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2 (第2/2页)

小孩哪怕出身泥沼，性格大概也是骄傲的，她向往更广阔的天空，向往着更多的知识，虽说不知一个八岁的小孩何来这样坚韧的意志，但闻伶都不愿意去挫伤她的自尊心。

    这话大概是有用的。

    萧恂慢慢攥紧了少女的衣服，将脸埋进少女的怀里，嗅着那让她安心而又渴望的清香，无声的落泪。

    她颤抖的肩膀大概是她现在在哭的唯一证明。

    闻伶沉默的抱着她，眼神复杂，却无法忽视自己仿佛被攥紧的心脏。

    现在萧恂拥有的一切不过只是镜花水月，要抱住萧恂的性命和未来好一些的生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萧恂推到萧琮面前。

    拥有价值，才能有被保护的可能。

    ……

    回忆停在了最为温馨的地方。

    再往下的，闻伶想不起来了，又或许是不愿意去想，总之，她的头更痛了。

    “小姐，要请太医来吗？”伏妍有些担心的问。

    “不用。”闻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这种情况，请太医来了也没用，她自己就会医术，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伏妍没再多话，但仍旧有些担心，她想说要不去请陛下，但一想到陛下人在坤宁宫，便又将这个想法压在了心底。

    今夜是睡不着了。

    闻伶轻轻的叹了口气，许是想分散一些注意力，又或许是心里有些不放心，便又开口问道：“之前靖王送进来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吗？”

    “都处理了，小姐放心。”

    “如何放心？”闻伶轻笑一声，带着些讽刺，“这是我最后一次帮靖王了，希望他能够听劝，日后我与他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可是…小姐，若是靖王爷他，执意要…”

    “他若非要寻死我又拦不住。”闻伶冷声说着，趴伏在枕头上，企图让自己好受一些。

    伏妍有些惊讶：“您…”不在乎靖王了吗？

    闻伶听出了她未尽之言的意思，但却没有做出回应。

    她与靖王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在乎不在乎，无非是萧琮于她有恩，她欠萧琮的。

    从前她认为最合适的储君会是萧琮，但后来她就知道她错得离谱。

    年少时的萧琮比之后的他更加善于伪装，温和有礼进退有度，心系百姓体恤臣子，或许有不足之处，但加以辅佐，不失为一代明君。

    可他就是越长大，越心急。忘了自己温和的面具，开始变得不加掩饰的不择手段，却又无法藏好心底的懦弱。

    一个失去伪装便一无是处的皇子，何谈为君？

    闻伶恨自己眼瞎。

    所以在最后关头，她没有插手这场皇权的斗争，没有为萧琮出谋划策，甚至有意无意的送了一把萧恂。

    可她要报恩，所以她努力的保住了萧琮的命。

    但萧琮后来的每一次行径和每一次出现都仿佛在打她的脸，在提醒她曾经看错过人，以至于碾碎了她的骄傲，扒下她清高的面具，让原本恶劣而又平庸的她显露出来。

    至于萧恂…

    闻伶不愿去想。

    在对于萧恂的事情上，她更愿意选择逃避。

    就像现在一样下去，也挺好的，反正她在这个世上已经举目无亲，曾经那点抱负如今也可以化为尘烟，无足轻重的东西合盖被抛下，彼时萧恂厌倦了她，她便可以彻底的消失，化作一捧尘土。

    ……

    “陛下，之前选入的秀女，已经全部入宫了…”

    上官攸的话突兀的卡住，因为萧恂突如其来的动作。

    “非要在此时说这件事吗，朕的皇后？”萧恂原本都歇下来了，怀里的坤泽方才被清洗了身子，但浑身的痕迹可没法洗掉，甚至后颈的腺体都还留着她的咬痕，却突然跟她说起了秀女。

    像是要教育她过分“大度”的皇后一般，萧恂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上官攸顿时噤了声，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仰头看着她。

    “臣妾只是…突然想起…”

    萧恂轻笑一声，觉得怀里的坤泽有些时候未免也过分可爱了些。

    “往朕后宫里塞人，皇后做得这般顺手，当真一点醋不吃？”萧恂低头凑近她，一双手轻抚着她光洁的后背，轻声询问着。

    她的嗓音还带着释放情欲后的哑，听着格外的撩人。

    上官攸红了耳根，却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萧恂的话。

    她如何不醋呢？她心里分明介意得很，但她身为皇后，就必须要“大度”，她不能有嫉妒的情绪，而是要为自己的妻主，自己的君着想。

    皇帝多子，开枝散叶，才是她应该去谋划的。

    尽管她不愿意。

    “臣妾…本分罢了…”重压之下，上官攸只能说出违心而又冠冕堂皇的话。

    “那你我妻妻之间，就没话可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