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二少爷/你就这么不要脸? (第2/2页)

这个秘书。他讨厌他的装腔作势，以及那心甘情愿

    “二少爷。我刚才说的你听懂了吗？第二个问，你用这个公式，再做一遍给我看看。”

    宋诩知在给姜绰讲数学题。他讲题讲得不错，思路清晰，当个补课老师绰绰有余。但姜绰没听，也不打算听。

    姜绰在想别的事情，眼睛也不在习题册上，他在看宋诩知的手腕。苍白而骨感的手，纤如细竹。腕子上带着一条红宝石腕链，细细的一条艳红，像一道狭长流血的刀伤。如果姜绰没想错，腕链是自己爹送的。

    姜绰始终觉得这个宋秘书很可怕，因为在他看来，卑微和倨傲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时，只能说明这个人很难拿捏，因为他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同时，也视他人为无物。这意味着无事不可为和难以捉摸。

    于是姜绰盯着宋诩知的脸想：他既可以笑着挨我爹巴掌，也可以一刀把我爹捅死在床上，在他们接吻吻得情迷意乱七荤八素的时候。

    “二少爷，你还是不会么？”宋诩知看着姜绰空白的习题说。

    姜绰说：“我写不出来。”

    宋诩知淡淡地说：“因为你没有认真听我讲题，你走神了很久。”

    姜绰抬起眼，盯着宋诩知说：“因为我在想，你会不会哪天从枕头底下摸出把刀来，把我爹捅死在床上。”

    “不会，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如果床上有刀，也只会是你爹捅死我。”

    宋诩知并不避讳，只眯起眼睛，隔着镜片，轻轻地打量了一下姜绰。他戴金丝眼镜，眉眼间显出几分斯文。但他的目光依然冰冷如刀，让姜绰不舒服。毫不避讳的目光，切开薄而柔软的皮rou，直逼内里。

    像是被一条蛇缠住。

    姜绰避开了宋诩知的目光说：“你是我爹的第12个秘书。”

    宋诩知说：“我知道。前几个都有优秀，我也知道他们离职的理由。”

    “你真可怕。”姜绰瞥了宋诩知一眼说：“知道这么多还敢来当我爹秘书。”

    宋诩知淡淡地说：“老板开的工资很高。”

    姜绰说：“你唯一让我佩服的地方就是你忍得了我爹用那样的方式摆弄你的身体。”

    宋诩知说：“确实让我难受，但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不会痛吗？”

    “习惯了。我很早就是个万人骑的婊子。”

    宋诩知说自己是个婊子，说得面不改色，手里拿着一只奶油泡芙，他等姜绰放学的时候买的。他咬了一口，里面的香草和草莓夹心流了出来。

    难得的，宋诩知对姜绰笑了一下，他说：“二少爷，说真的，你有点早熟。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不是坏事。”

    宋诩知还是那副难以捉摸的样子，他不紧不慢地舔掉了指尖的香草奶油，动作优雅斯文，甚至可以说是正经。

    宋诩知依旧眯着眼，他看着姜绰，冰冷的眼睛里掺着几分玩味：“如果少爷你有兴趣，我也可以让你试试。但是得等你高考完。你已经18了，是不是？就当送你的升学礼，如果那时候你还有闲心，我可以陪你。我知道你懂这些。”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姜绰想。宋诩知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不会真这么干，他只是想看自己的反应。带着戏谑和嘲讽。

    姜绰还是有点惊讶，他抬起头说：“你这么不要脸？”

    他其实想问的是。你没有尊严吗，宋诩知？但一下子，姜絮又觉得这么问未免言辞太重。

    “你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宋诩知觉得这男孩的反应很可爱，他慢悠悠地说：“我要不要脸你不知道么？二少爷。”

    姜绰看见粉白相间的奶油顺着宋诩知手心流到了他苍白而细瘦的腕子上。甜腻而甘美的奶油蜿蜒着，在男人手上像一条柔软的粉蛇。

    宋诩知纤细的红宝石腕链在人手腕上一闪一闪的，鲜艳的颜色，在人腕子上松松地挂着，活像一条流血的伤痕。现在，这条伤痕泡在奶油里，仿佛连他的血也会变得又甜又腻。

    姜绰隐约觉得，宋诩知被蛇咬过，一定是这样，被一条漂亮的，粉色的蛇咬过，于是这个男人也变成了与之类似的物种。只是他更虚伪，也更阴冷，哪怕他总是把自己装得和蜜一样甜，棉一样软，谄媚地将自己摆弄成一滩可以让人随意拿捏的甜奶油。

    但他就是一条蛇。

    宋诩知又抬起眼，睨了一眼姜绰，他冷笑着说：“我不骗你，二少爷，只要你愿意。”

    说着宋诩知又倾过身去，纤长的手指沾着粉白的奶油，他伸出手，在人嘴角轻轻蹭下一点甜。宋诩知眯着眼，神态狡黠如狐如蛇，他说：“喜欢吃糖么？二少爷。”

    姜绰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丢下笔，跑出了房间。

    宋诩知看着姜绰逃跑的背影，用干净的那只手抽了张纸巾把奶油擦干净，他想：呵，小男孩，跑起来的样子就像只小白狗。头脑聪明，也很敏锐，但又一知半解。这反应挺不错的，我还以为他会被我吓得尖叫起来。

    宋诩知嘴里全是草莓香草的味道，他觉得有点腻，太甜了，让他舌尖发麻。有时候他觉得这种甜很恶心，但恶心归恶心，他不见得不吃它。他对糖有瘾，从来都是这样。

    不见得多喜欢，只是有瘾。有瘾比喜欢更可怕，有瘾才是离不开，无从抵抗地被奶与蜜淹没，从中自溺而亡。

    宋诩知无所谓。有瘾的事情不差这一个。他最大的堕落还不在这里。

    宋诩知笑了笑，他把笔记本放在腿上，给自己朋友发了个邮件说：老板家的少爷还挺有趣的。逗起来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