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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不宁夜 (第1/3页)

    三、不宁夜

    郑恒舟出了饭馆,来到衙门口。衙役告知锦衣卫派人来请总补头去张大鹏家查案。郑恒舟吩咐见到陈远志回来,叫他过去找他。跟着便又赶往城东案发现场。

    再度抵达张家,已是申末酉初。锦衣卫人马尽数撤离,张大鹏家无人留守。郑恒舟推门而入,随即愣在门口。只见屋内整整齐齐,除了一张小桌断成两截,躺在地上外,桌旁四张木椅全都好端端地立在原地。屋内一尘不染,似乎有人刻意打扫,就连砸烂在地的桌子旁边都无半点木屑。他前往卧房、厨房及佛堂察看,都是一个样子。卧房墙面有块地方泥灰脱落,砖石松动,不过地上也给清理过了。他走回外厅,无意间抬头,看见头顶上有根梁柱微微上凸,似有断裂痕迹。他摇了摇头,拉把椅子坐下,静静思索案发当时的情况。

    片刻过後,陈远志赶到,进门之後也是一愣,随即说道:「打扫得这麽乾净?锦衣卫到底是来查案的,还是来扫地的呀?」

    郑恒舟道:「这是在告诉咱们,锦衣卫查过的现场,地方衙门不必再查。」他伸手一指,让陈远志也拉张椅子坐下。「又或许是跟他们上面交待,表示这里已经清理完毕,不用担心地方衙门来查。」

    陈远志坐下後道:「总之他们是来处理善後的。」郑恒舟点头:「然而做得并不彻底,不知是否有意。市井小民深夜於家中遭人殴打至Si,一般若非挟怨报复,便是觊觎钱财,总归是寻常案件。」他b向卧房墙面:「那面砖墙让人给撞塌了一块,多半有撞脱几块砖,事後再由卧房推回原位。这一撞之力可不小呀。」他跟着向上指着梁柱:「然而真正露馅儿的是这根房梁。常人打架可不会把房梁都给打断。昨晚在此打斗之人都是练家子,而且武功不弱。」他望向陈远志道:「张大鹏的出身有着落了吗?」

    陈远志点头。「他是少林弟子,师承达摩堂首座妙心大师,据说擅使般若掌,掌力浑厚。」郑恒舟皱眉:「少林寺达摩堂首座怎麽会收俗家弟子?」陈远志摇头:「他不是俗家弟子。张大鹏自小出家,法号本德,据说是少林寺本字辈武僧中出类拔萃的人物。然而他从未涉足江湖,究竟武功如何,丐帮的人也说不准。他於三年前还俗,之後定居保定,靠卖包子维生。附近邻居说他为人随和,从不与人争执。依我看,寻常市井小民绝非少林武僧对手。若说江湖仇家寻仇,偏偏他又不曾行走江湖。」

    郑恒舟沉Y道:「会不会他当年还俗来此,便是有所企图?」他抬头望向陈远志,又问:「那白草之又是什麽来头?」陈远志正sE道:「此人入锦衣卫前大有来头,乃是武当派前任掌门云虚道人的关门弟子。学成下山後立刻入了锦衣卫。当年熊廷弼大人镇守山海关时,他隶属辽海卫,专司搜集军情,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熊大人被捕下狱,他也随行返朝。其後官运亨通,扶摇直上。有人谣传熊大人就是让他给卖了的,不过此等谣言,未必可信。」

    郑恒舟问:「他如今在此锦衣卫中掌管何事?与东厂可有瓜葛?」陈远志缓缓摇头:「这就是奇怪之处了。王总旗说白千户不受南北镇抚司号令,直接向上面回报。至於上面究竟是洪都指挥使、提督东厂、还是另有其人,除了白千户及其亲信外则无人知晓。白千户手下不掌寻常官兵,只有一批亲信跟着他办事,不过这些亲信都是武林大派门下弟子,个个身怀绝技。王总旗说不出个道理,只叫我们最好不要招惹此人。」

    郑恒舟道:「他在关外掌管军情,必定常与黑龙门交手,手下自当有批武林高手效力。只不知这批人在直隶管什麽事?」

    陈远志压低声音:「总捕头,前些日子,朝中盛传提督东厂组织JiNg兵,打算对付武林人士。莫非就是白千户这些人?」

    郑恒舟皱眉沉思,片刻说道:「魏忠贤对付武林人士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然而他猜忌外人,东厂JiNg兵皆由太监统领。掌刑千户、理刑百户虽由锦衣卫长官出任,实则只是挂名罢了。东厂要对付武林人士,不会用白千户这种外人。况且白千户是来收拾残局,问题是收拾谁留下的残局?」

    两人相对默然,各自思索案情。日头西落,天sE昏暗,门口的Y影越拖越长。郑恒舟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望向天际夕yAn,问道:「张大鹏的屍T可是运往顺天府?」陈远志摇头:「停在城北殓房。」郑恒舟道:「张大鹏无亲无故,不会有人提领屍T。锦衣卫既然是来收拾残局,只怕验完屍立刻就要毁屍灭迹。」陈远志点头:「如果真有验屍。」

    郑恒舟深x1口气,说道:「回去换套黑衣,随我夜探殓房。」

    ***

    两人各自返家换衣,再度会合已是戌时,天sE早已全黑。两人趁着夜sE,避开大道,专挑小巷,不一会儿功夫来到城北殓房。两人伏在墙外观看,只见门旁小屋点有灯火,不过殓房之内一片漆黑。两人翻身下墙,掩到小屋窗下,就着窗缝偷看。屋内坐有一人,品茶读书,好不惬意,正是今日於张大鹏家门口见过的一名锦衣卫官差。郑恒舟打个手势,两人悄悄来到殓房门口。

    「我进去,你把风。」郑恒舟轻声道,b向侧墙旁的一棵老树。「有什麽动静,丢石示警,然後尽速离开。锦衣卫的人武功不弱,千万不可掉以轻心。」陈远志紧张:「总捕头,万一咱们行迹败露?」郑恒舟轻拍其肩:「你走你的,有事交给我来应付。」

    陈远志上树把风。郑恒舟推开房门,掩身而入。殓房中没有灯火,只能就着窗口月光隐约看出一些轮廓。一GU浓厚的药味扑鼻而来,隐隐夹杂些微屍臭。房内几张木桌排开,此刻仅停一具屍T。郑恒舟迎了上去,揭开白布,其下之人国字脸、粗眉毛,尽管面无血sE、Si气沈沈,依然一眼便能认出是卖包子的张大鹏。仵作剃了他的头发,露出六枚戒疤,看来果然是少林僧。Si者喉咙中央开了条缝,黑漆漆地看不真切。再往下看,x口亦给切开,同样看不出所以然。右x上有道漆黑掌印,多半就是致命伤。郑恒舟只想点根蜡烛,看个仔细,却又不敢。他伸手在掌印上b了b,掌心传来一GU寒意。他轻触其身,发现屍T冰凉,有如寒霜。郑恒舟打个冷战,後退一步,看着眼前屍T,心想莫非张大鹏是让人以Y寒掌力打得全身血Ye凝结而亡?

    窗口「叩」地一声,郑恒舟立刻转头。只听远处传来人声,隐约有人称呼「千户大人」。郑恒舟盖上屍T,走到窗边,考虑开窗离开,但又感此事不弄清楚,终究不能放心。他四下张望,殓房中没有多少可供藏身之处。他抬起一看,见到门上有块大匾,黑暗中也看不清楚匾上写些什麽。他纵身而起,扒住横梁,轻轻爬入匾後,稳定身形,竖耳倾听。

    殓房门「啊」地一声打开,走进两个人来。郑恒舟但见火光闪动,不敢探头观望,听他们交谈,知道一个是白草之,另外一个是刚刚在品茶看书的官差。只听那官差言道:「啓禀大人,卑职亲自验屍,这张大鹏遭人重手劈Si,一掌毙命,Si於一门极度Y寒的掌力之下。」

    白草之「嗯」了一声,没有多说。郑恒舟听见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多半是白草之在检视屍T。片刻过後,官差问道:「千户大人可识得这门掌力?」白草之哈哈一笑,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东厂差我们来秘密办事,这人自然是东厂杀的。」官差问:「大人,这当真就是闻名天下的培元神功?」白草之道:「不错。全身冰冻,手脚出疹。除了培元神功外,武林中还有天山派的寒冰掌和黑龙门的YyAn功能够将人打成冰柱。但是天山派早已式微,眼下并无擅使寒冰掌的高手;黑龙门的YyAn功讲究YyAn调和,不至於让人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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