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心跳的源头(6) (第1/1页)

    我只能说，当年的我可真是太年轻了，居然迷恋刘谦文到这个地步。他那时候无微不至的照顾，完全是被我们两方的长辈所b迫的嘛，我还自我感动了那麽久。

    「刘谦文知道你b跳远吗？到时候让他来给你举牌子加油啊。」翁琬瑜打趣道。

    去年她在保健室陪我擦药的时候，我有告诉她我摔倒的起因是那块瓦楞板以及它的主人。

    「他不知道啊，不用跟他说吧？」

    「那他今年有要b吗？」

    「欸？」我一愣，「我好像也没问过他欸？」

    「怎麽会咧？要是以往，你早就把这些事记在便条贴上了。」

    「我们现在又不同班，是竞争对手，忘了问应该很正常吧？」这麽一想，我觉得蛮合理的。

    「你现在都不关心他了欸。」

    「我哪有不关心他啊。」我抗议道，「我每天早上都去叫他起床欸，这样还不够关心吗？」

    「你不是不喜欢他了？」

    我转了个面倒退走路，跟翁琬瑜面对面，「我是不喜欢他了没错啊，但这不妨碍我叫他起床吧？」

    「一般一个nV生不喜欢这个男生，怎麽可能还会继续叫他起床？」翁琬瑜突破盲点。

    我没有马上接话。

    她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去思考过，可是这是我每天早上都会做的事啊？跟我喜不喜欢刘谦文没有关系吧？

    见我不语，她接着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要自己上下学没有刘谦文在的话会是什麽感觉？」

    我忽然笑了，「什麽啊，我们怎麽可能不一起上下学，我们家就住隔壁而已啊，你这个假设不成立。」

    「对啊，那是因为你们就住隔壁，要是你们不住在隔壁的话呢？」翁琬瑜把我拉到她旁边转回正面，「好好走路啦，那边有人要过来了。」

    「喔喔喔。」我往边边靠，「可是事实就是我们住在隔壁啊。」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们总有一天会分开吗？上大学、出社会，远一点??成家立业後呢？要是你身边没有他，你能接受吗？」

    翁琬瑜的一席话让我陷入沉思。

    我没办法想像陪我去上学的不再是刘谦文，也没办法想像总有一天我们可能会渐行渐远，更没办法想像我的生活中少了他的身影。

    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下学，两个家庭相约旅游、共同过节，街坊邻居都说我们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这十多年里，我从来没往「我们会分开」的结局去想，在得知我们被分到两个不同的班级时，老实说我是很不适应的，但时间久了就能接受这样的改变了。

    如果问我能不能戒掉N茶？那绝对是不能；但问我能不能失去刘谦文，我又很难做出回答。

    「别发呆了，你看走出来的那班，是不是三班的？」翁琬瑜指着从教学楼走出来的一群人，「是欸我看到陈加承了，旁边那个是刘谦文吧？能跟老师争取到半节课出来练习也是挺不容易的。」

    「也是。」我深有同感，「一般老师都觉得剩半节课也没什麽好练的。」

    「要不要去找他们？」

    「走！我顺便问刘谦文有没有参加一百公尺赛跑。」

    我和翁琬瑜求快，直接穿过草皮，过程中又躲又闪的。

    三班在讨论剩这半节课该练什麽，有人提议大队接力，也有人觉得先测短跑时数再分bAng次，但最多人选择练个人项目。

    「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像刺客啊？」

    「刺你个大头，有这麽明目张胆的刺客吗？」翁琬瑜吐槽。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见三班各自解散後，我踮脚尖左看右看，「刘谦文刘谦文，这边这边！」

    「你是没看到我吗？」

    「没看到。」我的眼睛能自动无视不想看到的人。

    陈加承张牙舞爪作势要攻击我，我就抬脚假装要踩Si他，他果然又躲掉了，每次都能被唬到，真的是傻蛋。

    我去找刘谦文，「欸欸刘谦文。」我拉他的衣袖，「你这次也有报名一百公尺吗？到时候去给你加油呀。」见他不语，「嗯？你脸sE怎麽这麽差啊？欸??喂！」

    他拽着我走，「我有话要问你。」

    「问就问，你拉什麽拉??走慢一点啦！」他感觉很生气，我怎麽喊都不停下来。

    刘谦文把我拉到司令台後面，刚好隔绝了C场上的人。

    「哎呀！」我甩开他的手，「你是早餐没吃饱喔？」

    他叹气，「你怎麽没跟我说你报名了跳远？」

    莫名其妙，他是在指责我吗？

    「你也没问我啊？」

    「你为什麽报名跳远？」

    「为班级争光需要什麽理由吗？」

    「你还不承认是因为魏知宇。」他目露愤怒，紧皱着眉，眉峰因为他的情绪而显得锐利。

    奇怪，刘谦这咄咄b人的态度是怎样？

    刚刚才在思考，未来的日子若是没有他会如何。

    哼，没有他，正好！

    「你知道的话g嘛还浪费时间问我？」

    「你到底要闹到什麽时候？」刘谦文的口气很差，而且是夹杂着私人情绪的差。

    「又来了，我就说我没有在闹了。」我火也上来了，「我以前喜欢你的时候，你说我在闹，现在我喜欢魏知宇，你也说我在闹。」

    「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你这麽说变就变的吗？」

    「我为什麽不能变？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也没必要浪费时间热脸贴冷PGU了吧？」

    我快被烦Si了，b被mama罚三天不能喝N茶还烦，b数学考不到五十分还烦！

    「这位大哥，我已经如你所愿了，你到底还想怎样？」我双手叉腰，站了三七步，气势跟身高是两码事，态度得拿出来，「你不能要求我不喜欢你，又阻止我喜欢别人吧？」

    「如果我说，我现在喜欢你了呢？」

    话音一落，所有声音被隔绝，C场的踏步声、同学们的加油声、示意开始的哨音，全都化作低鸣。

    在我耳畔不停回荡的只有那句话——如果我现在喜欢你了呢？

    在遇到魏知宇之前，我梦过无数回与刘谦文确认情侣关系的方式，演练过无数次他接受我告白的情境，幻想过无数种我们变老後的生活。

    我终於盼了他对我说出「喜欢」，可是我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扣回到刚刚翁琬瑜问我的问题，我能接受没有刘谦文在身边吗？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乱七八糟的，产生了各种矛盾。

    「曾奂晴。」刘谦文等不到我的回应，又重复一遍，「如果我说，我现在喜欢你了呢？」

    半晌，我平复了心情，「刘谦文，你有病吗？」

    看过有病的，没看过病情这麽严重的。

    「T育老师不让我们离开他的视线，我要走了。」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我说完就逃命似地往C场的方向跑。

    我的喜欢有这麽廉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