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他最温柔地梦 (第3/3页)

么东西呢？

    安里撑着身体，他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但眼见着那只小噬神兽扑扇着翅膀，落到他旁边，吐了两个果子出来——它们没有爪子，只能用嘴衔着了，见过果子怎么来的之后，安里更不想吃了，比起饿不饿，他更想快一些洗掉身上的不适感，可是那两只东西一直拱着他。

    他被拱得没有退路，无意间仰头，视线撞进了那巨兽猩红的瞳孔中。

    微风吹过。

    安德斯坐在他身边，手中捧着一边绘本，温柔地给他读着绘本上看不懂的图文。

    “这是...人鱼族。”安德斯轻声解释:“人鱼族是一种神圣神秘的种族，他们生活在大海中，有美丽的外表和圣灵的歌声。”

    “……大海？”安里迟疑。

    “大海...”安德斯指着绘本上的一片蓝色、温柔道:“大海就是很多很多很多的水。比...垃圾场还大的地方，那就是海。”

    “可这里没有海。”安里低声指出：“这上面画的是森林，这里是…虫族和……”

    他不不太确定，表情和语气更加迟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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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我看错了，你看，这里有写‘于是年轻的雄虫先生与美丽的豹子小姐相爱了，他们诞生下小小的小孩儿，组成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安里皱着眉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却又无意识的，不自觉的问出了口：“虫族和兽人……会生下什么样的小孩儿？”

    “哈哈，难道安里还没有发现吗？会生下你这样的小孩子呀。”安德斯轻笑，他抱着安里，温柔的顺着他的头发笑道:“哦，我忘记了，我们的安里已经二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是的。”他重复：“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但你还是雄虫先生和豹子小姐最疼爱的小孩儿呀。”

    “那…雄虫先生和豹子小姐生下的孩子是什么样子呢?”

    “嗯…让我想想，可能是漂亮的小蝴蝶吧。”

    安里捂住手臂，并没有接他的话，安德斯轻笑起来，他轻抚安里的头发：“哈哈，不要生气，也有可能是骄傲的小猫咪。”

    “……猫…咪…？”

    “是呀，我亲爱的小孩儿，没有继承到mama帅气的基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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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ma？”安里转头看他，‘mama’这个词对他太陌生了，不仅陌生，还非常不可思议，他艰难的思考着豹子小姐，猫咪，基因，还有……mama这几个词，隐隐约约的连成了一条线，试图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安德斯抬手指向他身后，他回头看去。

    女人坐在树下，身上披着宽松的米白外套，金棕色头发高高扎起一个马尾，她脸庞俊秀，眉眼有些冷峻，但紫罗兰般的瞳孔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幼儿，嘴中轻哼着听不清的小调。

    天气很好，微风吹起她散落的发丝，树叶沙沙作响，斑驳的光影印落在她身上，让她的目光更加柔和。

    没一会儿，她身上斑驳的光影全部变黑，一只约莫有一米长的噬神兽出现在她头顶，挡住了她头顶的阳光。

    女人对它招手：“莫拉，来。”

    它落到地上，女人轻抚它的头顶，失笑起来：“安德斯又和你分开行动了吗？”

    它晃了晃头，摇摇晃晃地地用头去拱女人，女人怀中的幼儿发出呓语，她赶忙对着莫拉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然后有些生涩的哄起孩子。

    过了一会儿，她请求莫拉：“这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也将是我唯一的孩子，请你保护他，不要让他做噩梦，可以吗？”

    莫拉懒洋洋地晃了晃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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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身后有声音传来。

    安里回头，安德斯的身影消失不见，取代他的是一团黑黢黢的杂乱线团，他又回头看了眼树下。

    “这是我的记忆。”黑影走近了几步：“因为你是罗米维娜和安德斯的孩子，所以我保护你。”

    安里思维转动，他看着树下温馨的一幕，mama’这个词，在他舌尖含着转动。

    安德斯从远处赶回来，笑盈盈地坐到罗米维娜身边，他接过孩子，跟女人说笑起来。

    安里压着舌尖的单词，静静的看着这美好的一幕，他先观察安德斯，这时候的安德斯还很年轻，容貌是会被众人夸张的俊美，而不是他记忆中脸色黑黄憔悴，发色干枯毛燥，手指粗糙且布满皱纹的样子。

    在他的记忆力，爹爹仍旧俊美温柔，但远远的不如现在这时耀眼夺目。

    安里细细的记忆这一幕，记忆爹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这些笑不是给他的。他又去看对面的女人，罗米维娜，他的……

    “…mama。”

    安里轻轻吐出这个词，他对这个词，这个身份，以及面前这个充满爱意的女人都非常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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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到没有任何触动，但他任然细细的记忆女人的面容和表情，记忆她的，他的，他们的一举一动。

    看了很久很久，直到视线模糊，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模糊透明。

    黑影说：“要醒过来了，你需要吃东西。”

    安里转头对上它猩红的眼睛：“你是莫拉。”

    黑影变换成噬神兽，它从背后推着安里走，安里就向前走，背对着身后的温馨和睦的场景，走向属于他的世界。

    他没回头，但莫拉回头了。

    猩红的瞳孔死寂地注释着树下，在它眼里，安德斯和罗米维娜并没有有说有笑的坐在那里，树影斑驳依旧温暖和煦，但罗米维娜轻轻搂着孩子，身下的血液浸湿了一片绿地，她的眼神涣散，呼吸已然微弱到不可闻，安德斯跪在他身边，无助地失声痛哭。

    并不是美好的一幕。

    只不过它答应过她，不要让她疼爱的孩子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