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吹头发 (第1/3页)

    “斯卡拉姆齐。”

    金发少年清澈的嗓音呼唤出陌生的名字，人偶歪了歪头，默默想确认这到底指代着什么。

    在他短暂的意识存在期之中，他也曾听过各种相似的称呼，先是带着痴狂或喜悦的“希望”“雷电型”再到后来叹息或厌恨的“不完整品”“摧毁物”……

    人偶与生俱来的天赋让他隐约自我意识到，那都是属于他的概念，他的“名字”。

    可当金发少年用着从未见过的温柔语调念出陌生词汇的时候，人偶才突然发觉，他从来都不喜欢过去的称呼。

    “……斯卡……”

    许久没有发声的声带僵硬而迟缓，就像紧紧绷住的弓弦，竭尽全力才能卡卡吐出词汇。

    人偶并不太说话，也从没有人和他对话。他总是睁大眼睛迷茫看着容器之外忙忙碌碌的白袍实验员，祈求人群中央那紫色长发的女性能偶尔给予一个眼神的交汇。

    那些，就是他过去的全部。

    直到现在。

    “……拉普起。”

    “是拉姆齐。”金发的少年露出温和的笑容，明明嘴角并未扬起多深的弧度，却仿佛要将暖阳照进人心，鎏金的眼睛没有任何责备之意，仍在那里一字一字耐心纠正人偶的发音。

    “斯卡……拉姆齐。”

    当第一次完整念出名字的时候，金发少年的笑容再次加深几分，像是绽放而开的花朵，抬起的指尖顿在半空，依然有着几分下意识的犹豫。

    人偶，不，斯卡拉姆齐并不明白少年总在奖赏时期的迟疑，但是称赞的话语已经足够他喜悦，就大着胆子双手握住少年的手腕，带动着那修长微凉的手指触碰自己的面颊。

    ……开心。

    斯卡拉姆齐蹭着少年的手，也不禁露出笑容。

    空愣了愣，看着幼兽一样蹭着他手心的少年，叹了口气般，把人偶抱入怀中。

    ……

    ……

    大抵是想把粗犷发扬到极致，水泥浇灌而成的房间厚重而压抑，粗糙的墙面颗粒分明，指尖摩挲而过是隐隐的尖利。房间没有窗户，自然也无法判断外界时间的变化，微弱的日光灯作为唯一的光芒在头顶投下光芒。

    红发的青年收回摩擦在墙壁的指尖，炽热的光芒在他身躯舞动，飞舞着凝聚着化作火红的飞鸟。

    那火焰之中诞生的鸟兽铺展开它宽大的羽翼，伴随控制者的指令在房中飞舞，火焰与空气碰撞的声响如同真正的猎鸟发出嘶鸣。

    突然，展翅翱翔的飞鸟停顿下动作，以长尾为起始，凝聚的火焰分散崩离，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火鸟的身形消逝了踪影重新变成一团火焰。

    迪卢克沉默收起最后的火光，本就挎着的表情嘴角再次下压，这次的受伤程度让他深深皱眉。

    如果没有金发少年的救治，恐怕他真会莫名其妙死去，以这种能被某个蓝发青年嘲笑一辈子的方式走向生命的结局。

    迪卢克视线微微偏移，上午争论的方案还在脑中回忆。

    他的理念原本非常简单，本就是一个中小型的分支基地，速战速决得到控制权就不会存在多少问题，但是如今考虑身体的状况和异能的恢复，也许金发少年坚持的保守方案确实更加合理。

    想到那抹金色，迪卢克又陷入了他的沉默。

    借助体液交换而进行的能量增幅，并拥有如此强大的治疗效果，即便光明磊落的暗夜英雄并不会因此产生窥伺的欲望，依然不禁感到几分微妙。

    这种脱离七种元素的传闻中的另类异能，统称为“未知系”，拥有的能力与展现力大多出乎想象。

    迪卢克的脑海浮现某些文字，那是从父亲那里继承的残破笔记……无论如何这种异能都也不能落入有心人手中。

    无论公私。

    冥冥之中的感知这样告诫着迪卢克，也让他回想到少年的情态

    ——漂亮的五官略显青涩，总是带着的温暖笑容笼上特有的温柔；微微涨红的面颊或者眼中闪过的狡黠如同天然的引诱，特别被那个风属性异能者抱入怀中的时候，表现出的依恋与爱意……都像宝玉之外增添的光芒，让本就耀眼的金色更加吸引着视线。

    迪卢克如今的性格和十八岁之前的自己差异很大，但再怎么天真热情的年华，属于莱艮芬德的继承人也能知晓人情世故的冷暖，包括周围各种永远不会消失的视线。

    但是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金发少年……迪卢克心中的琴弦又是一颤，他立刻给自己寻找借口。

    主要是那份异能太过特殊，值得更多关照而已。

    嗯，一定是这样。

    “卢老爷，刚好我在找你。”

    还没有完全熟悉的声线分外特别，像是轻柔拂过面颊的春风带着无声无息的温柔，迪卢克转头看去，前一秒还在他脑海停留的少年带着笑容走进房间。

    没来由，迪卢克竟然有一瞬浮现心虚感，好在他习惯维持一个表情，询问了一声：“有什么事。”

    青年的视线落在少年半湿不湿的头发和衣服，下意识恢复弧度的嘴角又降低了0.1个像素。

    “啊，抱歉，是我早上没来得及和你说明。”

    空照例把托盘放在了旁边，没有注意迪卢克的微表情表演，考虑之前放凉了会苦，他端着药碗首先递给了迪卢克，然后继续解释。

    “因为你这次受伤比较严重，预计的治疗疗程是一天两次持续一周，一天分早上和下午。我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先来找你，好在没有找太久。”

    被人偶这件事突然折腾，空整个下午都忙着做基础育儿教学，差点忘记时间。

    空暗中叹了口气。

    “……嗯。”既然是治疗，迪卢克没有拒绝的理由。

    红发青年喝药的速度很快，几乎接过药碗咕咚两口就下去，偏偏自有骨子里的贵族优雅，一滴不漏动作完整，一边擦着嘴边一边还对空说了一声感谢。

    “这是我应该帮助的。”空不禁露出笑容。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又是被温迪疯狂sao扰，又是对着空白的人偶耐心鼓励，对上迪卢克这一大号的优雅猫猫系，忙碌一天的空堪称感激涕零。

    “那么就开始正式治疗吧。”

    转身先把碗放回托盘，空轻车熟路脱去鞋子，爬上了给迪卢克准备的床铺。

    他斜坐在床上，金色的长发洒落而下，少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迪卢克过来。

    虽然知道这只是异能治疗的方法，但是形式特别的邀请还是让迪卢克有一瞬间微妙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