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咚咚 (第1/1页)

    罗华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陷在客厅的沙发里，盯着厨房里有说有笑的两人，在杨南丞转头时用力瞪他，在罗芙转身时，则回以慈祥的微笑。

    就算竖起耳朵，也只能隐约听到「不知道……破洞……下一步……」之类的破碎话语。他们在研究什麽？在计画什麽？为什麽罗芙不找mama讨论，偏偏要找一个外人呢？

    看到nV儿和外人这样要好，她心中真是百味杂陈。难道，她为nV儿做了这麽多事，保护她来自外头的纷扰，却偏偏没防到自己人。

    再过几年，罗芙终究会长大，会离开她的怀抱，也许还会有更在乎的人。或许，这种酸苦的滋味就是到时候的心情吧。

    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终於又过了三分钟。只要再等两分钟，两分钟就好。

    罗芙转过头，对她b了一个「赞」的手势，稚nEnG的脸庞挂着笑容。那一刻，罗华突然发觉，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她笑得这麽开怀了。

    分针往前挪动了两格。罗华立刻跳起身来，说：「十分钟到了。」

    「真准时啊，」杨南丞说：「如果你每次抵达命案现场，都这麽准时就好了。」

    「时间到了，罗芙，该睡觉了。」罗华催促。

    她看着罗芙乖乖上楼，挥手和他们说晚安，心头一颗大石才顿时落地。

    「你太保护慾了，罗华。」杨南丞说。

    「当警察当得越久，就觉得这世界越危险。我必须要保护她。」罗华说。

    「就像感冒一样。我们每个人都要适时接触外界，偶尔感冒一下，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麽样子。慢慢接触人群，学着去判断人的善恶，才会知道进退，而不是像你这样，把nV儿关在家里。」杨南丞说。

    「她有褓姆照顾，每个礼拜有几天会出去走走。」罗华说。

    「那不算吧？我说接触人群，真的去接触那种。」杨南丞双手一摊，说：「说真的，除了你、我、和褓姆，她有跟其他的人说过话吗？」

    罗华紧闭着嘴，还想不出用什麽话来反驳。他当然是对的，他一直都是对的。隔了一会，她开口说：「你们到底在计画什麽？」

    「你想知道？」

    「当然，」罗华双手叉腰，说：「她是我nV儿。」

    杨南丞拿起布丁，慢条斯理的嚐了一口，说：「她手艺很好。」

    罗华瞪了他一眼，说：「你别妄想。」

    「罗华，你什麽都好，就只是……太严肃了。」杨南丞说。

    「严肃？」罗华顿了一下，说：「当你们男人喜欢一个nV人，就说她认真，不喜欢了，就说她严肃。过去那些优点，都变成了缺点，然後再说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这种花招我看多了。」

    「罗华，冷静点，我不是你前夫。我只是……希望你和罗芙的关系能更好。」杨南丞说。

    「这跟罗芙又有什麽关系了？」

    「她是小孩子，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和玩心。你要放松点，和她一起去探索这个世界。」

    「所以这就是你们一起做的事，探索这个世界？」

    杨南丞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实事求是，做事讲求效率，到目标的路上永远都是一直线。只是，有时候……直线不一定最好走。多站在别人角度去思考，也许……可以得到捷径。」

    「罗芙她……说我什麽了？」罗华说。

    「没说什麽，别多想，她很Ai你。只是觉得你不相信她。」杨南丞说。

    「是那个声音？」罗华说：「砰砰？」

    「是咚咚。不过，没错，而且她找到线索，证明她没错。」

    「没错？」罗华摇摇头，说：「不可能，我每次出门前，都再三确认把门窗都上锁了。」

    「来吧。」杨南丞领着她来到厨房，打开洗手槽下的储物柜，在被洗洁Ye占据的深处，乍然可见一个破洞。

    罗华猛然瞪大双眼，说：「有……有洞？」

    「我答应她，要让她自己处理这件事。」杨南丞关上柜门，说：「我们一起相信她这一次，好吗？」

    罗华紧闭着嘴，默默走回客厅。隔了一会，说：「你是怎麽做的？」

    「相信她，用她的角度，看这个世界。」杨南丞说：「她就会愿意开口。」

    「愿意开口……」罗华喃喃自语，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你……你还好吧？」杨南丞说。

    「帮我照顾罗芙。」罗华抓起外套，快步奔向大门，「我想到一个机会。」

    罗华跳上车子，赶往烛风广场。夜幕低垂，广场周围的灯光都熄了，只剩微弱的烛光，照耀着陈明哲的黑白相框。

    她来得太迟了吗？大家都离开了吗？

    就在此时，她瞥见广场柱子旁一个软倒的人影。她快步向前，果然看见宋善仁拿着酒瓶，满脸cHa0红，半眯着眼睛。

    「你还好吗？其他人呢？」罗华向他伸出右手。

    宋善仁缓慢扭动脖子，左看右看，然後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