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与自己对话 (第1/2页)

    朦胧之间，姜玄听见一阵模糊的交谈声。

    他绷紧全身肌r0U和神经，即使清楚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他仍尽力尝试让那些零星字句变得更加清晰。

    他反覆眨眼，却在每个张开眼皮的瞬间不偏不倚地感受到极度不适。就像是将畏惧大海的他，扔进冰冷深海里那般挣扎。

    可即便如此，他不仅没有退缩，反倒将恐惧化为能量，不断将自己向前推送。

    直到猛然睁开双眼之时，姜玄这才发现，自己正处於极度幽暗里头。

    一GU墨绿sE光在四周弥漫，能见度却堪b闭眼时那般残弱。

    它既黯淡得几乎要被黑暗吞噬，又能凌驾在无尽漆黑之上变得格外鲜明；它微弱到几近熄灭，却又令人难以分辨——这究竟是数十公里外的一道强光，或是几公尺内，某盏即将寿终正寝的舞台灯的最後一舞。

    姜玄无法看清周遭环境，只知道自己正lU0着身子，浮在这些sE调之上。

    诡异至极的sE泽，却有着莫名惯熟感。他似乎能感受到它的情绪，甚至能感应到它的生命。他肯定它正尝试与他对话，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相通语言。

    它是饱经摧残的和平，是掠夺殆尽的Si寂；它是凋零的生命，是濒临终焉的安宁。

    姜玄无意间察觉，自己正一点一滴失去对身T的感知，彷佛灵魂将被吞噬。悲伤的它，似乎不仅是单纯地要与他G0u通，而是打算与他彻底连结在一起。

    他下意识想去确认自己的四肢状况，可当他举起双手尝试挥动时，却发现四周竟充斥阻力，如同举着数百公斤重的哑铃般动弹不得。

    某种极端强大的能量持续在内部汇集，不寻常的巨大引力正将他向内x1引。

    他咬牙切齿地挣扎着，手脚并用向上攀爬。可棘手的是，这GU阻力却远b他所预想的还要庞大，甚至压迫得他几近窒息。

    早已超出负荷的四肢，越发无力。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大口喘息。

    奇妙的是，当他停止一切挣扎时，身T反倒变得轻如飞燕，呼x1也顺畅无b。

    向後仰去，犹如在太空中飘浮；静静躺下，彷佛与宇宙相互交融。

    毫无疑问，某种东西正在流动。只是如此超乎常理的异象，却远远超越认知。

    没有任何已知的形式足以诠释这一切。「毫无感受」，甚至是姜玄如今唯一能想到、勉强符合现况的理解。

    没有迹象表明它为何要阻挠他离开，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揭示它的恶意——他苦思冥想，试图找出合理答案。

    然而，就在他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一个令人震惊万分的回应，骤然浮现。

    「这就是……坚持不让我离开的原因吗？」

    姜玄紧阖的眼皮底下，两颗眼珠子正剧烈翻动。

    在他的意象中，彷佛正手持平板电脑，浏览着相簿内成千上万的影片。

    许多无法阐明的景象一一浮现，即使那些画面里，多半是他与家人们的身影，却明显并非自己所拥有的回忆——

    诡异的是，却又如此熟悉。

    姜玄忐忑不安地伸手，点进一段看上去最为普通的记忆，却在指尖接触的刹那顿感天旋地转。

    下一秒，整团黏Ye以恐怖的速度向外喷飞而去。他甚至顾不上呼x1，也得紧紧按压脸庞，好维持皮r0U骨之间最後一丝连系。

    可当一切终於回归平静，再次睁眼时，他却安然无恙地躺在客厅沙发上。

    原本头晕目眩的他，忽然睡眼惺忪；

    打了个呵欠後，nongnong呕意随之散去。

    尽管此时，他的脑袋正尝试说服他，这不过是又一次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但他却深深明白，事情绝非如此。

    姜玄与姜玄，矛盾搏斗着。

    另一头，姜茜和文瑛正盯着电视。两人虽神情淡然，却隐隐透出沉重压力——

    彷佛经历了甚麽，又或是，正在经历甚麽。

    这GU沉默，使姜玄心头一紧，不得不将目光投向Ye晶萤幕。

    电视萤幕闪烁摇曳、明灭不定，反倒让人更加挪不开眼睛。

    烽火连天的战场画面，透过新闻台即时播出。火光四S、灰烟遮天，刺耳尖锐的杂讯声混杂其中，令人心神不宁。

    战地记者顶着Pa0火站在镜头前方，拚了命也要为人民播报第一线战况。残酷血腥的画面正一幕幕真实呈现，以直击心脏的方式告诉电视机前的观众，这不是电影特效，更不是幻觉，而是血淋淋的事实、家园的崩塌。

    然而，随着战线越发b近、Pa0火扩张，前线忽然遭受波及，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得来不易的讯号更是在不久後彻底中断。

    看着闪烁扭曲的萤幕，文瑛的神情愈发凝重。

    她不停切换频道，却只剩下漫无止境的黑白晃影，在客厅内沉闷回荡。

    所有新闻台，皆已中断讯号。

    随着电源关闭，黯淡熄灭的Ye晶面板悄然换上了三人倒影。

    瞥见熟睡的姜玄已经起身，文瑛随即向後望去，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一闪即逝。

    「醒啦？」她轻声一问。

    看向表情淡然的文瑛，熟悉却又无b陌生的抵触，姜玄心乱如麻。

    「嗯……」他两眼放光，无神问道：「老爸呢？」

    话音一落，却见文瑛与姜茜对视一眼。她随即来到姜玄身旁，将手掌轻轻地覆盖在他的额头上。

    「睡迷糊了吗？明明没再发烧了……」她惴惴不安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