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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蛇与石像绵缠不已,口中戏珠亲吻再三 (第1/1页)
“到啦!”白翳一兴致勃勃地让闵九掀起他的衣摆,摘下古树上的果子,“咻”的丢进闵九双手牵着衣摆的兜里。 白翳一单眼闭着一瞄,再一丢,“九儿,你真像个小姑娘。” 白翳一说着说着就模仿着闵九的姿势,撩起裙摆,高昂起脖颈儿,踏着树枝尖跳舞,眼睛还惬意地眯缝起。 闵九笑着看他嬉笑打闹,“润润是如何得知这树上的贡果才是通关的必要条件的?” 白翳一一听贡果,便回过神来,边吃边摘,有时还凑近喂着闵九吃了几个。 “因为你呀,刚开始来的时候便跟我说这颗古树不在结界之外,既然是几千年几万年前发生的事了,那结界里的活物早就残破不堪了,要与外面的世界有点联系也就只能在这颗古树上了,正巧我来时恰巧摘下一颗李,便就来带你试试咯。” 他说完便拿出最开始在兜中静静待着的李子,一并丢进闵九的“篮”中。 闵九低下头,肢体有些许的颤抖。 白翳一看着闵九颤抖的身躯,忙问到,“怎么啦?” 半晌,闵九才抬起头来,竟是满脸泪痕。 “润润太聪明了,我害怕润润以后不需要我了。”闵九放掉了一边的衣摆擦了擦眼泪。 李子大颗大颗地往树下滚去。 白翳一焦急地回答,一下飞身过来,停在闵九的面前,还不住地替他擦拭着眼泪。“九儿大白天说些什么胡话,我怎可能放下你不管。” 白翳一又心痛地看着那一个个硕大的李子如闵九的眼泪般哗啦啦地往下掉落着,继续回过头来安慰着。 “九儿乖,九儿乖,你放心,只要我白润在一天,绝不会放开你,你快快把衣服兜起来。” 闵九的豆大的泪珠止住了,还挂了一颗在眼角,手上牵着衣摆的手也有力多了。 “真的吗?润润真的不会放弃我吗?可我只是一条蛇,妖走到哪都是最不受欢迎的,润润不怕别人讨厌吗?” 白翳一一个头两个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先答应下来,安抚住眼前这条小兽总归是没错的。“谁敢讨厌你,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闵九穷追不舍地问到,“那如果那人没牙呢?” 白翳一斩钉截铁地说,“那就打得他满地找头!” 闵九终于稳稳地牵住了衣摆,蹭了蹭白翳一的肩膀,“就知道润润对我最好了。” 白翳一看着满地都是的果子,心中仿佛在滴血。 闵九埋在白翳一肩膀里漏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 白翳一回过神来才发觉一个比他高将近一个半脑袋的戴着面具显得冷酷无情的男子竟然在他怀里撒娇,他的面色也变得奇怪起来。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还有些享受。 他抬头看了看密布的阴云。 要变天了。 ———— 白翳一和闵九边吃着李子边走回到庙中。 又是玉雕前。 白翳一将刚摘来的李子挨个放在供台上。 玉雕的眼好似真的又隐约张开一点,便又阖上了。 就这一点,让白翳一误认为他瞧错了。 “叮咚。红布石像之密已完成。” 白翳一惊奇地望向还在吃李子的闵九,闵九看他眼神,给他也递了一个。 “...”白翳一扶额看着闵九,这孩子是吃李子吃傻了? “这样就完了?”可是这也没什么变化啊,后半句话还没从白翳一口中蹦出,便光荣牺牲了。 闵九将手中的李子尽数放在供台上,朝着他指了指庙外。“去庙院看看呢。” 白翳一携着闵九走出庙门,门“吱呀”一声合上了。 白翳一抚了抚被惊吓的心。 撼人心扉的场面绽放在他们面前。 “如何?”闵九站在白翳一身后,看着白翳一侧脸的弧度,小口张开略微。 这原是一座山。 山,藏匿于虚无缥缈间,料料峭峭躲在那棵伫立在漫天花雨中的李树下,趁人不注意湿沥沥地滑过侧脸,淋漓地扑倒在庙头、阶上、肩上,却带不来一滴凉意。 白翳一看到了庙门大大敞开着。 分不清是树香沁鼻亦或是花香满地,扶着氤氲袅绕的云摆和层层叠叠碎花香屑,偏偏斜斜地依靠着朗朗清风,搅拌出清冷金粉把整个庙宇修镀一番。 熙熙攘攘的人,喧闹的、和蔼的、扶着开裂拐杖前来跪拜的矜寡老人、着着金卜钗玉搔头的大家小姐、糖葫芦掉落一颗哇哇大哭的小孩儿...各个从他身边走过,玉雕柔和目光洒向每一个人亦或不是人的身上。 淡淡香烛气息画下一笔在每个来来往往的生灵身上,仿若神的垂怜,又似乎是生灵对神的垂怜。 庙院口的那棵苍老的古树上有条蛇缱绻地盘绕在树的枝芽,咬下那一口青果,酸的打颤。 还是那条蛇,夜中旖旎地攀爬在仙的身上。 神像被蛇紧紧缠住,鳞片在黑夜中闪着辉光,神像竟活过来全身赤裸地在巨蛇的怀中,任由他禁锢着。 本盘旋在神像腿根手臂的蛇尾也随之化为双腿,自然而然地圈住神像。 巨蛇轻轻扳过神像纤细的脖颈儿,深情地亲吻上去,眸中是无论如何也化不开的柔情。 他们唇齿相依着,这时,巨蛇不知起了什么坏心思,竟又变回蛇尾卷起一个表面灰蒙蒙的贡果放在两人唇间用口水打磨着。 神像开始有些害羞,到后面还主动含着半颗李子。 蛇咬了一口被两人磨得水亮的李子,用尖牙轻轻一碰,弄掉这李子,径直将他嘴中还剩下的半颗李子送入神像嘴中,狂热地搅动起来。 白翳一甚至能看见两人舌头搅动的形状。 终是末了,他们并未照他想的那般进行下去。 蛇只是抱着怀中的人,替他穿好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衣裳,两人和衣而眠。 恰是这时,有一泄光亮铺洒在两人的身上。 神像的胸膛处的透明惹人注目。 白翳一紧闭双眼,扶着自己的的额头,晃了晃站稳脚步。 “万年之后,有灵之物祭祀贡果,让他知道时间太平,对想守护世间的他来说是最为重要的吧。”闵九铺下一层阴影在白翳一的头上。 白翳一稍清醒过来。 “所以你的伞是从哪里来的?”他看着纷纷纭纭飘过手背的花瓣。 闵九回答,“什么伞?” 白翳一视线上移,“...” 耸高的闵九缩着半个脑袋,掀起半截衣裳遮盖着白翳一,自己的后背湿透漏出矫健的背脊线。 “傻子。”白翳一随手拈来一片花借着点点滴滴的雨露粘在闵九的后腰处,蓊郁的香气沿着骨线升起,浓稠得在白翳一的心坎处化开。 “走吧。小徒儿肯定做好热食在等我们了。”白翳一揽了揽闵九的腰。 看着眼前的眼,白翳一又想起庙中玉雕的眼,他跨了过去。 他隐约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这种隐约时时刻刻都会浮现在神海中,以至于他几乎肯定了剧情还远远没有完结。 但他向来不是多思多虑之人,顺着天意吧,他叹出一口气。 闵九将白翳一悄悄贴于他后腰的花瓣拈下来,放在白翳一的后脖颈上。 庙又恢复了死寂,一切浮华若梦的东西都快速凋零,那场景只刻在过去和将来,从不停留在当下。 玉雕长出了一颗琉璃心。 庙门管不住那一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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