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到台东2 (第3/3页)

活里。她发现有些校外的白种人反而是对亚洲人很亲切。在一次中央公园夏季音乐会上她认识了两个中年nVX，她们一知道她是从台湾来的留学生，便邀请她去喝咖啡，询问许多有关台湾的风土名情，尤其是台湾食物。原来这两位nV士对异国美食充满兴趣与好奇，两人常常到各国度假寻找当地特有食物。她们去过日本、韩国，非常喜欢日本的生鱼片与韩国的辣年糕，但是还没去过台湾，听说台湾有很臭很臭的豆腐乾臭豆腐、有趣的猪血做成的咸蛋糕猪血糕以及用大刀切的面条刀削面。小亚看到美国白种nVX提起台湾的小吃好像要流口水了，让她在学校里被歧视的受伤的心顿时好了起来，原来美国并不是人人都对非纯白种人有着不平权的歧视小亚心里想着。

    分手前这两位中年nVX，跟小亚要了连络电话，小亚想说可以跟这两位欧巴桑练习英文，便很大方地给了学校宿舍电话。不料，一个星期之後，她们真的打电话给她，邀请她去一个小岛玩。她答应了，觉得这样可以整天都用英文与她们交谈，英文能力一定会增强的。结果同游的一天，小亚的英文能力确实是加强了，了解到好多美国人的俚语，收获不少；不过收获更多的是，一整天她被两个欧巴桑纠正许多发音和用语方式。当下小亚心里还满受创，觉得这两位欧巴桑也太太太直接了吧。但事後她却很感谢她们对她的真心。因为其中一位欧巴桑在分手时说了一番很让她感动的话。

    「Rose小亚的英文名字，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勇敢的亚洲nV孩，很想把我们的语言学好，很努力地问我们问题，所以我们觉得要帮助你，只要发现你的发音或用词方式不对，我们就会立即纠正你，希望这样的方式可以协助你学习到正确的英文，让你在课堂上能更听懂教授讲课的内涵。」

    小亚很相信这番话，她到美国读书发现美国人是很「现实、自我」的族群，教授要赞美或批评学生时，会先说出重点，然後再说明原因；而我们台湾人说话会先考虑别人的观点，赞美别人可以直接说好话，但要批评别人时可不会直接说，总是要先绕好几圈才说出批判的词句。在课堂上发言时，这种东西方文化语言习惯大不同展现无遗。教授要学生发表意见时，美国学生总是立即说：「我不赞同这种说法，我的看法是…」，或是「我很认同这种想法，因为这议题…」；而台湾或是韩国、日本等亚洲学生发言时，大多是「有些人不赞同这议题，因为…..，我的看法也跟她们一样。」或是「这议题有正反两面的想法…，我的看法偏向反面….。」

    X格很爽朗的小亚，说话很直接，在台湾常会被朋友提醒说话太直白，容易得罪人，造成她出社会工作，对同事说话常常要小心翼翼，就怕自己的直接个X得罪同事而不自知。然而到了美国读书，在理解美国人说话的文化之後，她觉得自己以前让人讨厌的直白说话和美国人b起来根本就是小咖了。她和美国人谈话更自在，不必担心自己直白的说话方式会不会伤到人。

    「红云，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内心还是很Ai台湾啊，但是真实生活却是在美国我反而有如鱼得水的自在感。」

    「小亚你觉得在美国如鱼得水，只是因为和美国人一样说话直接吗？」

    「嗳呀，你还真不亏是辅导出身的，敏觉度那麽高。当然不只说话方式啦。」小亚接着说出让红云惊讶不已的秘密。

    小亚感受到两位中年白人欧巴桑对她是真心诚意，她也打开心x与她们结为忘年之交，又与她们出游几次。有一次周末，她们两人邀请小亚去她们家中吃晚餐。她们的住家在曼哈顿市区的格林威治村里的一栋两层楼房。一楼是客厅、餐厅，二楼是卧室与书房。一楼布置很异国风味，有非洲雕刻、西藏面具、唐卡，峇厘岛油画，日本版画，不过整个氛围很温馨。晚餐的菜sE，小亚以为应该也会很有异国风味，没料，她们只端了一个大碗出来，放在她面前，她一看，r0U羹面。

    「天啊，你们怎麽会做？」

    「我们到唐人街上一家台湾人开的书店找到食谱，按照书上说的食材和步骤煮出来，不知道和你家乡的味道一不一样。」

    小亚很清楚她们煮这碗面的用意，因为有一次出游，她们问她最想念的家乡菜是甚麽？她当下想都不想脱口而出：「r0U羹面。」

    吃了一口面，喝了一口汤，小亚眼泪掉下来。不是因为r0U羹面好吃，味道和台湾的差很多，是因为感动她们的心意。好像母亲对nV儿的Ai心。

    她们两人也吃r0U羹面，还一边吃一边赞美台湾食物好吃，小亚被她们逗笑了。

    「假如你们有机会到台湾游玩，我会带你们吃遍我们台湾夜市好吃的小吃。让你们品尝到真正的台湾美食。」小亚信誓旦旦地为这两位热心地好人许下承诺。

    吃完饭到客厅吃甜点、喝茶聊天，小亚才知道，她们两人不是「纯白种人」，一个是来自拉丁美洲的有着印地安人祖先的西班牙後裔，一个是来自夏威夷有着原住民祖先的德国後裔。小亚听着她们述说自己家族的历史，才真正了解到以前听过的「美国是一个民族大融合的国家」。

    「你现在喝的是一种我们印地安人的草茶，是夏季的凉饮。」西班牙後裔说。

    「难怪喝起来很像我们的青草茶。」小亚立即说出台湾夏天冷饮。

    她们两人对台湾饮料很好奇，小亚开心地介绍了苦茶、洋甘菊加枸杞茶、红茶、绿茶、珍珠N茶等等。聊到最後小亚说了一个心中的想法。

    「以前在台湾看过美国的一个h金nV郎的影集，以为那是编出来演戏的，没料到这是真的，像你们两个退休nV士住在一起，就是h金nV郎。」

    「我们不是h金nV郎。」德国後裔说。

    「我们已经结婚20年了。」西班牙後裔说。

    小亚张大嘴巴，意识到自己很不礼貌，赶快用手把嘴巴捂起来。

    「我们是Lesbian。」

    「就是我们都是喜欢nV人，不Ai男人。」

    「等一下我们想带你去一个我们常去的Lesbian酒吧喝酒。」

    经过这顿晚餐之後，小亚的世界变了，变得真实了。

    「後来她们认了我当乾nV儿，也带领我做最真实的自己，我是AinV人的nV人。」小亚向红云出柜。

    「可是，你以前在台中时，不是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红云很震惊却还是忍不住问。

    「我高中的时候有喜欢一位学姊，只是暗恋，不敢表白，因为她是异X恋者。大学那位男朋友，是因为怜悯他。应该这样说，在台湾同志会被歧视，家人也会反对，既然有男生喜欢我，我就接受。其实我也很对不起那位男朋友，因为我不喜欢跟他接吻，更别说za了。」小亚坦诚地回答。

    「虽然很震惊，不过我完全支持你，Ai情是很个人化的事情，不该受到主流社会道德的箝制。」她说出真心话。

    隔两天，小亚带红云去拜访那两位乾妈，喝了一顿温暖的下午茶。她亲身经历了一对相Ai相扶持的nV同志伴侣的日常生活片段，让她更坚信「Ai情是超越种族、年龄、X别」。晚上小亚又带她去格林威治村的男同、nV同的pub开眼界。

    之後小亚去医院实习，她开始自己一个人游玩纽约，看了好几场百老汇的经典歌舞剧，〈猫〉、〈西贡小姐〉、〈歌剧魅影〉；另外又看了几场外外百老汇的小剧场，还又偶然在当地的文艺报讯发现一个当代电影展，这些艺文活动都是很有批判X，大大拓展她的思维。纽约之旅触动她最多的是，苏活区开放的艺术氛围，以及整个曼哈顿市区的生活，让她感觉很自由，做真实的自己，没有人会觉得你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