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1/1页)

    即使高渃就在我怀中沉沦，我心里的空洞仍然日渐增大，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zuoai的快感。高渃在我身下一边流泪，一边骂我是个没有心的人。然后我用更激烈的动作回敬他的抗议，把他拽入更深的情欲地狱之中。刀子在往高渃身体里捅的同时也在割伤我的双手，没有谁是不会受伤的，我也是在干着透支自己的事。我们都在逐渐失血。

    我不是他想的那么无情的人，高渃眼中的纠结、犹豫和痛苦我全都能看清。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从失控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没有办法停下。身体仿佛被不知名的怪物夺走，只剩下一个空壳在行走。

    明明一切都是因易司为而起，却只有他嗅不出周围的血腥味道。

    我开始故意在我哥面前做一些逾矩的行为。比如，趁着他短暂离开客厅时起身去吻高渃，又或者在吃饭的时候用腿在桌下去勾高渃的脚。他的反应总是特别有趣，竭力在我哥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又不能对我太冷淡，以免易司为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我哥保持着那副模范男友的姿态，偶尔带高渃出去约会，或者用他不怎么样的厨艺做一些家常菜。只有这个程度的付出，尽是些表面动作。易司为做饭的技术没有一点长进，也就高渃能满脸笑容地夸好吃。

    然后我呢？

    特地等到他们做过爱后，在易司为出差时，我逼着高渃把我哥与他做过的事再做了一回。我在他皮肤上留下无数吻痕，最后射进他的身体里。

    不过就算我做了这么多伤害他的事，他最伤心的时刻与我完全无关。

    易司为与我也说起过他公司里那位很能干、才华横溢又魅力十足的新人。那人与我年纪差不多大就已经得到我哥完全的赞赏。他对我说时，有一瞬间我很能理解高渃为什么会觉得如此挫败。易司为一次都没那么夸过我，从来没有。我只能得到他敷衍的“不错”和“你可以做得更好”。

    我现在当然是不在乎他那些评价了。不管我做什么，他说到最后总是那些让我多努力一些之类的废话。可是高渃听在耳里就无法像我这么淡定了。他听到易司为说那个人的事，只会在旁边频频点头，努力藏起眼里的失落和心碎，装作自己一点都不在意。他不会主动乞求易司为的称赞，我明白。

    连我都不会错过他眼中真切的渴望，为什么我哥看不懂呢？看不懂眼前的人在他身边这么久为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也是，连我在他眼皮下面对高渃做了那么多事他都没发觉。

    至少在我面前，高渃不会再做那些无用的伪装。偶尔我也会觉得他是喜欢与我zuoai的。他不会主动勾引我，只是沉默着任由我把他带到床上，不再抵抗我的动作。我想，他只是把我当作发泄情绪的对象而已。

    我与他在沉默中用情欲互相安抚伤口，激烈的情爱淹没心头无言的悲伤。只有在zuoai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吧。

    吻着高渃的背，我的心思飘到别的地方。

    比高渃更加优秀，还能让我哥赞口不绝的人真的存在吗？我想不出那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真想看看什么样的人配得上易司为如此的称赞。

    ——没过多久我就亲自见到了他。那个人我也认识。

    平日里除了上课和往易司为这边跑以外，其他的夜晚我还是跟之前的学期一样，大多数时间都徘徊在各个场子喝酒。我多少有控制一些自己的酗酒行为，实在不想像夏天一样病倒被送到医院去。

    柯琅文偶尔会出现在这些场子里，他放纵起来比我还没节制。

    我在酒吧里碰见他，他不见外地跟我打了招呼，往我手里塞了杯喝了一半的鸡尾酒。我站在那里，看他跑到舞池中间跳了一曲才跑回来，自顾自地又把我手里的酒拿了回去。我无奈地问他：“你不是最近在实习吗？”

    “是啊，但玩够了才有精力工作。”

    “一天能睡几个小时？”

    “四五个小时吧，足够了。”他比了OK的姿势，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忘记和你说了。在公司里最近认识一个厉害的前辈。他长得还挺像你的，名字也差不多。你们俩，不会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柯琅文拿出手机划了半天，把屏幕凑到我面前：“喏，叫易司为。最近几天我倒是没在公司看见他，好像出差去了。”

    我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柯琅文，忽然意识到什么。

    是他的话就一点都不奇怪。

    “那是我哥。”

    “不会吧？还真的有关系？”他感叹，“你们兄弟完全不是一挂的。”

    “我和他关系不怎么样，易司为不喜欢我。”我没有掩饰自己谈起易司为时的不快。

    “懂了。”他朝我斜了斜酒杯，“不过你们两个性格有一点挺像的，都有冷得要命的地方。”

    “怎么？你也这么去撩我哥了？”

    柯琅文没好气地白我一眼：“啧，你当我什么人了？再怎么样也不会跑到工作的地方乱搞些名堂的，这不是只能下班跑来找你们发泄。你哥不折不扣的一个正经人，我问过他，他说平常连喝酒应酬都不怎么去的。我觉得他算挺好相处的一个人，就是感觉有点古板。”

    “他应该挺喜欢你的。”

    没见过几个人会用好相处这三个字形容我哥的。

    “当然，哪里会有人讨厌我？”他一点都没谦虚。

    “公司里新来的人里面你哥和别的几个前辈最喜欢的就是我。我看实习完说不定毕业之后就能直接转正。”

    毋庸置疑，他与高渃都是很优秀的人，我很难去比较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别。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柯琅文没有在勉强自己，不如说他的本性就是这样的。

    我发现，即使知道这个事实，我仍然无法对柯琅文产生任何讨厌的情绪。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那不是挺好的。恭喜你了。”

    柯琅文恶作剧地靠近我，对我说：“要是以后我真勾搭上你哥怎么办？”

    我挑眉，脑中闪过高渃泫然欲泣的脸，假装不在乎地耸耸肩：“与我无关。”

    “嘶——你真是。”

    我低头看着地板：“我哥之前跟我说起过你，说我哪儿都比不上你。”

    柯琅文的酒刚送进嘴里，听到我的话差点咳出来：“你别真当真了，那是他不知道我私下是这样的人。”

    “骗你的。”

    他顺了顺气：“你刚那表情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真的这么说了呢。”

    “他是说了，不过我没多想什么。”

    “别看我这样，但我可真不想做些让认识的人伤心的事。”

    “我知道，怪只能怪世界太小了。”

    晚上我没回学校，而是跑到公寓那里去了。易司为不在家，而高渃已经在房间里睡着了。

    我脱掉自己一身酒气的衣服，打开他的房门，钻进被子里。他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发现来的人是我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背过身去。黑暗中，我用冰冷的手搭上他的腰，嘴唇蹭过他肩胛骨周围，引来他的一阵颤栗。

    我想，我真是个很坏、很坏的人。

    我闭上眼，只是单纯的用头抵住他的肩膀。抱着他，我没有再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