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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迈步 (第1/1页)
「考得怎麽样?」 「我觉得还好欸……希望不要太烂才好……」 「这样啊,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们明天聊。」 「嗯……好。」 我和爸妈的对答差不多就是这样,回想着刚刚才写的考题,确实有一些题目是我不确定的,我也只能给爸妈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回答。 一场大考结束,有什麽东西能放下了,紧接而来的是疲惫。 洗完澡後躺在自己好像很久没有亲近的大床上,全世界都软绵绵的,接着世界就开始暗下灯光,思绪渐渐沉淀,书啊、考试啊、感情啊……一切一切都被卷进漩涡,心中的池子底下有个塞子,被解放的疲惫掀起,然後感官、情绪、思考,都被卷入深深的漩涡。 净空,成了完整且舒适的空白。 学测结束,就在匆忙之中,我们这些学生的战斗告一段落,然而就像一些师长喜欢说的:我们的人生刚刚开始起步。 我不再见到秦闵义,也没有再连络方澄,前者是因为不愿意再见、再想起。後者……则自然而然。 考完一场影响我们人生的学测,还有许多事情得去做,备审资料、面试,还有许多为大学而做的准备。 或许我该找时间休息一下了,我考完时就这麽想,不论感情、或者读书。 在面试结束,榜单公布的那段空白时间,我想找点事情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就在我决定参加一个暑假营队的时候,还没有察觉生命将有什麽重大变革,至少会天翻地覆的那种,但是,我就是够运气,或者够乐观。 *** 我参加了一个生物科学的营队,那是由市内的大学举办的,刚好符合我的志愿,生命科学系。 「我们先分成几个小组,这几天我们需要以小组进行活动喔!」 负责营队的大哥哥、或者该叫学长,大声的对台下聚集的参加者们喊话,我们就在各队队辅的带领下找到组别。 有一个男生跟我同组,余杰儒,眼睛小小,其实还颇有魅力,而且他跟卷毛不一样,他b起卷毛显得开朗许多。 我算是……被他给找到的。 「嗨!」 在营队第二天,他被一群损友拖来跟我搭讪,这些男生都小我一岁,相当意气相挺的把好兄弟绑来跟nV孩子说话的那种义气与幼稚,不禁让我有点羡慕。 「嗨,什麽事呢?」我笑着问,他则是愣了一下,好像我的笑容对他来说是什麽至宝一样。 「呃……我……」他好像很紧张,脸都有点红了,我等得很无聊,这时候集合的哨音解救了他。 「先去集合吧!」我说,然後先跟他挥挥手。 转身之後我听到他的朋友在数落嘲笑他: 「你真的很弱欸!」、「我阿嬷来说都b你好!」、「你看人家都等得不耐烦了!」 其实我还算对余杰儒有好感,但要真的到交往的关系,我还想再考虑一下。 「我喜欢你笑。」其实这是在隔天他又跑来跟我搭话的开头。我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你要重来昨天的事?」我故意调侃了一下。 「呃……算是吧!所以,能交个朋友吗?」 看来昨天他真的是因为人太多太紧张,於是故意把兄弟们支开跟我独处吧。 「好啊!反正我们都同一组啊!」我说,然後伸出手,他迟疑了一阵,然後小心的握住。 之後的几天我跟他时常有接触,这个b我小一岁的男孩处处留心我,可以说相当T贴,我们在各方面的合作都看起来很有默契,不知怎麽的,我觉得这感觉很好,至少,跟他相处时,我不会想起卷毛。 说说我如果想起卷毛时会是什麽样子吧,我会大哭,想起他的笑,我的心像尝到了蜂蜜,太甜,想起他看海的神情,海水般的咸苦就会从深处泉涌,导致我的表情又哭又笑。 当然,这种事多半发生在没人看到我的时候,只有一次,我不小心在这种状态下被人撞见。 营队倒数第三天,午休的时间,我无意间瞥见午休用的休息室有张港湾的海报,那个港湾就像我梦里的那样。 当下我顿时陷入了与世隔绝的内心世界,好多情绪夹在一起,我确信当下我身边没人,因为这张海报是贴在室内的Si角,我可以哭完後回复到原本的样子不被人发现,原本我是这样计画的。 「你怎麽了?」 心疼人的声音从我旁边倏地响起,我吓到了,还尖叫了出来。 「你在这里g嘛啊!?」 我大叫,眼泪都还来不及擦,他就出现了,然後手上递来一包面纸,那脸庞挂着担心且心疼的表情。 我意识到这是为了我时,我融化了。 「你还好吗?」 「没事了……」 此时的休息室没有什麽人,他就这样坐到我的座位旁边,开始跟我说话。 「能跟我说发生什麽事了吗?」他问。 「那个。」我指向挂在墙上的海报,那张港湾。 「那海报?」 於是我从头开始跟杰儒说我和卷毛的事,他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过,为我而难过,我知道大概是心疼我。 「你的脸不适合流眼泪啊……可以的话,我希望让你远离悲伤。」他最後这麽说,那天,我们也在一起了。 *** 世界重启了,我答应杰儒的告白时是这样想的,我们在营队结束当天在一起,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吧。 我的面试成绩也出来了,相当顺利的过了门槛,我进入中部一间有些名气的私立大学。 「或许人生真的要开始迈步了吧。」 「什麽啊?」 杰儒一脸疑惑的问我,我笑着摇头,看着咖啡馆外的天空,我感觉自己真的好久没有轻松的笑了。 原本还很担心的男孩松了口气,自从我把卷毛的事情告诉他後,他就一直很担心我再次发作,明明都过了一个月了他还是担心,不过这也是他的优点之一吧。 一加一等於负一、九减五等於六……脑海里突然浮出不合逻辑的算式,看来我的加减乘除失调病不会轻易离开我,希望数学的计算错误不会影响我的Ai情。 数学计算错了就是错了,Ai情呢?我想Ai情中大概不该有计算这回事,但同样有某种「失调」的情况会发生吧,但我每当数学计算失调,Ai情的钟摆似乎也常跟着失灵。 我想着这些算式,是在计算Ai情吗? 杰儒牵着我的手过马路,两人大方的迈步,我从手掌心感觉到他的快乐。 一对鲜hsE的斑蝶飞过,我又想起生物课本的描述,牠们的羽翼上,折S了yAn光的鳞片,翩然飞过我的身边。 对街走来的人cHa0中央,那个无b熟悉,鲜明让人以为有镁光灯照亮的人出现了,就像当时我经过饮料时的那样,温聿颀,朝着我们走来,带有困惑而庆幸的眼神。 我看到当时方澄所见到的视角,或许是幻觉,但我好似见到我牵着温聿齐的手,交错的肩头,然後两个世界、平行,静止无声的走过。 我或许不会忘了他吧。 当下我想着,仍旧牵着现任男友的手,但是,我想我能放下对温聿齐的情感,只是认知他是个对於我心中相当与震撼画上等号的角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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