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纷争（左云下线，回宫） (第4/4页)

，像只小兽呆呆蹲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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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卫没有整修的时间，左恒也只来得及休息一会儿，搜查的人就已经赶上他们了。

    左云仍不肯离开，执意带着左恒往前走。即便他极力借着山势树木隐藏，禁卫还是发现了两人的踪迹，有人大声呼喊：“人在这边，快！！”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了眼前的灌木从，前方树木偏少，他们以为是下山的地方。可走了几步，面前豁然开朗——那是一面陡峭的崖壁，能够看到对岸森森峻岭，四面无路，没有能够下脚的地方。

    “咻——”

    后方忽然射出一根羽箭，左云反应快，立刻侧身打掉，只是牵动了他后背的伤口，疼得动作也迟缓了几分，崖上有一块石头可以遮挡一下攻击，左云带着左恒，飞快撤向那块大石后。

    “不准放箭，刚刚是谁？！他们已经到绝路了，不准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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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军将领声音喊的嘶哑了，从林中源源不断探出黑甲的禁卫，手里拿着弓箭把悬崖围死。

    左云不敢探头，禁军也没有继续往前逼，两拨人就这么对峙着，僵持不下。

    过了一会儿，禁卫总算有了些动静，兵器和铁甲碰撞，包围的阵型让开了一个口子，萧翎驾着一匹马，站到了人群的最前列。

    “左恒。”来人的声音极冷：“你让朕好找。”

    左恒从石头后站出来，左云没拉住他，连忙也提着剑起身，萧翎离他们不远，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大氅，左云把左恒护到身后挡着，也笑：“萧翎，你的伤好了？跑这么远，当真是煞费苦心。”

    雨声淅淅沥沥，黑甲禁卫一片肃穆，萧翎隔远远的俯视着二人，坐在马上脊背挺的笔直，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他并不搭理左云，只道：“你是要朕去请你，还是自己过来。”

    左恒一开始就没打算走，他淡淡道：“我和你回去。”

    他拨开左云挡着他的身体，左云不肯，攥着他的手：“别过去！”

    左恒从他身旁跑过去，垂了垂头：“左云一时冲动，并未筑成大错，还请你放他离开。”

    萧翎看着左云焦急的神情：“一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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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嗤笑一声，似并不打算追究：“只要你束手就擒，朕即刻撤兵。”

    左恒平静道：“陛下乃君子，一言既出，不可悔改。”

    “哥哥，你别听他的！”左云贴近他耳边：“这悬崖下面是河，崖壁上也有树，我们跳下去，我一定护你平安无事！”

    左恒把身上的玄色披风脱了下来，给左云披在肩膀上，声音低低的：“记住我说过的话。”

    两人贴的近，过于亲昵的姿态让外人以为这是一对临别的伴侣，萧翎捏着马缰的手青筋凸起，他抑制住内心的暴戾，用尽耐心在原地等待。

    因为左恒没得选择。

    左恒转身想走，左云倔强的拉扯他的袖摆：“萧翎比萧鸿之还要心狠手辣，他不会放过任何人，你不能回去……我求求你，别回去……”

    劝说依旧无果。

    左云阻挡不了左恒的脚步，他心下一横，脚下轻功腾起，想要直接带左恒从悬崖险地离开，他武功不俗，最差最差，也能保证左恒安全落地。

    他只抓到了左恒的一片衣角，突然扑面而来的三支箭羽迅速将他逼退开，右手闪躲不及被划了一个口子，他抬头看，萧翎举着弓，已经又上了第二批箭，弓如满月，即将脱弦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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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云和左恒离得近，他急忙把左恒推开，萧翎手下未留情，又是三支箭夹着破风声呼啸而至，他身上还有伤，又顾忌着左恒，被其中一支射中了肩，脚下也没能站稳，直直朝着悬崖后倒去。

    “阿云！”

    左云的反应已非常人所能及，他眼疾手快抓住岩壁上凸起的石头，仅凭着还未受伤的那只手，死死攀附在悬崖上。

    下方是湍急的河水，万丈高空中还缭绕着朦胧山岚，他的肩膀和后背的旧伤已在往外流血，细密的雨水砸在的眼睛中，让人无法睁开。

    左恒跪在悬崖上，朝他伸出一只手：“抓住我！”

    那只箭伤到了他的经脉，右手丁点都抬不起，左恒不顾危险，伸手握住左云扣着石壁的手腕，用尽力气确保他不会掉下去。

    交握的地方粘上了左云身上的鲜血，左恒力有不逮，回首看向萧翎的方向：“萧翎！拉他上来！”

    萧翎放下了弓，他下马走近了几步，对旁边的人道：“把摄政王带过来。”

    下属意会了这其中的关窍，只带摄政王，其他的，都不是他们应该做的。

    左云苦苦支撑着，他和萧翎针锋相对过，所以并不觉得对方会发好心来救他，他尽力睁大了眼睛，喊左恒：“哥哥……”

    “没事，我武功好，掉下去也不会死……”他说：“只是没办法再帮哥哥了，不过只要等萧鸿之回来………他不会再伤害你的，到时候，哥哥就和他走……”

    左恒已经看到禁卫朝这边走，他抓住左云手腕的手有些脱力，说：“放开石头，抓我的手！”

    左云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什么，不肯回握，他仰着头，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影：“对不起……”

    “我喜欢哥哥……很久以前，就喜欢。”他尽力抬起另一只手臂，虚虚搭在左恒的手背上：“我只是——”

    他只是爱的太早，而恨又来的那么巧合。

    他只是太年轻，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些爱，又该怎么消融那些恨。

    禁卫已经走到左恒旁边，他们并没有帮左云的意思，反而拽着左恒，让他放开拉着左云的手。

    左恒死死握着，嗓子嘶哑道：“萧翎！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答应过我！”

    他握的再紧，也架不住几个人把他往里带，紧扣的手在他掌心里渐渐下滑，左云挣脱了他的力道，在他的目光中，松开了抓着岩壁的那只手。

    青年朝他笑了笑：“哥哥，别再赶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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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那片青白的衣衫飞速坠下，几乎片刻便没入云雾，左恒悬在空中的手还在颤抖，刚刚抓着的人已经连一片衣角都看不见了。

    左恒伸手，握住一片冷雨，他喉咙硌着碎石，泛着作呕的腥味，好似跳下去的不是左云，而是他自己。

    “不……”

    那么高的山崖，左云伤上加伤，下过雨，河流暴涨，他活下去的几率又有多大？

    他想透过云雾看清下面的模样，确认左云有机会能够活着。禁卫却拉扯着他把他带回平坦处。萧翎立在他面前，左恒看见他衣摆的暗纹，绣着九爪的蟠龙。

    冷风吹到了他的心底里，左恒控制不住身体颤栗，那是他教导养大的孩子，就这么松开了他的手，消失在他面前。

    “为什么…”他的手嵌进湿润的泥中：“为什么不救他……”

    “他是因你而死。”

    萧翎在上方撑起一把伞，把风雨都挡住，吐出的话字字刻骨撕心：“左恒，这就是帮助你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