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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5-5 (第1/1页)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透,甩开了又追上来,这种事根本不是一般人会有兴趣的,屋子颉却能够到现在站在她眼前嚷着他们是朋友了。 如果要说在脑海描绘屋子颉是什麽样子的话,她应该只觉得就是很温柔,眼神很温柔、笑容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你需要朋友。」 「你凭什麽这麽认为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反覆矛盾并且使劲推开人的理由是什麽,但是这些事看下来你就是需要个朋友。」 她停下脚步,原本只低头看着地板,可还是倔强的缓缓抬起头望向他,颤抖着双唇说:「我不需要朋友,屋子颉,我不需要朋友。」 她每一个字说得用力,除了是在告诉他以外,同时也在告诉她自己——朋友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是种奢侈,她不能想、不能要,只能一再强调以洗脑自己放弃这些念头。 最後她说完就离开了,屋子颉也没再追上去,他紧锁着眉头目送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一再取舍着之後面对她该有的态度。他不想强迫她,却也不想她总保持着一身孤傲却其实是在伤害自己。 要说为什麽这麽在乎的话,应该是因为曾经看过有人和她挺像,最後却孤独的离去。 後来寒假的日子里,他经常到国小去运动,就是想看看说不定还能再遇见许芮盈,只不过却再也没那麽碰巧了,也不知道是她刻意不来还是真的那麽不凑巧而已。 寒假本来就不长,最後一周过个年後就开学了,他以为她至少还会主动来美术班看他作画吧,虽然现在没有任何活动或b赛,可他放学还是每天留下来练习,拿不准她就会出现了。不过两个月过去了,连走在走廊上他都没看见她的身影。 渐渐的生活又开始忙起来,他不再把思绪放在她那儿,一边努力创作一边念书,加上班级活动,光这些就够一个高中生忙了,而许芮盈就如同蒸发那样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学校的上学期有运动会,下学期有班际英文歌唱b赛,每个班忙着练习歌唱以及准备表演用的道具,身为美术班理所当然不能输在道具JiNg美程度这种事,於是美术班的每个人此时此刻都埋头忙着绘制道具。 画着舞台布景到一半,发现几个需要大面积使用的颜料没了,於是屋子颉自告奋勇去采买,其他同学同意了就先去做别的,总务GU长将采买要用到的钱交给他以後,大家就让他提早先离开去美术社了。 美术社对他而言就跟走家里厨房差不多,轻轻松松就找到颜料区,却意外遇到了以为已经消失在他生活里的许芮盈,看见她正踮着脚尖、举着手努力想拿放在柜子上层的水彩。 「嗨,好久不见。」他自然的走上前和她打招呼,并且轻而易举的帮她拿下了一盒水彩,「要拿这个吗?」 没想到她避着他不去见他,却还是在这里碰面了,但又好像没什麽奇怪的,一个会画画的人进出美术社不过理所当然,毕竟她当年也是靠着这个逻辑才等到吕逸均的。 「喔,谢谢。」她低着头,伸手拿住那盒水彩就准备要离开,只不过屋子颉并没有直接放手,使得她不得不又倒一步回来,「你g嘛。」 「早就料到你会这样了。」 「既然料到了就别唱反调。」她这时才抬头和他对眼,「如果你不想给我那我自己再拿也可以。」 听她这麽说,屋子颉忍不住笑了下,「你又是这个倔强的眼神,我就是想知道你从寒假到现在开学两个月都不见人影怎麽回事?」 「关你P事。」许芮盈放开了他手上那盒水彩,转身又继续往柜子上层伸手。 他一个步伐向前,抓住了她举高的左手,但也在这时发现她的手臂上尽是坑坑疤疤的伤口,睁大了眼将她的手拉近自己看仔细,「你这手怎麽回事?为什麽这麽多伤口?」 「别管我。」她使力要将手收回,只不过一如既往她愈挣扎就愈脱离不了他,最後还是认知到这点放弃再反抗了。但她并不想跟他解释什麽,只是撇过了头低声开口:「别问我怎麽了??」 屋子颉看得出来,她这句不是抗拒了,而是请求。 他叹了一口气,将手里那盒水彩放在她被他抓着的那只手上,「好,我不问你为什麽受伤,但你至少回答我你为什麽躲我?」 因为怕她再靠他那麽近,又会忍不住奢求友谊,「不要老想着跟我做朋友,我没这个打算。」 他稍微消化了下她这句话,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抿着唇笑了下,「行,不做朋友就不做,还以为你怎麽了呢,现在我可松了一口气。」说完,他熟练的从柜子上一样一样拿下班上需要的颜料,「走吧,结帐去。」 看他这麽潇洒也还真不再过问,许芮盈一愣一愣的,并且真的乖乖跟上脚步同他一块去柜台结帐。她大多低着头,偶尔只斜着眼偷瞄他几眼——他认真的在钱包里点着钱,将钱递给老板以後也是安静等着找钱和开收据,并不像以往吕逸均还会和老板闲聊几句。 这间美术社是她和吕逸均的回忆,可现在也一样多了屋子颉呢。她还是一样矛盾,一边想以现在来覆盖过去,一边又舍不得。 「喏,换你。」在她想的走神时,屋子颉在她眼前弹了个响指,「排队结帐还能恍神啊。」 「喔。」她赶紧上前将自己手上的水彩给放在桌上,听老板报了价格後也从钱包拿了钱付费,只不过在抬头伸手将钱给出去时,跟老板对上眼的那一刻,老板喔了一声。 「meimei是你啊,好久不见了耶。」 她也没想到因为以前经常陪吕逸均过来买东西,次数多了老板就对她眼熟了。 「你真的好久没来了呐,你之前不是都会跟你那个男生朋友一起来的嘛,话说也好久没看到他了,欸他最近??」 还没等老板把话说完,她直接将钱放在桌上,说了句不用找了,接着就抓起水彩走出店里,也不理会老板在後面叫她。 她做不到,做不到由她去告诉别人,吕逸均已经不在了。 「欸许芮盈!许芮盈!」一见她这反应,屋子颉很快就跑着追上来,在靠近她以後一把抓住她,「许芮盈你跑什麽呢?」 要说最莫名其妙的,就是她现在居然就哭出来了——在吕逸均离开後,这个世界就像说好了一起遗忘他,除了学妹来对她说过那些话以外,再也没人跟她提过他。在她眼里优秀又闪耀的他,对於其他人来讲不过是路过的平凡人。 可今天美术社老板居然提起他了,还有人记得他,明明她应该要感到欣慰的,却连听见都没有勇气。 不知道该如何诉说这些复杂的心情,倒是啜泣声越来越大,只差没能放声大哭了。 站在她身後的屋子颉也没能说什麽,只能抓着她的手却静静看着她哭泣的背影,并且思考方才老板究竟是说了什麽让她这麽大反应的。 ——你之前不是都会跟你那个男生朋友一起来的嘛,话说也好久没看到他了。 关於她的矛盾、她的抗拒、她的不安,他大概有个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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