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之章─水珞与空(2) (第2/2页)

客观来论，不论是水珞还是空都会站在茵悦坦萨安那边，他就是个总会为了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物付出最大代价的牵连者，连同Si亡这件事也是源自於那个人想找到天界之主的弱点才出的计策。

    可水珞曾想过，茵悦坦萨安就是个有傲骨的人，说是傲骨也可以说就是个老顽固，她猜想或许前空间契约神早已有所模拟，当有人在他生命尾端时以他作为威胁菲若尔的人质，依他的X子让自己毫无遗憾的Si亡想必是他会做的事，他一定不会甘愿欠人情於菲若尔。

    这家伙说不定就连逝世的当时也是有自我意识的，毕竟他什麽都安排好了。

    就只差时间。

    「你觉得当年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头没尾的问题，没有目的的时间，无人知晓哪件事，就在考验默契。

    空站在沙发後双手搭在水珞的肩上，他不知道nV孩会怎麽回答，也不是很清楚nV孩与老人的共鸣是在哪件事上，有时候他们的对话自己总是cHa不入半句，他做的就是听、看、等待。

    空偷瞄了眼水珞的表情，後者听着菲若尔茫然无解的问题神sE略显严肃，却也不像是苦於思考，她有回答，也知道要怎麽回应，甚至默契一致的在指着同一件事情，但她还不开口，就只是静静的坐着，似是在期待一段後文。

    「说实话很多时候我不懂。」

    声音听着抑郁，眼神看着涣散，表情却是微笑着的。

    「到底要怎麽做才是对的。」

    老人嘶哑的声音在过大的空间内显得空虚。

    「我做过成千上万个决定，一向都没有错。」

    只不过就因为他是天界之主。

    「总有人说着万岁。」

    其中有多少是谄媚的言论他早就判断不来。

    「根本听不见否定的声音。」

    想必没人有这个胆量。

    「而我也就顺其自然地走了这麽久。」

    尽管如此还是挥之不去的是那句话。

    「我无法放下照镜子这件事。」

    无法忘记有人说过：照照镜子吧，看来连你自己也没察觉，从头到尾，盈满在你脸上的，都是心满意足的笑容。

    「但我想你会说实话。」

    因为你是少数会直白又狠毒的反映现实的人。

    真是个过於暗示的褒奖，水珞轻轻仰起头，与空的双目交会，她向来不是那麽喜欢菲若尔这个人，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菲若尔的生活圈总是充斥着名媛高官和阿谀奉承，这些上流社会总不缺的事物。

    菲若尔喜欢当个不像王的王，人民总说着他亲民，认为他是个平易近人不庸俗的王，赞美崇拜和尊敬总是如影随形，每个人都相信他是能够指引天界在正轨上的王，万年来平和安好都是拖他所赐。

    但是有多少人会相信，他就是个和人们所想的不同，还是沉浸在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呢？

    水珞接触着菲若尔的外在，也同时看破了他的内在，时至今日她还是会对着他说：需要给你一面镜子吗？

    镜子反映的是外在，但他们看的是内在。

    镜子照着的是外表，但他们眼底是心音。

    「你後悔吗？五十年前那场被我阻止的战争。」

    後悔战争的决定还是後悔战争的结束，她不说清，他不听清，他们之间自然有个默契，不论前者後者，这个问题本来就不需要答案，她也不求答案，因为他答不出个回覆。

    这个答案并不重要，或许就像茵悦坦萨安说话的习惯一样：点到即止。

    水珞和空又坐了一阵子才离开，他们从不在这久待，不论为了工作的事项又或者单纯每年到了这一天都好，他们总不把椅子坐热，来时安安静静，走时静静悄悄，菲若尔可能还沉浸在自己无解的思虑当中，因此道别不一定是他们会留在这的声音，相视而笑，想着时间差不多了自然起身离开，今日也是如此。

    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路过方才发生小纷乱的长廊时这里已经被好好整理过，重新伫立在两侧的士兵们抬头挺x面sE严肃，在见到他们经过时给了肃静的眼神，一旁来来往往的人们并不会察觉擦肩而过的是个传说中的大人物，也猜不出继承天知名的nV孩是为了什麽才在这一天造访此地。

    「为什麽你每年都要来这里一趟？」空挨着水落的肩，他的声音很轻，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显得微不足道。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每年都花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来这个地方，不会谈上几句，甚至b公务交差的时候说的话还少，偶尔会喝杯茶，偶尔就单纯坐在那一会儿便离开，尽管空每年都还是会陪着水珞来这，可他向来不懂nV孩的用意。

    「对呢，为什麽呢？明年不来了吧。」飘飘然的声音听来即是敷衍，水珞冲着空g了个笑，讲得内容倒是认真，她看起来是真的没打算明年再来了。

    「为什麽？你的目的达成了？」

    尽管空不知道水珞的目的是什麽。

    「我没什麽目的其实。」

    还是那永远存在的模棱两可。

    空无奈的笑着，他想很早很早以前，当他们年纪都还非常小的时候，水珞讲得话还没那麽难以捉m0，但随着年纪越长越大，她说话的艺术越发JiNg湛，到现在空也不太在意究竟水珞想表达的是什麽，他总会豁然开朗的想：该知道的就会知道，不必着急。

    按着这里的规定没在皇g0ng内使用空间魔法，尽管过往也不是没用过就是，他们等到踏出皇g0ng後才由空划破一道银白sE的轨迹，这是属於他的空间魔法的颜sE，也可以说是他灵魂深处的颜sE。

    但还没来得及一脚踏进去，空就先一步把这个空间断开，与水珞互相交换个视线，他们转身往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去。

    「许久不见。」

    「这算是蓄意堵人吗？」

    朝着人群用着寻常对话的口吻同时开口，两人冷不防都笑了开来，他们有志一同的想，或许来这里一趟不算亏，至少还会被堵，这可是机会难得的大幸。

    「水珞姊好久不见！」

    「没有蓄意。」

    两个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人影从人群中走出，目测年龄又b水珞和空稍微再年幼一些的两人一左一右的把兜帽拉下，黑发黑瞳的nV孩与水珞乍看之下有几分神似，尽管笑的方式少了水珞几分别有意涵的熟练，但她们绝对不可能是字面上意义的姊妹，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她们本身就是天壤之别的存在。

    另一边的男孩在把兜帽拉下不久後又重新戴了回去，草绿sE的头发这些年只有越长越长的趋势，没有很认真修剪的男孩把帽沿拉得更低一些，h而带绿的罕见眼瞳被他遮在帽子下。

    「但怎麽说来影族族长都不会随意外出吧。」水珞瞥了眼很快把自己的外观特徵重新遮起的男孩，对於人数极少现在也是在天界之上有一片青山绿水供他们定居的影族而言，年轻的族长不喜欢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出没，毕竟影族也不是一般的种族，尤以继承一族与黑暗的契约，拥有决定任何黑暗类种族存在与否的能力的族长，更是不一般。

    「没有的事，熙恩很喜欢到处乱跑。」

    不过都是跑人少的地方这点nV孩很自然的消音。

    「要去我们那吗？」被称呼为熙恩的男孩用着bAng读的声音开口，向来没什麽抑扬顿挫的他，就算过了数十年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麽感情起伏。

    对於这样的说话方式习以为常，空和水珞这回连眼神都没有交换，欣然接受的态度全写在脸上，不过这样的表情，四人凭藉着默契都看懂个所以然，这回在身旁展开的不是银白sE或淡蓝sE的通道，而是暗紫sE带有略微不详气息和神秘感的空间，连接的是一片此刻还看不见的绿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