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2/2页)



    闫玦扯住男人后衣领，狠狠给了他一拳，沈以安倒在地上，口鼻里不断溢出鲜血，血淋淋的手指朝向墓碑……

    ——

    阎苍烛回到地府司的时候，白随已经走上了轮回桥，白衣清隽，了却尘念。

    青年穿着玄色长袍，负手站在忘川河畔，身姿挺拔，他转头望向布满雾气的河面上隐隐约约的身影，开口道：“不去追吗？他要是走尽这桥面，你们的因果就彻底断了，还想再遇见就难了……”

    轮回桥看着短，其实需要走很长时间，河面上的身影渐渐凝实，是沈以安。准确来说，是一周目的沈以安。

    阎苍烛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不是那个疯子，不过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以安目光紧紧盯着桥面上的人，他不知道该选什么，理智让他离白随远点，他只会带给那个人伤害，分明那个人也极其不喜欢他。

    “时间还有一会儿，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为什么在这儿？”

    阎苍烛长身玉立，不放过男人一丝表情，索幸男人没有撒谎的打算，都已经死了。

    “有一个人找到我，替我重活一次。那个人说……白随不在了，只能帮我消解和父母的因果。”

    “我不知道白随一直在这儿……”

    大概他们终归是要错过的……

    阎苍烛思忖，如果不出意外，沈以安口中那个代替他的男人就是那个人。

    “他长什么样？”

    “银色长发，俊美妖异，眼尾有一朵蓝色的小花，没认出……”

    阎苍烛“嗯”了一声，再次问他之前那个问题：“你不去追吗？”

    沈以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不知道白随是不是想见到他，应该是不愿的，他也没欠自己什么，反而自己亏欠他颇多。

    “不如你叫他一声，看他回不回头。”

    沈以安视线投向阎苍烛，眼底是死寂，像沉静的水，“他听不见的……”

    阎苍烛也不管男人的抉择如何，呢喃道：“他快走到一半了……”

    沈以安觉得自己心跳加快，明明自己已经死了，看到这一幕却戏剧性地紧张，焦虑，不安。他的身边漫起黑雾，渐渐包裹他……

    “白随……白随，你回头看看我……”男人最开始只是小声地说，后面声音渐渐提高，忘川河青幽的水开始晃荡，似乎要溢出河面。

    阎苍烛神色不变，他要看看沈以安能为了白随做到什么程度。

    白随走在桥面上有些恍惚，那些记忆在逐渐远去，所有的争执，疲惫都在消失……

    突然，他听得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叫他回头……

    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感看向侧后方，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灰白色的雾气。

    下一秒，一团黑雾移到他面前，这是地府，没有谁会对一个鬼做什么。黑雾渐渐散开，露出一个男人的脸和上半身，双眼通红，死死盯着他……

    他听到那个男人叫他，“白随……”

    白随费劲心思从一团浆糊的脑子里翻出符合的人名，“……沈以安？”

    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双膝重重跪下，仰头看他，眼睛里带着乞求，“白随，哥哥，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白随不解，想要把他扶起来，奈何男人就像扎根了一样。

    “你这是做什么？”

    “哥，我和你一起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不喜欢我太霸道，我会改的，真的！哥，我不能没有你……”

    “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眼泪止不住地掉，奈何阴灵是没有纯澈透明的泪珠的，脸颊上都是血泪。

    白随犹豫了一下，手落在男人肩上轻拍，“起来吧，上辈子的事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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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回桥应该是会逐渐清除人上辈子的记忆的，白随已经不记得大部分事了，之所以能想起沈以安是因为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潜意识。

    但那毕竟是上辈子的事了，所有的一切因果都该散了。那些与男人的纠葛拉扯仍有模糊印象，但是他不知道当时是抱有什么样的情感……

    “哥……我爱你，我下辈子会保护你。不是……想让你和我在一起，只要我待在你身边也好，就当是……还债。”

    说完这句话，男人身子已经彻底弯下去，匍匐在地上，只用一只手扯着青年的裤腿，像是拉住最后的希望。

    白随乍一面对这么强烈的感情有些不知所措，沈以安也拉不起来，只能说，“那你跟着吧。”

    反正过了这桥，记忆应该都不见了，到时候谁还会记得。

    男人颤颤巍巍起身，把手伸向自己动灵魂，强忍着剧痛扯下一部分魂魄，放入白随阴灵附着，他的额头留下暗红的血液，被他擦去，他不想吓到他……

    “这样我就能找到哥哥了……”沈以安明显气息不顺，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这是他找到的跟着青年的最好的办法，尽管他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他把手递到白随面前，轻声道：“哥，你咬一口，咬一口我就知道你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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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随显然也知道沈以安意欲何为，这是准备下辈子都缠着自己？

    白随明显抗拒的神情让沈以安欣喜的表情一僵，慢慢收回手腕，颇为失落，像是淋雨的狗，灵魂好像快要支撑不住，渐渐变得透明……

    白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近自己，面无表情地盯着沈以安，“赎罪就要真诚一点，弟弟。”

    在沈以安还没反应过来时重重咬伤男人的锁骨，阴灵遭到破坏时也会有疼痛的，沈以安怔住了，手不自觉抚上白随的后脑，似乎在鼓励他更重一点……

    白随移开后，那处留下一个牙印，他左看看右看看，对于沈以安的乖觉很满意，摸摸他的狗头，带着他往前走。沈以安像是还没回过神，直愣愣盯着前面拉着他手的青年，没有温度，但是他很喜欢。

    他就这样看着青年，似乎眼里拥有了全世界……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轮回门，阎苍烛才收回视线，他居然被撒了狗粮。

    初见沈以安的脸，他也会有恍惚，但只需一眼，他就能看出沈以安不是那个人。

    还切片成几个人，自己明明能够轻而易举看清一个人的灵魂，却在那个人那里犯了难，必须要在一定条件下才可以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