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没有梦想的地方 (第1/2页)

    李少行揉了揉额角:“怎么说？”

    安雅才:“她要接触的新公司就是跃速。”

    李少行语速很快:“和孟闻西呢，什么关系。”

    安雅才轻扯了扯酸痛的嘴角:“我希望你听完以后不要自责。”

    李少行眼皮一跳:“你说。”

    “孟闻西为什么当时找她，”安雅才舔了舔嘴唇，“就是因为她曾经有游戏建模的工作经验，当时似乎他们俩在公司关系也不错，对吧？”

    李少行回想片刻，点了点头。

    “我用了一点……不算光彩的手段，查了一下孟闻西和她在荣安就业之前的事情。”安雅才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李少行接过来，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私家侦探，他抬眼看安雅才一眼，话中有话:“她只是一个员工，至于吗？”

    安雅才唇角挑了挑:“你看完再说。”

    李少行也意识到毕竟事是因己而起，不该敏感，闷声翻阅起资料来。

    安人颂对这些事情可以说一窍不通，看他脸上还有些疲倦，默不作声地给他搬了把椅子过来。

    还以为李少行会拒绝，谁知他死死盯着屏幕，一点也没抗拒安人颂搭在肩上把他按坐下来的动作。

    李少行读这份详尽的资料简直头昏眼花。

    总监姓刘，是个常年戴着黑框眼镜不修边幅的女人，在互联网上却用着华丽的名字和花哨头像，孟闻西和技术刘总监最开始竟然是在论坛认识的，两个人虽然都不是游戏相关专业，却同属一个网络游戏社团，早些年一起做过几款在圈内小有名气的游戏，质量不算高，却很有些新奇苗头，看在两人是朋友，又答应不耽误太多时间的份上，孟闻西提出借人帮忙的要求时，李少行是开了绿灯的。

    李少行沉默不语片刻，转身回屋内收拾东西，撞上刚刚起床的岑小星。

    岑小星看他面色不对，问:“怎么了？又急着回去？”

    李少行点头:“公司有点事情得处理，玲玲呢，我和她打个招呼再走？”

    岑小星摇头，无奈道:“她最近心情不好，你上回不是送我一个母子包，我看颜色也年轻，就把小的那个给玲玲背着玩了，你怎么没告诉我那些包都这么贵啊。”

    李少行:“我觉得好看就买了，什么贵不贵的，我们俩还说这个吗？”

    岑小星轻轻叹气道:“她有个什么什么生活博，她不知道价钱，就把包照了相发上去，结果好像挨人骂炫富，难受了好几天。”

    李少行有些莫名地怅然:“啊，这样……”

    岑小星半是无奈半是责备道:“下次别送我这么贵的东西了啊，我天天去超市，人多眼杂，玲玲天天上学也用不着，你给自己存着点，别这么大手大脚。”

    李少行苦笑道:“行，过些天她放假不是想去海边玩吗，你让她带上她那个小闺蜜一起……”

    下意识又想掏手机转账，被岑小星一眼瞪回来，只得悻悻收手上楼。

    打开房门，外头的太阳彻底升起来，房间里亮堂堂的，方以琮的头包在一团被子里，李少行伸手把他的被子扯下来，看见一张凌乱的睡脸，方以琮揉揉眼睛，然后一个半死不活的懒腰打挺，随后睁开半边眼:“早。”

    李少行伸手摸摸他的脸，动作很轻柔，方以琮却一下惊醒了坐起来:“你你你……”

    李少行:“你流口水了。”

    方以琮又赶紧低头抹脸，李少行说:“我待会儿要马上回市里。”

    方以琮蹦起来:“我十分钟就能收拾好，不，五分钟——唔啊！”

    这是碰到那条伤腿的声音。

    李少行走过来，突然俯下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方以琮直接浑身僵硬地愣在当场。

    李少行:“谢谢你，再见。”

    说着，拿好零碎东西小跑下楼，心里却在感叹，自己又卑鄙了一次。

    安雅才是惯会在老人面前装相的，李少行冲下来的时候，他正帮岑月亮掐豆子，弄得手指上一片淡绿，安人颂什么活都不会干，就哽起脖子坐着，但岑月亮对待二人态度并无不同，故意将电视声开得巨大，戏剧“哇呀呀呀呀”的唱腔和空荡大厅的回音弄得所有人耳朵都嗡嗡地响。

    “岑妈，”李少行朝她伸手，“走了。”

    岑月亮看也没看他一眼，一抬手却正好握在他手指上:“少看点电脑手机。”

    李少行说:“那两个男孩待会儿他们家里人会来接，那个女生……您随便她去，要是想住两天玩玩也行。”

    岑月亮不耐烦地挥手，表示别打扰我听戏。

    李少行在这个周末的大清晨很没有礼貌地拨通了大约还在酣睡的下属电话，本只想问问到底什么情况的，没想到刘总监却早有所料似的:“您想和我见面吗？”

    思索对策的分秒间已经站在车门前，安雅才已经贴心地替他打开了车门，知道自己没半点管理天赋的安人颂满脸郁色地坐在另一辆车里，有些赌气般不断轰鸣着引擎，喊道:“走不走啊！”

    李少行低下视线片刻，抬头对安雅才道:“我坐他的车，你慢慢来就好。”

    没有顾虑安雅才错愕的表情，李少行坐进了安人颂的副驾驶。

    一路上，身旁的人那张笑脸和泛着淡光，养护得很好的亮白头发几乎比即将开满枝头的花朵还要亮。

    两人能说的话却很少，他们几乎每一次单独相处都是针尖对麦芒，一个天生炸药桶一个绝不吃亏，这样安静而无人打扰的相处氛围让安人颂新奇到进而雀跃。

    安人颂问:“李少行，你要听什么歌？”

    李少行:“都行，放你那首《看不见的思念》吧。”

    安人颂愣了愣:“你怎么喜欢这首，这……这是我的黑历史歌。”

    李少行偏头:“我觉得你半死不活的唱歌方法很有特色，尤其是开头这句。”

    音响里的安人颂还是青涩中二又爱炫技的年龄:“呜——WOWO——”

    安人颂从头到脚冒出了数不清的鸡皮疙瘩，要不是李少行在这儿他一定立刻跳车大叫。

    李少行:“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想笑，心情变好。”

    安人颂:“哈……哈哈，是吗。”

    半路上安人颂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李少行:“什么怎么办，看着办。”

    安人颂又有些不爽他的敷衍:“喂，我说真的，她要是真跑了你怎么办？”

    李少行:“最好就是被安董骂几句就行。”

    安人颂:“最差？”

    李少行侧过脸看他，明明是在讨论自己的事情，却好像很漠然:“引咎辞职以上，杀鸡儆猴以下。”

    前方一盏红灯，安人颂猛地踩下刹车:“不可能，mama不会这样对你的。”

    李少行微微点头:“连我都能下得去狠手处理，其他员工只会更害怕，所以这个不会。”

    安人颂松了口气:“那还好，待会儿我去她那儿帮你说说话，肯定就……”

    李少行看着开始跳动的黄灯，以及周围车辆开始蠢蠢欲动的点火声，淡淡道:“但是我感觉这一天迟早会来，到时候你再帮我。”

    安人颂咕地咽了口水:“我要怎么做？”

    李少行却又转头打起了电话，确定面见地点后转头对安人颂说:“去雾森餐厅。”

    安人颂见他不想说，只好把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吞回去，把车停在餐厅门前，途中和李少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李少行无意地问:“你最近还有纹身吗？”

    安人颂犹豫片刻道:“纹是没继续了，倒是在考虑慢慢洗掉一些。”

    他语气是不情愿的，李少行于是推波助澜道:“别洗。”

    安人颂有些意外地看他。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