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我们当面聊聊 (第2/2页)

    天色不早了，这个时间，见面并不是什么好预兆。

    不算温柔的晚风里，南谢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小区门口。

    路灯照应，熟悉的黑色轿车在道路尽头一点点出现，恍惚间想起什么，他背后一凉，电话里，他从始至终并没有告诉闻却胤自己的居所。

    南谢记忆力很好，认出下车开门的黑衣男人，是上次带自己走出酒店的两名保镖之一，对方没有半点神色变化，一眼也没多看，像个机器人。

    他一路沉默着，直到车停在一栋别墅前。

    下车后，南谢踏出半步，又对一边的黑衣男人道了声谢，后者含蓄的低了低头算作回应。

    这里应该只是闻却胤房产的一处，并没有太多居住痕迹。

    南谢走进，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拐了个弯，只有半开放式的厨房里一个肩背宽阔的背影。

    若非必要，南谢一点也不想和闻却胤单独共处一室。

    玻璃杯轻声碰撞声响起。

    闻却胤转头瞥了眼身后南谢，又回身继续挑选高脚杯，说：“坐。”

    他穿了件宽松白毛衣和居家裤，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头发没有做造型，戴着副半框眼镜，餐桌上也已经摆好餐食。

    天花板的灯光调的暗淡。

    南谢站在一旁，桌上几盏微弱的烛光照应下，显得容颜柔和，开口冷硬的说：“你要说什么？”

    深红液体流淌声没有半分凝滞，闻却胤只是将两杯酒都倒好，转身看了看南谢。

    俯身将酒杯放好，一只手伸向南谢做邀请状。

    南谢抿唇，微微用力拍开了那只手，他并没有用力，闻却胤却发出短促倒吸的声音。

    他右手上缠着一圈纱布。

    南谢并不关心，但那只手似乎认定南谢不会狠心把它一根根掰开，抓着南谢手臂，按在座椅上。

    闻却胤：“三天了，还没想好么？”

    他站在右后方，南谢颈部暴露在空气中，即使闻却胤只是把手静静搭在身后椅背，过分强势的存在感，让南谢有种马上会被咬着衔住后颈的错觉。

    在南谢快无法忍受时，闻却胤离开了，落座在对面。

    看起来对南谢的沉默并不意外。

    “我缺个床伴你正缺钱，这对你我，都是收益大于付出的交易不是吗。你要养你的祖父，我知道这点你能做到，但加上秦宥呢？”闻却胤说，“我还可以拖着违约金赔偿的进度，你需要我的。”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说出来。”他平静开口，“我可以改。”

    南谢脑袋里很乱。

    “你到底——”南谢出声，说到一半，忍住暗暗吸了一口气，试图正常的沟通，“为什么，我们才见过几次，你到底为什么要为难我？”

    也许是上次见面中失权严重，他总被闻却胤影响，轻易跳动情绪，失去理智，南谢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他，想不明白这么个人物为什么挑自己一个玩。

    闻却胤软硬不吃，酒杯口向南谢微微倾了倾，说：“见的少以后就多见。”

    南谢小脸绷的很紧，他理智的天平在倾斜，不择言的说道。

    “你不怕我报警么？”

    然后他看见闻却胤笑了，不，都不算笑，只是嘴角细微的牵扯一下，似乎是觉得太不值一提，到有些可笑。

    “报警？说我强jianian了你？监控？体液采样？证据呢？”闻却胤语气平淡，“你自己都知道，对我来说，有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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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南谢几乎要谈不下去了，桌下，他握紧拳头忍耐，无声的深吸了一口气。

    “……闻先生，我做不来，你知道秦宥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一起十多年，何必找一个不顺心的情人，那张卡我没动我马上就还给您，我们就当，”南谢捏了捏指尖，丝丝缕缕的疼痛让他镇定，好坚持委婉伏低的姿态，“什么都没发生，我不会去惹事的。”

    闻却胤：“只有半年，而且，你可以不分手。”

    “我说，我做不来。”南谢声音逐渐提高，紧握的双手脱力松开，似乎已经临近忍耐的边缘，“神经病……你就是个神经病闻却胤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放我——”

    “南谢。”闻却胤突然叫他的全名。

    “我喜欢体面一点的方式，交易双方都能尽量舒适，但不代表，我那晚说的是空话。”

    他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南谢的酒杯，一双淡色眼眸漠然垂视，“懂了吗？”

    ——我能让他在a市…不，这个国家都呆不下去。

    再怎么用服装外饰掩饰，用暧昧不清的烛火缓和氛围，闻却胤的本质，劣根性，都在南谢面前一览无余。

    见南谢神情有一丝恍惚松动，闻却胤留给他一些思考的时间，起身去客厅拿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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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时，南谢低着头。

    周身的空间似乎都被单独分割了，弥漫着寂寥与落寞。

    闻却胤将二维码调出来推到桌子中央。

    “…或者你可以试试……来，选一个。”

    俯视的角度看不见南谢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素白的手指微微颤着，唇瓣咬出褶皱，最终还是用手机扫描上来。

    但此刻，闻却胤却忽的将手掌虚盖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上，完全挡住了页面。

    南谢动作一僵。

    “小心一点。”他笑笑，慢慢移开了手，“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识别成功的提示音响起，闻却胤清楚看见，那张静和清纯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忍耐。

    南谢抬起头，深色瞳眸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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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陈列的内容……至少在闻却胤看来，并没有任何攻击性，却极端纯粹。

    闻却胤从容表情失衡一瞬，涌出意外，突然他觉得手背碰到什么。

    低头看，是南谢。

    他的指节轻轻的，微弱的，像某种飞蛾翅膀细小煽动，一旦不专心就要错过的。

    故意的吗，还是无心？

    总之，闻却胤抬手按在鼻梁揉了揉，借此先一步避开了对视。

    南谢：“别害秦宥。”

    他语调听起来算得上轻，轻到闻却胤会想，南谢真的喜欢秦宥么。

    “别害他。”他又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