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茨BDSM-蔷薇之堕·罗生门界(ABO)_伍拾叁虚浮(被他触碰的战栗是当下的真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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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拾叁虚浮(被他触碰的战栗是当下的真切) (第1/1页)

    多年来同酒吧常客的侃聊给了星熊一副极好的口才,他这几日紧锣密鼓的动员颇见成效。

    山头上最勤快的那批工匠开始围着星熊打探外面的情况,年纪尚小的妖怪壮着胆子问他传言中的暗门莫非真能出去。星熊半喜半忧地盯着那一双双茫然又憧憬的眼睛,不免忧心他们将来的生存。

    “寻常妖怪出去之后,人世的记忆会回归,然后妖格逐渐回返,慢慢融合。”凤凰火道出自己能洞见的一切。

    “可别融得太快了,”星熊叹道,“在外头那种生存紧迫的地方,弄出什么人格分裂可就麻烦了。”

    “有些人快不得,也有些人却也慢不得。”凤凰火的这句话耐人寻味。

    半山茂盛的白芍丛中,酒吞正搭着茨木的鬼手与他交颈低语。这画面近日频繁出现在星熊他们与鬼众面前,只被星熊委婉地解释成“二位统领要合力一处才能打开通道”。若放昔日,星熊或许真要头疼地腹诽两句,如今他却能懂,这是二人分别前将一切未知与忐忑掩埋下去的唯一途径。

    “说起来,外头的状况到底如何?青行灯来找我那晚是在等你的救援吧?”

    “她估料得很准,我及时赶到确实争取到了几天时间。”凤凰火如是说。

    “几天?”星熊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遣词,“那整条街不应该早就被她封锁了么?我还以为外头的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凤凰火露出一个难得一见的杂糅着种种意味的薄笑。

    “你是不是觉得她神通广大,能帮你为整座鬼曳城供酒?你可还记得那片街区本来就有座仓库,短短几天还搬不空。如今这般动荡不安,没有哪里是足以掌控的。”凤凰火轻声叹道。

    “她原本也只是在创造机遇,如今更要依赖我们。我原以为那晚她会完成妖堕,即便几天之内意识无法融合,只要由我替她与你们联络便可以撑持下去,怎料她始终未能完全妖化。”

    “那她——”

    “她现在靠我的一团凤火撑持,我回鬼曳城也是来替她寻找出路的。”凤凰火垂下眼,藏起碧绿的眸色下那抹游移的不安,半开玩笑地说,“或许等你出去以后,替我向鬼王讨一盏酒给她就好。涅盘之火遇上神酒,没准就将她催化而成了。”

    “这咱在行!”星熊飞快地应下,没有戳穿面前故作轻松的氛围。

    肩头的担子愈发重了。

    若说酒吞童子与茨木童子在为鬼族的前程赌上抉择,那么星熊觉得自己亦不能摘出此局。他或许不是拥有骇人力量的大妖,但他一样是从前大江山鬼族心头的支柱之一,亦是此间新结识的妖怪们信任的同伴。

    依照四人商定的计划,星熊将率先通过来时的暗门回到位于人世的那间酒吧——这是唯一一扇由青行灯本人拿着净化后的《百物语》开启的通道,比之其余要少一些风险。

    他将从最轻盈的妖怪开始接引,待茨木逐渐熟稔之后,酒吞便会亲自通过那道暗门。

    神子堕鬼的心念是深渊之中的极点,但于茨木,一切来源于酒吞的事物也最能稳住他的心神。

    茨木将用三日时间浸入天堑之下的深渊吞噬酒吞的恶念,尔后余下那些戾气深重、杀念狰狞的族类他便足以驾驭。此时凤凰火将对通道彼端的星熊发出密讯,把整座鬼曳城的妖怪尽数引出,再由茨木从深渊谷底收回整座鬼疆。

    “本大爷分明记得外面的一切,却总觉得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酒吞沉吟片刻,还是道出了真切的直觉,那是一种无来由的悬心。

    这场景颇似昔日在独立兵团的时候,他的长官无法十拿九稳的事情不会与任何人言说,除却茨木之外。而每一回,茨木总直率地给出一样的回应,就像此刻:

    “不论到时发生什么,交给吾就好。”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酒吞盯着那双澄澈的眸子,强忍着没用一吻打破此间气氛。

    茨木端详着那双专注于自己的紫眸,不知怎地思及一些悠远的东西。

    他的鬼王从前是神子,身在佛寺度过童年。他览经无数,也遍识京都美人,却无一所执,法亦不执,偏偏坠入了于他无尽陌生的鬼道,在虚空执念化就的三途之川栉腥风沐血雨。直至相遇之时,他嗜酒、嗜杀,也嗜念茨木童子。

    这份嗜念执着千年,至今依稀如旧,竟无半分退转。

    “挚友如何能在这片明知虚浮的鬼曳城里及时行乐,还这般心无旁骛?”大妖忍不住问道。

    “虚浮?”酒吞捏起他的鬼爪,遒劲的指节顺着纯黑的体肤捋下,令大妖整个肩头都被牵连着轻颤起来,而后他问,“你管这叫虚浮么,茨木?”

    这分明是世间最真切的知觉。

    “本大爷从前也信过那些诸如‘虚空大梦’的妄谈,皆言鬼道无尽的寿命只是执念虚妄,若有一日执念得破,便会灰飞烟灭。直到本大爷自己入了鬼道,才明白此间一切目不暇接,有时候为了生存甚至能忘掉自己所谓的执念。若有族类为弱rou强食而生,你不可说它仅为虚空妄念所化。”

    茨木自是明白的。

    可他如今想带鬼族众生离开自己心念所化的鬼疆,是为不再将他们囚困,也为自己不复自囚于无尽逃避的循环。以往千年恍若蒙眼而行,他如今生怕自己将眼下一切看得不够清醒、真切,以此蒙蔽于什么之中。

    酒吞静静打量着沉吟的茨木,尖利的妖甲悄悄绕过去,撩开幻化的屏障,搔动他颈间那枚闪耀金紫幽芒的御妖铃。

    一阵彻骨的绵痒传遍周身,裹着茨木的心绪收归火热的胸膛。如此,棒喝截流。

    星熊起程的日子很快便要到了。

    酒吞专程去往昔日重生的那片荒野,自飞机的残骸中找到一把枪和余下全部的子弹,让茨木花了大半个月教星熊如何使用。

    “初学射击,这样已经很难得了。”拍了拍旧友的肩膀,茨木以尽量认同的口气鼓舞,却不忘强调属于初学者的战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开枪,其他时候找好掩蔽,别让枪声暴露了方位。”

    机敏如星熊,扎扎实实地嗅到了委婉着不愿表露出来的打击意味。

    好在他本就没把策略尽数栓死在这里。星熊习练射击的时候,索性将他熟识的妖怪们带在一旁观看,甚至拣了休练两日,连夜拆解枪支、锻造模具,尔后用足这大半月时间带领手艺最精良的工匠们原原本本地将枪支与子弹翻倍复刻出来。鬼族擅于驱火的妖怪不在少数,因此熔炼金器是鬼族工匠唯一在行的活计,星熊可不想浪费了鬼曳城漫山遍野的矿藏。

    “要是他们身上都带一把,出去多少可以唬住些人吧。”星熊摸着下巴道出自己的意图,“再不济,要搬老大这救兵的时候子弹也得管够啊。”

    这保万全的策略听在茨木耳中,不由引出更多思虑。

    他寻得旁人都不在时,低声问凤凰火道:“青行灯那边究竟能稳多久?”

    “若无意外,酒吞出去之前外面都是安全的,之后只要能压住动静,也不是不能无风无浪地渗透回人世。”眼下真正需要稳住的是茨木的心神,凤凰火自不会拿诸般最坏揣测去动摇他,也未打算将青行灯的实情交予他分忧。

    可偏也是茨木自己单刀直入地否决了这个答案:“你知道吾问的不是最好的状况。”

    “若是往坏想,再突如其来的可能也都是有的。外头究竟有没有确凿的掌控,你比我更明白,不是么?”凤凰火坦言,却一转话锋,“从来都是行于刀尖,那么最好的掌控或许是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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