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日月_第二十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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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第1/1页)

    自从我把高渃那层假面捅穿后,他偶尔会来找我倾诉关于易司为的事。我们两个之间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他憋得受不了了才会请我出去吃饭。

    高渃倒苦水时我一直很克制,再也不提起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我老老实实的行为让他逐渐被假象麻痹,反正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我还是能感觉到我们中间那淡淡的隔阂,他基本不会与我在公寓里独处。

    高渃的直觉是对的。我虚伪又卑鄙,还对他图谋不轨。我还知道他公司在哪儿。

    最近我下课或者兼职后经常会跑到高渃公司附近晃荡,蹲得久了就能摸清他下班的规律。为了多看他几眼我晚上都没怎么出去喝酒了。他公司对面有几家快餐店,进去随便点个什么就能呆几个小时。

    高渃很少在八点之前下班,加班到十点十一点的日子不算不常见。

    他平时很少与我说起工作上的事,他对这方面没什么太强烈的个人情绪。我并不太懂他们行业是一点,另外一点是高渃工作能力很强。比起抱怨他说更喜欢直接把问题处理好,否则只是浪费时间。一旦接触到工作方面的事他与易司为的思想就不谋而合,这些多半都是我哥教他的。

    这层关系我永远替代不了。

    我有幸能稍微看到点他平常工作的样子。离开易司为穿上西装进入工作模式的高渃就不怎么笑了,很少外露情绪,确实看起来不好接近。高渃和我说过本来他看起来就显小,不稍微穿正式点他担心自己压不住人。

    西装很适合他,各种意义上都很适合。

    他很少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总是散开的,一副从容自如的大人样。

    穿得再多都阻止不了我龌龊的幻想。

    高渃对他的朋友温和许多且没有距离感——虽然比对易司为还是差得远——但他从来不会给任何不熟悉的人可趁之机。

    有一回我正坐在快餐店窗户边看书边时不时抬头确认高渃有没有出现,刚好瞧见看起来像是他同事的女人站在街上跟他多聊了几句。他保持着微笑,站着离她两步远,礼貌而疏远。

    他对外人的微笑我太熟悉了,看起来很温柔实际上一点温度都没有,最初见我的几次就是这么笑的。我离得有些距离看得不太真切,总感觉那个女人好像对高渃有那么点意思,一直想去碰他的手臂。不知道最后他说了什么,对方扫兴地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高渃那么完美,当然不可能没人对他心动。我猜这么多年肯定不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表现出好感了,不过他对易司为从来都没提过这些追求者。我哥天天对着高渃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从来没担心过他会被抢走。

    也对,别的人哪有资格享受高渃的温柔。易司为什么都不用做就把他吃得死死的。

    我想了想。

    不能这么说,易司为的行情同样不差。

    高渃说过,虽然大学里有一部分人受不了我哥的压迫不喜欢接近他,但还有许多人对他示好。我哥的伪装总能捕获别人的心,再加上他能力的确很强,很多人就爱这款。所以最后易司为真的同意与他交往时,本就崇拜我哥的高渃就更死心塌地了。

    上次我还问过我哥为什么同意跟高渃交往,他说:“和高渃相处起来很舒服,思想上他是最适合我的。”

    我看只是高渃最迁就他而已。

    “当时要是有别的更适合的你就不会答应了?”

    “我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性。”他耸肩。

    他随便的语气让我想给他脸上来一拳。我哥对高渃太不上心了。

    所以看起来无时无刻都游刃有余的高渃坐到我的面前卸下伪装皱着眉叹气时,我就知道我哥又做了让他伤心的事。最近高渃的任务既忙又累,而他只简单提了两句就转开话题到我哥身上。

    他怎么总是做这样的混蛋事。

    我怀疑高渃所有的情绪都浪费在易司为一个人的身上了。

    我不想看高渃伤心但又巴不得他早点对易司为死心。

    没办法的,他不会承认。

    我暗示过我哥的无情,高渃一点都听不进去。谁让易司为让人误解的能力实在是不普通,就连我到现在还没琢磨透他到底有多喜欢高渃,有时我都会质疑自己的判断到底对不对。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揣测是行不通的。

    老实讲本来我不想给高渃什么真正的建议,反正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死心的不是吗。

    不过——

    “高渃,你该直接告诉他没尽到男朋友的责任。”

    “他真的不讨厌?”

    “你拿事实讲道理,他一定会听。”

    高渃看我这么笃定,问我:“你试过吗?”

    我以前确实这么做过,还真的换来易司为几个月的改变。不过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总有他顾忌不到、装不出来的点会伤人更深。

    “……他就是这么个性格。”

    跟他说情情爱爱的不如说责任。

    高渃有些将信将疑,我把初中时的事跟他说了,省略掉一些不想他知道的原因和理由。

    他出去留学以后我妈对我更差了,在学校我的那些朋友们还整天都在说些什么羡慕我的话。我的苦恼和烦闷说出来他们都没当真过,只觉得是在开玩笑。除去我爸妈离婚以外,易司映怎么都看起来不像是该有烦恼的人。

    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可以倾诉的我,那一年过得十分委屈。

    过了一年,暑假易司为回来我就跑到他面前说觉得他是个讨厌的哥哥。他对我的评价愣了愣。我对着易司为吼说他没做到一个哥哥该做的义务。

    回想一下那么冲动的我是挺讨厌的,我不能否认。

    那个暑假他对我很不错,至少让我有了我哥是真的在乎我的错觉,就那几个月的时间。

    我只跟高渃说了这部分,没有说后面易司为怎么让我伤心的。不过是我无数次尝试中的其中一次,类似的故事不知还有多少。

    高渃听完我的故事,咬着嘴唇,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啊,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没意识到吗?”

    我点头。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第一次谈恋爱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呢。”高渃没说他会不会试试看。

    我觉得他会的。

    那年暑假结束易司为临走前和我说:“小映,我出国你该成熟起来负点责任了。这就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说之前那种话再惹家里人伤心了。”

    “可是我没有,我……”

    我有理由的。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样。”他摸着我的头。

    我怎么了?谁真的在乎过我对我好过吗?一副这么了解我的样子。他们永远都不会反思自己,觉得全都是我的责任。这就是所谓的爱是吗。

    一点点捡回希望后再被扔下去的瞬间比之前还痛上几倍。

    不愿死心的年少时的我是真的蠢。

    希望易司为能把高渃摔得越狠越好,就跟当初对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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