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_第五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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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第1/3页)

    第五十章

    承乾宫西池边,冷硬的青瓷地上,林云跪得笔直,常有宫人垂首自身前小心谨慎的路过,向他微微躬身示礼,又小心谨慎地快步离去。林云只不发一言地冷眼看着,头顶几本厚重的宣国仪规压得他稚嫩的脖子有些不堪重负的发颤,但是尽管他小小的额头已然汗水淋漓,他那倔强的俊容上却始终一副半分不肯服输的表情。

    临碧殿内的一处阁楼,重檐攒尖顶,翘脚琉璃瓦,朱红木殿柱,梁枋和玺彩画,高规格的建筑细节处亦是流金碎莹的华贵,顶部盈盈金色,上层淡绿色,下层古铜,色彩华贵不失典雅。

    两层楼阁,坐落在宫苑山林水源下,晨曦时分,可见白色晨雾亭阁间缭绕,若有若无似仙境;日暮之时又有余晖漫天,将那一顶琉璃瓦照映的霞光满天莹莹碎光璀璨。平座出挑,轻倚檐廊,远远便可将远处西池风光尽收眼底。

    当然,亦将不远处西池边那脊梁挺得笔直、跪得一丝不苟的小小身影,瞧得清清楚楚。

    “半个时辰了吧?”

    室内传来一声询问,廊檐下站着的人闻言,也不曾回首,轻轻“嗯”了一声,道:“约摸是。”

    “他可曾将头上的东西拿下来。”

    “不曾。”

    “有何异动?”

    “除却大皇子经过口舌了几句话,他便一直那般模样跪着。”

    “哦?他自小就和铄儿不对付,也不知是怎么了。不过也好,若是以后压得住铄儿倒也省心,只是……”林琅丢下手中的书籍,移步到廊檐,瞧着远处跪着的身影——林云小小的身子将脊背挺得一丝不苟,笔直地像是一棵小小的柏树。林琅望着他叹气:“这般执拗,也不知道随了谁。”

    说话间林琅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转向身旁不知瞧着哪处的人,君钰亦回首,只是目光淡淡,全然无视其话中的意思:“殿下这般坚毅,自然是随了陛下。”

    “哦?”

    林琅应了一声,随之两人便是一阵短短的沉默。

    “陛下现下过来,是表示口谕已经完成,微臣可以无需再‘看顾’太子殿下了?”

    林琅望着远处道:“你不想为他求求情吗?”

    “这是陛下的家事,做臣子的有什么资格干涉陛下教导太子殿下。”君钰顿了顿,忽感言语不当,却已将话说出,便也只噤了声,闭口不再继续。

    果然林琅似笑非笑地接着道:“太子乃国之储副,民众所系,教导太子乃天下大事,所谓‘朕之家事’,老师何意?”

    无论如何言语皆是错的,君钰索性沉默闭嘴,以免触怒帝王。

    林琅见君钰一声不响,动了动唇角,终是换了副口气,柔和道:“你是太子少保,自是对太子有教导的大责……你便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陛下加官,所指何意,微臣愚钝,不能明了,也恕微臣无法遵命。”

    “你明知朕所说是什么意思。”

    “初初陛下已与臣明言了此事,你说的,两不相干。”

    “今时不同往日。”

    “可陛下虽为天子,臣却依旧是臣。”

    林琅一怔,瞥向一眼君钰,却见那人背着身子瞧着远处,那张俊美得摄人心魄的面孔掩在松散的额发下,隐约出一个优美而黯淡的侧影,余光里他的唇线微微抿着,似笑似嗔,叫人瞧不清楚情绪。

    林琅注视君钰良久,冷道:“这双孩子……所以老师就想撇清一切吗?”

    “……本无瓜葛,何来撇清。”

    “本无瓜葛,何来撇清……”平淡的仿佛看透一切的语气叫林琅心头莫名起了一团火,“侯爷这般言语就不怕触怒朕吗?”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遵守规定,陛下为何要怒呢?”

    “句句属实……好一个句句属实……”林琅喃喃咀嚼着这句话,突然的目光一寒,上前一步就要去拽人。

    君钰躲了两回,却闻得林琅蹙眉一句道:“你真是放肆!”

    君钰终是不再躲闪,任由着林琅钳制着手腕将自己圈抵在身后的长柱上。

    “你既是舍不得,为何不开口求朕?为何你总要惹朕生气,为何你总要这般疏远朕,朕以为……”千寻山间无垠雪原之下的种种过后,为何在这宫中,他们又转眼像回了起点般?

    被压迫着抵着柱子面,君钰有意侧着身子避过腰腹间的鼓胀,君钰别过面,任由林琅灼热呼吸喷在他一边面颊上,“当初陛下和大哥定下的协议,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什么舍不舍得,这是我选的吗?什么一双孩子,太子与我何干?”

    “看着朕。”

    “……”

    “你看着朕!”

    君钰无言地转过面来,方对上那一双带着凌厉逼迫的凤眸,便感到巨大的压力铺面而来,“唔……陛、陛下……”

    唇齿相撞,却更像帝王单方面不甘地撕咬和掠夺。

    满腔的湿润舔舐掠夺着空气,给予人难言的窒息感。这般迅疾的掠夺,叫君钰不能适应地本能推拒,却换来对方越发凶狠的啃噬。

    林琅的手掌顺着君钰的绸料绕到他腰部的缎带,可轻微的触动,却叫怀中的人一个机灵,推拒越发剧烈:“陛下……不可……”

    林琅笑得邪狂,吻掠得越发深了。在君钰哀恸得快要窒息之时,唇上和腕上的压力却倏忽地消失了,君钰缓缓而惊异地睁开湿润的双眸。

    林琅唇角勾起,一双眸子却是冷冷如冰:“跟我亲吻,便这般让你觉得‘屈身忍辱’了?君长乐那病歪歪的身子稍稍转好,你就急于摆脱我了是吗?看来这几年,也真是苦了你了呵,你是这样不想和我在一起……”

    林琅说罢,松开君钰,理了理身上龙袍,转身便要离去。

    君钰喘了口气:“这是我能选的?”

    离去的人脚步一顿。

    “陛下明知该如何,又为何要逼臣……陛下,纵然臣愿意承认又如何,以私情而不分,方才最害人害己,怎么做才避免麻烦,对所有人好,陛下该最是清楚才是……”

    “朕已是一国之君,又怕什么?”

    “四方虎狼,陛下难道不清楚微臣顾虑什么?”君钰顿了顿,语气一转接着道:“陛下要逼迫微臣,又不给予微臣余地后退,非要臣赤裸在人前被千人所指吗?”对林云,若说君钰对其全无感情,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是从自己腹中出来的孩子,那可是十月怀胎血脉相连的骨rou,只是若说有意,可到底是力不从心……

    当年林琅要求将那两个孩子留在身边,便是断他的念想。无论是对林云本身,还是对于君钰个人或是君家,林云的生母,纵然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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