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苍劫_一、公门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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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公门案 (第2/2页)

号,以免有辱师门。敝派掌门虽为卑职师弟,武功可b卑职要高明多了。」

    白千户笑容满意面:「郑兄何必客气。贵派劲苍诀内劲天下闻名,令师弟三掌震毙丐帮长老神拳连天山,内功修为在武林中已是一流高手。」

    郑恒舟道:「回千户大人,敝派内功确有独到之处,然则师门规矩,劲苍诀唯有掌门人方能修习。卑职虽为大弟子,却未蒙恩师传授。」白千户沈Y:「是这样啊……」郑恒舟又道:「大人……」

    白千户挥手打断他,说道:「郑兄,你我虽然身在公门,实则都是武林同道。这官场职称挂在嘴边,听了总不是味儿。咱们还是打着江湖口吻自在点。小弟姓白,名叫草之。」

    白草之语气甚诚,然而郑恒舟仍心下仍然犯疑。他在衙门之中打滚多年,深知锦衣卫的话不能尽信。锦衣卫乃明太祖所创立之军事卫所,负责监视朝臣,权力甚大。他们直接听命皇上,有权缉拿任何人,并可私下审问,直接用刑。他们是皇帝统治朝臣的恐怖手段,满朝文武闻风变sE,没人胆敢丝毫得罪。明成祖设立东厂之後,监视朝臣的大权落入宦官手中,锦衣卫名义上是军旅,实际上须听东厂号令。

    明熹宗登基後,宠信宦官魏忠贤,将一切朝政交其处置。魏忠贤大权在握,自称九千岁,後更进一步称九千九百岁,仅b皇帝的万岁少一百岁。他掌控东厂与锦衣卫势力,联合朝中所有与东林党不睦的朝臣一起对抗政敌,是为阉党。

    时为明熹宗天启四年,过去数年间,魏忠贤指使锦衣卫处处为难东林诸臣,闹得朝廷乌烟瘴气,人人自危。郑恒舟听说太多锦衣卫假装示好,赢取官员信任,随即反咬一口之事。他非蠢人,自然不会相信堂堂锦衣卫千户会毫无由来地仰慕自己侠名,不耻下交。或许此人意图透过他去揭露刘大人的疮疤。不管对方意yu何为,自己都须小心应对。「既然白兄这麽说,在下就不拘束了。」郑恒舟拱手道,「不知道这张大鹏案......」

    「在下也是奉命行事。」白草之没让他说完。「上面交代下来,我们也不好多问。郑兄当差多年,应该了解此中难处?」

    「这个自然。」郑恒舟点头。「然则巡抚大人派我查案,我总得要有个交代。白兄若不方便透露......」

    「这样吧,」白草之又打断他。「就当是锦衣卫和巡抚衙门联手办案。待我的人看完之後,郑兄尽管进去察看。不过屍T我得先领回去。仵作验屍结果,我再差人送往巡抚衙门。」

    郑恒舟心想等你看完,我还有得看吗?然而白草之已经让步,他也不好继续坚持。「那就有劳白兄费心了。」

    「举手之劳。」白草之领着郑恒舟走向一旁,问道:「郑兄在衙门当差几年了?」郑恒舟照实回答:「五年。」白草之叹道:「以郑兄人材武功,待在巡抚衙门,未免太委屈了点。」

    郑恒舟摇头:「白兄取笑了。」

    白草之正sE道:「衙门捕头虽受百姓敬重,毕竟还是衙役。没有品级,不算官职,薪俸少,事情又多。同样是为朝庭办事,郑兄怎麽没想过要投军吗?」

    郑恒舟笑道:「在下x无大志,不好功名。只想凭一己所长,抓贼办案,也算为百姓尽点心力。」

    白草之劝道:「从军报国,一样是为百姓尽力。郑兄如果不喜行军打仗,在下可以代为保荐,入咱们锦衣卫当差。小弟在洪都指挥史面前还算说得上话,只要郑兄点头,凭你当差经历,当可直任百户,为正六品职。这光是每月俸禄就跟你现在天差地远了。」

    郑恒舟瞪大眼睛看他,实不知该如何应答。「白兄,」他谨慎以对,「请恕在下直言。你我素未谋面,何以......」

    白草之哈哈大笑。「不知何故,我一见到郑兄,就感到十分投缘。在下行事鲁莽,不意交浅言深。想我锦衣卫声名在外,也难怪郑兄见疑。刚刚那些话,就当我没说了。郑兄若不嫌弃,改天出来喝茶?」

    郑恒舟连忙做揖道:「白兄待友至诚,在下岂有嫌弃之理?不知白兄是暂驻保定府军卫,还是要赶回顺天府覆命?」

    白草之道:「小弟这次为办此案而来,明日就得回京覆命。过几天我当专程前来拜会郑兄,为今日抢案之事赔罪。」

    「赔什麽罪,白兄太客气了。」

    「这次事出突然,没有知会巡抚衙门,自当赔罪。」白草之说着朝向郑恒舟一抱拳。「郑兄先请回吧。等我们查完,在下再派人通知郑兄来查。」

    郑恒舟拱手告别,带着捕快仵作离开。

    ***

    三人转过街口,远离锦衣卫监视范围,郑恒舟遣走仵作,这才对捕快说道:「远志,去年保定知府衙门遭窃一案,锦衣卫王总旗欠下的人情,可还了没有?」

    「还没。」陈远志回道。

    「嗯......」郑恒舟沈Y半响,道:「去向他探探白草之白千户是什麽来头,该管何等事务,他的长官是谁,又是奉什麽人的命令来查张大鹏一案。」他边走边想。「最好弄清楚张大鹏案何以牵涉锦衣卫。」

    陈远志问:「总捕头,咱们在锦衣卫就只王总旗这条人脉。此案当真重要到要动用这个人情?」

    「时机敏感。」郑恒舟道。「以左光斗御史大人为首的东林六君子已让魏公公拿入东厂,阉党近日肯定要大张旗鼓对付东林党人。时局如此关键,锦衣卫与东厂理应不会浪费人力在不相g的事情上。张大鹏一案要是就此了结也就算了,万一日後牵扯不清,惹回咱们地方官府,到时候怎麽让人诛连的都不知道,岂不是冤枉至极?这件案子一定要调查清楚,否则後患无穷。」

    陈远志皱眉道:「我看那白千户说话客气,倒似诚心要与总捕头结交?」

    郑恒舟一言不发,走出一段路後,这才开口问道:「远志,你我共事四年,交情匪浅,可知道我是点苍派大弟子?」

    陈远志摇头:「不知。总捕头从来没有提过师承门户。我见你出手数次,一直以为你是少林派。」

    「我也不是刻意隐瞒,只是当年恩师对我决意投身官府之事不大谅解,是以我身入公门後,便尽量少用师门武功,也不敢自称点苍弟子。」他心下遗憾,仰头长叹,片刻後道:「我的师承来历虽算不上是什麽秘密,但总也要费上一番功夫查访方知。姑且不论白千户如何得知我是点苍弟子,想我点苍一派,人丁单薄,向来不是武林大派。他堂堂锦衣卫千户,何故刻意与我结交?」

    「总捕头侠义为怀,声名远播,就连锦衣卫的千户……」

    「少拍马P。」郑恒舟打断他。「你这就去保定军卫走走。过西大街时,顺便让王老丐下去放话,瞧瞧有没有人听说张大鹏的出身。」

    陈远志皱眉:「总捕头,丐帮虽然人脉宽广,消息灵通,但毕竟是武林一脉,对官府有所顾忌。宋师爷也吩咐了,叫我们别跟丐帮走得太近。」

    「宋师爷不想我们花钱买消息而已。」郑恒舟笑道。「然而有些案子总是要有武林人脉才方便查办。总之时机敏感,你就问问去吧。」

    陈远志得令而去。郑恒舟信步来到城东市集,於张大鹏空荡荡的包子摊前驻足片刻,摇头轻叹,随即赶回巡抚衙门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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