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_第四十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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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第2/2页)

 还是龙凤玉璜……

    君钰瞧着默默出神了片刻,“雪夫人当真是蕙质兰心……确实细致通透,叫人闻声好不欢喜。”

    龙凤纹岂是一般嫔妃可用的,可这般僭越,林琅却丝毫不怪责,反而有宠溺之意。究竟是打算要变这宫闱的天了,还是伉俪深情这不一般的情愫?

    夜风突然像是找到了缺口般灌进了厚重的华服,君钰不由一阵寒颤。

    君钰心中嘲笑起他方才突然冒出来的幼稚想法,他同林琅算什么关系呢?

    老师?情人?侍者?亦或只是林琅想要的床伴习惯?林琅这般人如何会缺服侍的人,他又是有什么资格给皇帝陛下戴“绿巾”?

    君钰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审视过他同林琅的关系,亦或者从来不敢想。

    腹中的活物突然大幅度地踢了一脚,叫出神的人顿时疼地一哼,不由抚上了腰间微凸的弧度。

    “侯爷?”前面领路的人闻声忙转过头来小心问道。

    “……咳、咳咳……大约是天气凉了,风吹得嗓子有些不舒服罢了。”君钰动作也快,在鹤鸣转过来之前便挺直了腰板,用宽大的袖子掩了身子,装咳了两声。

    路上的宫灯亦是昏黄,鹤鸣也瞧不大出君钰的异样,只小心翼翼地道,“侯爷怕不要是得了风寒,要不请御医来瞧瞧?”

    “只是嗓子不舒服罢了,不必如此麻烦了。”

    “侯爷一路舟车劳顿,若是不适,还请是御医瞧瞧比较好。”

    “劳烦中常侍挂心了。现下天色已晚还要劳烦医官大老远跑一趟,委实劳师动众了些。待明日我回了府邸,自然会请人瞧的。”君钰见鹤鸣还要说话,补道,“我也是半个医者,自己确实只是因风吹得嗓子发痒罢了。我现下已有些困倦,劳烦中常侍继续给我带路吧。”

    鹤鸣虽再想说些什么,闻君钰如此说到,却也只好往前继续带路。

    鹤鸣再三关心君钰,倒并非和君钰有什么深切的交情,鹤鸣这种人精,跟在林琅身边,又如何会不知道自己主子的喜好。他跟在林琅身边时日不长,也不算太短,什么人该讨好,什么人不能得罪,他只要看两眼,心里便是清清楚楚了。他虽然不知道君钰犯了何种事端,皇帝会如何处置君钰,但君钰能住得那临碧殿,那起码在皇帝陛下心中,绝对是与众不同的。

    那临碧殿几乎就是仿着林琅做宣王之时的寝殿建造、命名的宫室,便是形同皇帝的寝宫般的存在,如今让君钰去借宿,可见其绝对是鹤鸣该讨好的对象。且不说他方才在承乾殿内所见的,皇帝陛下被君钰这个“老师”一言一行所牵动的种种情绪。

    况且,君钰这些年又频繁出入宫廷,他本身的出身也显赫,纵然如今君家形势不同往昔,亦是鹤鸣需要讨好的对象。

    半透的绣金幔帐无风自动,翩翩若凌波仙子微步的裙摆。宣都的临碧殿辉煌雅致,同洛阳的,几乎有着九成的相似,华丽而空寂的殿堂里,隐约着泠泠作响的水流声。

    内室熏香燃燃,屏风后水光幽幽,片片百合浮于粼粼水上,铺了薄薄一层。

    “侯爷,奴婢们伺候您沐浴更衣。”

    君钰的目光瞥过那些精致托盘里摆着的沐浴用品,又看看眼前这几个装容精致的宫女与男女莫辩的宦者,道:“不必了,本侯自己沐浴就行,你们都退下。”

    淡淡的话语,阻了要上前来为自己宽衣解带的宫人。

    这些人一瞧便知道是特意精挑细选出来的,皆是衣着舒眼面容姣好的伶俐之人,可惜,他如今只能是“生人勿近”。

    “本侯沐浴不喜欢有人在一旁看着,把东西放着,你们便退下吧。”君钰想了想,看一眼那边燃着的香炉,“把熏香也撤了,本侯不喜欢这个味道。”

    待一众人皆退干净,君钰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始为自己宽衣解带。

    连头上的小冠都还未取下,君钰便迫不及待地将腰带解开,拉开外服。

    玉石铺就的地板上,落下层层衣衫,接着又是一条长长的白绸缎带,一环连一环地落下,堆成了一叠小小的山状。

    解了缠腰的束带,君钰方松懈地轻轻缓了口气,腹上一直禁锢着的压力落了,那不小的肚子弧度便也清楚地隆显了出来。

    脱掉最后一层护腰,君钰轻轻舒了口气的同时又微微蹙眉,隆起的肚子挣脱了束缚方还在微微颤动,却已然明显挺成了半月状的饱满,五个月多的肚子就这般形状,似乎过于大了些。

    数年前,君钰头次怀胎,前几个月都是遮遮掩掩度日,故此,虽然之后他对妊娠的事有了不少了解,却依旧不太清楚如今自己的孕身正常情态具体该是个什么模样。只凭着当年薄浅的记忆感知,依稀觉得自己这孕身的肚子过于大了些。毕竟当年是身怀双子之身,虽常常束着身体,体型上也小不了多少,如今的腰腹身形,肚子似乎比当年还要壮大一些——他弯腰脱掉足上的锦靴时,竟已觉得有些阻碍的麻烦了。

    君钰本并未打算留着这个孩子,只是先前他发现有身子的时候,身体实在虚弱又事端繁多,便一直将落胎的事耽搁着。如今,到了这个月份,血脉同生、骨rou相连的感觉,便叫他又如当年一般的心软了。纵使明知不该,他亦难以狠下心来亲手扼杀腹中这个多会动弹的胎儿了。

    庞大的宫室里,唯有他一人窸窸窣窣地弄着衣物。扶着肚腹慢慢入水,君钰才抽出发上的玉簪,一头银丝倾泻,落在撒了百合花瓣的水面上,似“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飘然。

    这时窗户“咔哒”一下被打开了,虽是极细微的声音,却还是叫君钰醒了神:“谁?”

    屏风后面绕出来的人着一身的戎装。

    “是我。”一如既往冷淡的话语,同云破月那张脸一样,几十年不变的色彩。

    “你比我预料的来得早。”

    “你——”

    云破月还没说话,便敏锐地瞧见君钰还没有入水的大半个身子,君钰那腰腹间隆起不小弧度的肚子,正随着绵长的呼吸微微动弹。

    那一览无余的肚腹,云破月见过同为男子的君朗亦如此过,自然是清清楚楚这是什么症状。

    见云破月神色里一闪而过惊讶,君钰倒也不遮掩什么,继续入了浴,大大方方地坐于浴池:“正如云将军所见,我有了身子,可云将军也知道,我现在事务缠身,希望云将军替我保守秘密。”温暖的水流舒缓了腰部的压力,淡淡的百合花香清甜不腻,君钰的身体不由地松懈下来。

    云破月迟疑道:“虽不该问,却还是好奇,忍不住冒犯,这孩子……是陛下的吗?”

    “怎么?”君钰疑道,“自然是陛下的。为何你会如此一问?”

    君钰问完顿了片刻,继续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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