的拒马隔离着。看见蛇笼、拒马的当下,她心里既愤怒又哀伤,她认为我们又不是暴民,这只是和平地游行,政府为何要将自己的人民当作敌人呢? 参加游行之後,她还去参加228受难者家属的演讲,才知道台湾存在一批活在政治迫害Y影的人。 当她回家询问父亲228事件,父亲说那时候他20出头,还住在山上,听下山去的邻居回来说汐止火车站Si了很多人,都很害怕,不敢下山到镇上。但是过了几年之後,父亲却亲自碰到白sE恐怖,鹿窟事件,甚至住在汐止的小姨丈的父亲因此事被抓进监狱,最後还Si在狱里。小姨丈的X情变得很沉默寡言。她才了解到,以前一直敬而远之的小姨丈原来不是生X内向严肃,而是受到白sE恐怖的政治迫害的关系。 对於鹿窟事件,父亲的记忆是他有被外省兵叫到王厝去问话,因他没涉案当晚就被放回来,有涉案的就被关到鹿窟菜庙现在叫光明寺。像伯父就有被关到那里,20几天後才放出来。她也去问母亲此事,母亲说她记得当天父亲正在田里工作,被一群外省兵押着到家里查身分证,外省兵进入家里东翻西翻,连床底都查看,说的话母亲都听不懂,J飞狗跳,猪只也嚎叫着,母亲很害怕,6岁的大姊也害怕地哭着,场面很紧急又很混乱,最後,查不到什麽,只将父亲带走就离开了。母亲哭着到邻居家,才知道村里很多人都是正在农田里工作时被抓走的。她也问了大姊,那时大姊大约6岁实岁四岁,大姊是37年次的时候遇到「鹿窟事件」,父亲承租赖家的农田,一家三口住在赖家的空屋子。大姊记得很多外省兵在赖家附近的大树下安营紮寨,这些兵被派来山里搜寻涉及光明寺鹿窟菜庙件事的人。「外省人他们搭帐棚在哪里睡,天亮我们要出门,外省人都骂你这只猪,那时就会这样说。….孩子吓都吓Si了,躲在家里面。」大姊说。 根据史料记载:「1952年12月29日凌晨,军警包围鹿窟山区,逮捕被疑为支持的武装基地成员之村民,至3月3日为止。其间因案波及,於2月26日至瑞芳围捕,3月26日又至石碇玉桂岭抓人。前後近四个月,牵连者二百多人。经判决Si刑者35人,有期徒刑者百人,是1950年代最大的政治事件,史称鹿窟事件。」 参加228大游行,她变了吗?并没有,她还是那个对国家充满热血的人,只是她知道以前所谓的「国家」是国民党形塑,威权教育之下虚空的「中国」;而今她认同的国家是实实在在的她五代祖先居住的「台湾」。应该说她很快从「喝国民党N水长大」成为「」份子。 红云对台湾认同的变化,也是台湾社会追求民主变迁的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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