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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F线BE(完) (第2/3页)

亲将加特亚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国变成了一个拥有星际远航能力的国家。”

    “父亲说过,他对以前的生活没有眷恋。唯独放心不下一个人,父亲将他视作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半身。以前没有能力保护他,现在希望能把他带到自己一手建设的国度里来,”六皇子拂去眼泪,渐渐平静地说,“父亲因劳累过度,几年前故去。只是没想到这位留叔叔竟比父亲去得还早。”

    “在十四个兄弟姐妹中,母亲说我是最像父亲的一个,才交由我来完成父亲的遗愿,”六皇子坚定道,“即使是骨灰我也会将留叔叔带回去的。留叔叔既没有子嗣,您父亲西里尔斯元帅也还有好几位妻子……请让我把他带走吧。”

    六皇子话音刚落,我就听见有什么东西从我耳边呼啸飞过。六皇子侧身躲避,那东西砸在墙上摔得粉碎。“滚……”父亲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醒了,时鸿影搀扶着他又跟不上他的步伐走得踉跄。

    “赫利欧·图亚……”父亲分明是从病床上起来的,眼睛却亮得可怕,“你休想、休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咳咳咳……”六皇子冷眼看着父亲咳出一大口血,仿佛已经不把他的话当做有效力的东西,转而面向我说:“今天还是不方便继续打扰了。但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元帅阁下将骨灰交给我。”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之后,他时不时来家中拜访。言谈间都颇为有礼,但目的明确就是要留夫人的骨灰。联邦政府也开始逐渐给西里尔斯家施压,要父亲答应曼斯明·图亚的请求。毕竟一整条舰队在联邦的空域边缘不离开一天,开战的风险就多一天,这不是一个家族就能承受得起的损失。

    父亲倒是醒了,不如说他一刻都不肯闭眼。怕有人把他最宝贵的东西抢走了似的,可根本没人知道留夫人的骨灰被他埋在哪里。时鸿影恳求父亲哪怕睡一个小时也好,但父亲连他的话也不听了。

    祖父也来探望过父亲,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在旁陪侍着。父亲现在看起来竟比祖父更加苍老。我听见父亲对祖父说:“我终究是跟您一样,变成了平庸的人。”我不明白,父亲迄今为止的成就何其伟大,为什么要说自己平庸。祖父则对他说:“你要是早些接受所谓的‘平庸’,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一直待在家中没有回军队,因为我总觉得父亲会找我。果不其然,一天夜里我接到父亲的内线来电,要我去他房间见他。我到的时候,父亲半躺在床上眼睛闭着。他已经衰弱得身形清减,完全看不出曾经的英挺伟岸,被子下连呼吸的起伏都瞧不见。

    我的心紧绷着走到他身边,他还是没睁眼。直到我把手伸到他的鼻子下想要探一探他的鼻息,他的眼睛才缓缓睁开,那双瑰丽的眼瞳如今也变得异常浑浊:“安德里亚,你来了啊。”

    “是,父亲。我在您身边。”我轻握住他的双手。他的眼睛转过来凝视了我好一会,仿佛确认我就是“我”,才开口道:“在我的床底下,从上往下,从左往右第二块木板。”我一下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可父亲只是盯着我没再说第二次。我这才反应过来,掀开他身下的床罩钻进床底去。

    依照父亲所说的位置,我抠开第二块木板。床下黑黢黢的我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直至伸手摸到的是一个厚重木盒,心里顿时明白,又觉得毛骨悚然——父亲把留夫人的骨灰藏在自己的床底,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第二块木板正对的是双人床左边的位置。就好像这二十年来,一个活人、一个死人同床共枕,从未分开过!

    我将骨灰盒抱了出来,交到父亲手上。父亲打开它,我才发现里面还有一层,放的应当是留夫人的遗物。只有三样东西,一枚戒指、一封信、一张照片。

    父亲摩挲着照片,我凑近去看,只见上面是两个十八九岁模样的青年,一个黑发一个金发,皆身着军服并肩站在一起望着镜头微笑。金色头发的那个长得与曼斯明·图亚几乎一模一样。“这难道是……”我带着疑惑问,心里其实也有答案却不敢说。

    父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黑发青年的身上:“是他,留燧明……还有赫利欧·图亚。”我又看那个黑发的青年,依稀从他脸上能看出“留夫人”的模样,因为这张照片里的神态与我所见的他差异巨大。那是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昂扬气质,眼睛里闪耀着对未来的希冀。

    我突然想起这个眼神在哪里见过,是父亲与时鸿影的结婚照。时鸿影不是与留夫人相反的人,他所拥有的正和这个时期的留夫人身上一样!

    “从他的舰机像星星一样,燃烧着坠落在天狼星上的时候,我大概就被那不是为我所展现的孤勇所迷上了……”父亲用手指抚摸着留夫人照片上的轮廓,依依将他们二人纠葛的过往讲给我听。

    “我知道,他是爱过我的,要不然也不会给赫利欧·图亚写这封信。”父亲把信递给我看,从工整的字迹与平实的用语中,我能感受到他的真挚与温情,彼时的他还留有希望、还爱着父亲。不像我记忆中那个沉默又冷酷的样子。

    “他活着的时候,我们纠缠了二十年……他死了以后,我又纠缠了他二十年,”父亲凄然又狠戾地笑道,“我们早就已经无法分开了。就凭那家伙的儿子想要把他带走?痴心妄想!”他的手颤抖着,将那张珍视的照片从两个青年中间撕开,只留下了留夫人的那一边。

    “安德里亚,要是我死了,就把我和他的骨灰混在一起,”父亲抓得我的手生疼,“西里尔斯家的人如果反对,你就把我、我们洒到风中、洒进海里……知道了吗?!知道了吗?!我跟他要永远在一起!”父亲说着说着又咳了一口血,我赶紧应允扶着他躺下。父亲说完这些话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疲惫不堪却强睁开眼睛望着我:“他……最后,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我很想编出一些话来安慰父亲,可就是想不出留夫人可能会说什么话才不会被父亲戳穿。可我与他接触本就不多,怎么可能想得出来。只得老老实实告诉父亲:“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父亲却突然笑了:“那就对了,这才是他。”

    父亲终于睡了过去,我依旧按原来的位置把留夫人的骨灰盒藏好。此时房门敲响,是时鸿影说由他来照看父亲。他面色憔悴,显然因为父亲的重病异常担忧。他是父亲的妻子,照顾父亲理所当然,我不作推辞离开了房间。

    父亲的情况时好时坏,他昏睡中说的胡话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是有关留夫人的。

    “赫利欧·图亚,懦夫……你为了他义无反顾慨然赴死的时候,他龟缩在陨石带的另一侧,一步都不敢向你靠近。”

    “1701……1701……不要去,燧明……那个信号传来的编号是骗你的……不要去、不要去!”

    只有时鸿影,他不知道父亲口中念的这个名字属于谁。塞缪尔夫人此时才将曾有那么一个人的事告诉他。将这片长年笼罩在夫人们头上的阴翳再次拉了出来,只要嫁给兰赛特·西里尔斯,那么谁都得活在留燧明的阴翳之下。

    时鸿影握着父亲的手,一言不发。

    父亲稍微好转的时候,曼斯明·图亚再次登门拜访。我原本依旧与他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想要敷衍过去。

    “皇子殿下,”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出现的时鸿影突然走了出来,他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厚重木盒,“这应该是您一直想要的东西吧。”

    看到那个木盒的瞬间,我几乎被钉在原地。他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留夫人的骨灰藏在哪里?!

    “时鸿影……咳咳咳,你这个疯子!把他还给我……”父亲不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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