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竞 (第2/2页)

上劝了下来，当众人回头望向这边时，已经发现祁云川回到了车上，我开着车子缓缓离开。”

    姜霖面色一僵。

    十多年前的祁云川，是什么样子的来着......

    姜霖脸色难看，下意识想制止李卓接下来要说的话，可他酒意瞬间上了头，浑身无力，就在他感到害怕的时候，李卓接着道:“那时候的祁云川有主见，有想法，有长兄的沉稳，有少年的幼稚，有天真的想法，有单纯的思维，他为了解决一大家子的生计，不得不委身于你，对于父亲祁镇，也是无奈大于冷漠。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渐渐收回自己的蚌壳，缩回到一寸天地里，不再对外展示自己的情绪和想法？”

    “是你一味的逼迫施压，还是祁镇的自私自利？”

    “是你两次修改他的志愿时候，还是祁镇二进宫的时候？”

    “家人给不了他避风港，你又给不了他尊重，他在这样高压的环境下，不疯就是他心理素质好。”

    “草一般的生命，浮萍一样的人生。”

    李卓啧啧称奇，面前的空酒瓶越来越多。

    姜霖却越来越冷，浑身抖得不能自已。

    他对号入座成功，尽管非常不愿意承认，但祁云川有今天，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祁云川性格上的怪异，不通人情的固执，都是他姜霖的杰作。

    窗户外面是艳阳高照，屋内却寒冷如冬，姜霖抱着酒瓶看着天花板，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李卓站了起来，拍拍屁股，道:“我来这里也并不全是为了讨薪，而是想跟你说这么一些话。以前的我拿着比其他地方高一点的薪资，做着毫无底线的工作内容，如今落下个讨薪无门的下场，也是我活该，都是我的报应。我以前帮你做的那些混账事，天道总有一天会反噬到我身上。同理，你也是如此。不过你跟我比不了，你欠他的，单单凭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够偿还。”

    姜霖红着脸，大声骂道:“什么远远不够，难道还要我把命赔给他？！”

    李卓目光深远，沉声道:“你们之间已经进入到一个死胡同里，此生不死不休，只要其中一个死掉，那么这局就能破。”

    “......”

    李卓走之前还溜去房间里拿了一块价值不菲的表，走出大门后还删除掉自己的所有信息，姜霖却依然抱着酒瓶，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这偌大的大厅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无限的情绪立马涌了上来，热泪瞬间淹没了眼眶，喉头更是堵得吞咽困难。

    李卓离开了，他也就不再逞强，不想再装了。他哭得情难自已，天塌了一般，声势浩大。

    别看他在李卓面前吆五喝六的，但他知道李卓说的都是对的。他在人前不想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内心却又无比的煎熬，他选择了一直嘴硬，最终，无尽的痛苦将他猛地吞噬掉，吃得连渣都不剩。

    他真的知道错了。

    可那又有什么用？

    如果时光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改变很多东西，绝不会再让他和祁云川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

    他没日没夜的悔恨着，锥心刺骨般的痛苦着，祁云川一点都不知道，他把姜霖恨到了极点。

    姜霖痛定思痛，开始期待李卓所说的那样，祁云川直接给他来上一刀就好了，很多事情都能得到解决。

    他开始学厨艺，学做家务。

    他经常花上几天的时间去钻研一个菜谱，周围人都在传他疯了，父母正在焦急为他安排心理医生。

    姜父姜母为了公司cao劳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等到姜霖接手公司事务，福还没有享几天就要帮姜霖擦屁股，姜霖的不作为让两老重出江湖，没办法只能接手一团糟的企业，还要时时刻刻关注儿子的心理健康。

    要说姜霖能像没事人一样我行我素，关起门来研究家务做饭，完全是他命好而已。

    一年后，调查结果正式出来。同时，姜氏集团宣布破产，姜霖干脆连家都不回了，整天开着一辆破大众，当起了滴滴司机。

    也不是说他没钱落魄至此，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他就是觉得生活非常的空虚寂寞，就是想给自己找件事做，这样还能时不时溜达到祁云川公司楼下，一停就是半小时左右，抬头看着那些冰冷的玻璃，想象着祁云川正在做什么。

    这一年里，他尝试着联系祁云川，却无一例外联系不上。从前亲密到睡一张床，一个枕头的两人，如今竟断得如此彻底，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这让姜霖非常难以接受。

    他总觉得，事情或许有转机。

    事情的转机很快就来了。

    这一天，姜霖在祁云川公司楼下待了20分钟，正准备离开时，车门却打开了，坐进来一个年轻男人，姜霖往后视镜不经意看了一眼，随意道:“你好，要去哪里？”

    男人朗声道:“我去天泉山庄。”

    姜霖心狠狠一沉，却又似被人用手揪住一样，停在半空中。天泉山庄他已经许久没有回去了，里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充斥着他和祁云川的过往，家还是那个家，可却物是人非，他回去也不过是增添忧伤罢了，久而久之，连保洁阿姨都遣散了，那座山庄就这么荒废了。

    正当他想要看清后座男人的长相时，又听那年轻男人道:“爸，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姜霖脸一僵，随即反应过来，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从国外回来了？为什么从这里上车？你刚去了什么地方？”

    姜云无奈道:“我从川灵蕴公司出来的。”

    姜霖心脏怦怦跳，口干舌燥道:“你......跟他有联系？你去他公司做什么？”

    姜云更加无奈:“爸，我刚从国外回来，你就不问问你儿子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姜霖冷着脸:“快说。”

    姜云翻了个白眼:“如果不出意外，我就要在川灵蕴公司工作了。”

    “他叫你去的？”

    “算是吧，他说我回国后如果找不到工作，就去他公司上班，薪资待遇都好说。”

    姜霖无法理解:“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就对姜云一个人有好脸色看，那他自己呢？为什么就针对他姜霖一个人，他已经悔过了，他已经洗心革面了！！

    为什么？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