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第2/2页)

什么？”

    王豫清醒过来，只要稍稍一回想来龙去脉，再联系昏迷时的只言片语，就能轻易看出这是一场明长官大费周章地演杀人戏，只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用吐真剂试探他的局。

    明长官一怔，也微微地笑了：“你说得对，我的确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使用吐真剂，从王豫这里问到的话，将成为明楼对王豫最有力的约束。这个约束，b王豫当初空口无凭承诺“结盟一天，资源和信息共享，不会首先背弃”的含金量可高多了。

    王豫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就意味着他面对明长官不敢轻易说假话，一旦说了假话，被当场揭穿并不是最尴尬的事情，以明长官的智商，不动声sE地趁机利用，让他Si都不知道怎么Si才是更可怕的。

    明长官拒绝回答，在王豫的意料之中，他不强求，只道：“这个问题你不回答没有关系，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们现在算是结盟，真正的结盟了吗？”

    明楼并不直接回答，只是反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继续下去的打算？”

    “为什么这么说？”

    明楼斟酌了一下措辞：“你在那个世界，有未完成的事情。”

    并不是孤家寡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明楼利用吐真剂问出了这一点，王豫并不惊讶。他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不，我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坚定。”

    明楼不说话，他静静地盯着王豫，审视着王豫。

    迎着明楼审视的目光，王豫自失一笑：“处在我这个位置上，无论是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单纯地当作游戏还是单纯的不当做游戏，都会变得很简单。但是我想得太多，事情就复杂了。”

    明楼微一思索，就明白了王豫的意思。单纯地将在这里的经历都当作一场游戏，就可以心无旁骛地杀戮、奴役和支配，单纯地不当做游戏，也可以一门心思地合作、协商、和平共处。

    王豫有未完成的事情，他想要离开，就注定不能跟这个世界和平共处。但他面对有血有r0U的明楼等人，也不能坚定地将他们都当做游戏角sE，肆无忌惮地杀戮、奴役和支配。一半的坚定和一半的仁慈，必然会不断左右王豫的想法，让他的决策不断游移。

    “但是你最终决定了要继续下去。”

    王豫想起莫绍谦，想起慕容沛，想起肖奈，他在刚刚获得肖奈杀人的消息，心神动摇之际，却又主动要了何以琛的名片，终于，他点头：“对，我最终决定要继续下去。”

    “哪怕我不同意？”

    “对，哪怕你不同意。”王豫再次点头。

    明楼的眼神，带着洞悉，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恼怒：“此前你说将决定的权柄交到我的手里，只是演戏？”

    “我综合地分析过你的思路X格，觉得你选择继续下去的可能X远超选择停止……”说到这里，王豫一顿，点点头，“是，只是演戏。”

    明楼又一次沉默了。

    王豫知道，明楼在等他的解释：“我们之前谈过了，我可以停下来，但是我们并不知道我Si以后的事情，只要有一丁点的可能X，我Si以后，你们的命运是继续被攻略，那么，我牺牲回去的机会换来的短期的容忍就是没有意义的。既然这种牺牲没有意义，我何不继续？”

    “人X是经不起考验的，绝对的权力将导致急速地腐坏。我的世界有一句很出名的话，‘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一叶障目，我忽然生出一些别的什么妄念来。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那时的我必然能舌灿莲花将现在的我驳得节节败退俯首帖耳，你也说了，我是十分擅长将谎言说成至理的。所以我需要一个盟友，时时提醒着我，我最初最后的目的，只是回去。”

    说到这里，王豫微微一顿，他看向明楼，T弱透着几分气虚，有别于一直以来商界大鳄的气势恢宏，黑眸却显出前所未有的澄澈：“我希望这个盟友是你，因为这是最好的局面，我会时刻提醒你的初衷是自由，你也要时刻提醒我的初心是回去，双赢。但是如果你拒绝，那么我也会去选择别人。”

    不得不说，王豫这一坦率就坦率得很透彻。可能是讶异于这份连自己都算计的冷酷，明楼沉默了许久。

    此前，明楼考虑过很多王豫跟他结盟的原因，权势、财富、智慧，但都出于强强结合的考量，他没有想到王豫的出发点不是统筹，而是制衡。在尚未强大起来以前，就先限制了强大的lAn用，说不清是一种未雨绸缪，还是一种杞人忧天。

    终于，明楼开口：“你真的只是想回去？”

    王豫迎视着明楼，目光坦然：“我希望是。”

    我希望是，而不是是，这是妥协，更是威胁。

    明长官向王豫伸出手，那是一只修长的手，骨节分明，微微有茧。

    王豫握住了明长官的手，十分郑重。

    双方交握，摇动的时候，王豫轻轻地吁出一口浊气，这一刻，他跟明楼才是真正的，结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