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龙腾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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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4/10页)

门口,看到了斑剥破旧紧闭著的大门,他清醒了,站在台阶下,他浑身在发抖,包里失手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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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中人都惊动了,莫明其妙地逐渐聚集,华山村的人还未到,连衔尾追来的俊亮还在半里外。

    “咦!那里来的疯子?”有人叫。

    中海左手抓住书信,浑身发抖,脚下踉跄,挣扎著走近大门,伸手按住门,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似乎已无力将门推开。

    抢到一名村夫,上前叫:“喂!你干甚么?”

    中海突然全力一登,两扇大门轰隆一声倒下了。

    大厅中积尘盈寸,破损的家具七歪八倒,屋顶上开了不少小天窗,地上的积尘被漏下的雨水,冲得成了山川沟渠,奇形怪状。到处都是残破的蛛网,正应了“蛛网尘封”四个字,看去满目凄凉。中堂的神案已塌了一半,天地君亲师的神位已难看出了。

    “天哪!”他举手狂叫,声如中箭哀猿,泪水泉涌而出。他感到一阵昏眩感无情地向他袭到“砰”一声仆伏在门限后,神智渐昏。

    蓦地,一双有力的手掺起了他,耳畔有人大叫:“醒一醒,醒醒,你是谁?”

    他神智渐清,挣扎著站稳,一字一吐地说:“我,龙中海,我回来了。”

    “老天爷,你你真是中海弟?”扶他的人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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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拭干眼泪,扭头定神看去,扶他的人是个短小精悍的壮年人。他依稀记得这人的脸部轮廓,那是他的邻居彭小虎,一个小时侯老喜欢和他拼拳头的死对头。

    在泪影朦胧中,他看到小虎精悍的身躯在战抖,暴眼中似乎焕散看恐怖的光芒,满脸的横rou在抽搐,一步步向后退。

    他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似在朦胧的黑暗中,看到了一道强烈的跃目电光。

    “是不是这畜生做的好事?”他心中在愤怒地呼叫。

    从小,两人就是死对头,为了争强斗胜,不打到筋疲力尽不会罢手,直至他到了十五岁的那一年两人都懂事了,才稍稍恢复了淡淡的友谊。彭小虎那时已经双亲逝世,必须亲自下田种庄稼,没有闲工夫游手好闲,打架的机会少了。在表面上,两人见面虽点头打招呼,但从小便结下的怨恨很难消除心中不无芥蒂。小虎比他大八岁,每次打架却输多胜少,因此总是使用各种诡计来算计他,暗袭、动刀、纠众打埋伏等等,无所不用其极。

    他强抑心中的愤怒,向心虚悚惧的小虎沉声问:“小虎,我爹妈在何时逝世的?”

    小虎在丈外站住了,用近乎虚脱窒息的声音说:“在在七年前的,。的夏至夜。”

    中海将平安家书直伸至小虎的眼前,厉声问:“四年前这封平安家书,是谁发寄的?”

    小虎不按书,惶恐地后退,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知道。”

    俊亮恰在这时抢到,伸手接过书信,一口气看完,困惑地叫:“咦!这确是龙老伯的笔迹,难道说,龙老伯仍在人间,中海哥,定下神,此中大有文章,我们得好好参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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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海心中似乎一宽,他想到父亲或许受到了胁迫,因此假死隐身,不是不可能的事。他将书信藏好,虎目一转,看到小虎颤抖著的背影,正吃力地挤出人丛,他一咬牙,大声说:

    “我龙中海不是废物,我发誓,我必须将当年杀死张隆的凶手找出来,将杀我父母的凶手找出来,决不甘休,死而后已的。”

    他是说给小虎听的,显然,他已盲目地将小虎列入嫌疑犯了。

    俊亮扶住他摇摇欲倒的身子,一面向看热闹的人叫:“诸位叔伯,能帮忙中海哥整顿整顿屋子可以么?”

    中海挣扎著抓起包里,向里走,一面大声说:“不!我要自己清理屋子,我要在废墟中发掘出蛛丝马迹来,不要任何人进入我的星子。”

    他说得极为坚决,因此一来,谁也不敢进来替他收拾了,恐怕将是非惹上身来。

    他整整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几乎将整座房子翻过身来,也找不到他父母留下的片纸只字。不消说,凭本能他便猜出事发后屋子已被清理过了,因为已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遗留下来。

    好心的邻居替他送来了吃食,俊亮更热心地替他张罗油盐柴米,并找来修缮房子的工匠,留下两名家仆供他差遣。

    两天来他水米不沾,哀伤令他麻木。

    渐渐地,他开始泠静下来了,他开始思索,开始将哀伤埋在心底,开始冷静地整理紊乱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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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龙家的少爷刑满回来了,以往受到龙家恩惠的人陆续前来慰问,他压下哀伤,从前来慰问的父老口中探问消息。

    其一:他知道事发后屋中已经官府派人前来清理过了,如果不是满屋子的血和碎rou将人吓住,被认为是凶宅,可能已卖给别人居住了。

    其二:他知道后院的种药圃中,曾发现有虎毛和遗留下来的虎爪印,在这一带,发现猛虎出没乃是家常便饭。事发后,后门未关,屋中所留的血迹中,也留有虎爪的遗痕,因此官府判定是夜间不谨慎门户,被虎所伤双双毙命,膏了虎吻。

    其三:那晚他父母三更初还替村中的病患治病,事前毫无逃世隐身的迹象,不可能是怕惹是非而逃掉。

    最令他百思莫解的是,既然他父母已经逃走,那么,他从边塞寄回的信件,不可能到达乃父手中了。当时,他身上没有钱,而从边塞寄书信返家,需银子廿两。八年来他只寄了两封书信。

    第一封信还是他在苦役时,鬼使神差有廿余名鞑子突入内地劫掠,拾好窜掠到他修边墙的工作地押囚犯的几个官兵逃走了,鞑子竟屠杀囚犯;他一怒之下,夺长刀一口气砍杀十四名鞑子,因此,他得了十两赏银。当然,这杀了十四名鞑子的功劳没有他的份,仅助那些将爷们升官发财,他只得了亳无用处的十两银子。用这十两银子,他投寄了第一封家书,所欠的十两酒资,在书信后书明由他父亲给付的。目前他所保有的平安家书,就是那次他父亲的唯一回信。

    他所寄的第二封信,酒资是卫所的一位百户替他付的,因为他曾经治好那位百户的伤寒死症。那时,邮传司除了负责军情塘报的传递外,最大的私人收入是替私人邮递书。

    肃州卫至兰州,是酒资二两。兰州至西安,也是二两。算至湖广道州,是十六两,另四两是从州驿派脚夫送上门的酒资。他没有钱,通音讯不易,一封书信往来,拖上一年半载并非奇事。

    经过一再冷静的思索,他决定了著手的计划。

    下午,他请来村中几位父老深谈,郝家兄弟俩自然也来了。郝家是地方上的缙绅,郝老太爷也是本地区的里长,里长的任期本来是一年,但郝老太爷一年年连任下去,似乎已无人可以更代。做里长有个最大的好处,便是事无巨细,他都必须了然,他是地方上的仲裁官,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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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家的大少爷俊明巳经是近三十岁的人,也生得一表人才,高个儿,笑容常挂,大有父风,似乎比乃父还要精明些,跑知州衙门也勤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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