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暴揍骗婚人渣姨父 (第2/2页)

。

    很不凑巧，一直没人应门。

    陈烁等了一会儿，屋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他觉得很烦，此时此刻，就是很烦！！！他又狂按了几下门铃，最后一拳砸在门上，巨大的疼痛袭来，让他竟觉得有些痛快，身上那股压迫着他的情绪一直都在以高度浓缩的姿态盘踞在他心头，四处窜涌，却找不到出口。

    此时此刻，疼痛就是它的出口。

    他转过了身，背影看上去竟有些颓然。不知是不是错觉，刚迈了半步，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细响。像是脚步声。

    门开的那瞬间，他几乎是同时转过了身。

    男人大概是刚洗完澡，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半干，发梢还有些打绺，脖颈处的青筋有些轻微地鼓起，陈烁甚至能看到它隐隐起伏的律动。

    ……

    大概是没想到陈烁会来，高弈明有些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脸上掠过了一丝不知是厌烦还是什么的神色，很不幸地，这丝异色也被陈烁摄入了眼底。

    然后他就炸了。

    高弈明你他妈的装什么装！！

    在他出手前，高弈明好像是动了动嘴角，可能是要说点什么，但没说出口，一只拳头就先行砸向了他的鼻梁。

    突来的一拳力道十足，高弈明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鼻腔一热，一行暗红随即直流而下。

    他倚着墙，抬手摸了摸嘴角，嘴角破了。他抬眸望向陈烁这边，陈烁却避开他的目光，不由分说地，上去揪住高弈明的衣领，重重挥出了第二拳。

    这一拳，高弈明可以躲开的。

    可他没有。

    拳头落到实处的一瞬间，陈烁心底竟有些丧气。

    再然后，就是紧密的拳打脚踢了。

    陈烁有些躁，对方越不躲不避不反抗他越躁，心下几乎是在咆哮——你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不还手？你不是喜欢cao男人吗？还是喜欢被男人cao？拿出你那股贱货sao货蠢货的劲跟我打啊！故意做出这幅决心赴死的样子给谁看啊！cao！

    又是狠力的一拳。

    这回是揍在了右颊，拳头和颧骨撞击时的钝痛让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似乎是在一瞬间全都灼热了。

    “你说，”他狠狠抓着高弈明的领子，“你是不是同性恋？！”终是喊出了第一句话，大概是由于夜深了，声音有些嘶哑。

    高弈明抬起头，直直地望过去，眼神不躲不闪，近乎有些对视的意思。陈烁依稀记得姨父的眼睛是很好看的，小姨老爱夸他的这一点，说他眼睛深邃，透亮，喜时如有夏夜繁星，悲时又若三月春水。

    总之，勾人。

    看只狗都能看出深情来。

    但此刻这双眼宛若一泓寒潭，冰冷彻骨。片刻后，他几乎是笃定地说：“是。”

    简单的一个字。

    陈烁心底的怒又加剧了，全是为小姨受骗么，还是有别的什么，他也不清楚。他掐着高弈明的脖子，手上加了力，“那你还来害我小姨，你个混蛋！”

    声音竟是有些发颤了——

    “你他妈跟人在外面鬼混，cao东cao西了又来cao我小姨，”他压了压嗓子，“你他妈恶不恶心？你不怕烂jiba吗你？你良心被狗吃了，要是喜欢男人你他妈找女人干嘛？骗来给你生孩子？当生育工具？”

    高弈明依旧直直地盯着他，他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眼色变得更深：“……是。”

    是。

    又是一个“是”，好像说了它，自己的全部罪行都有了被谅解的资格。

    是，你说对了，我承认，我认错，你还想让我怎样？

    大概是高弈明过于平静的态度刺激了他，他再次将拳头挥了出去。当晚，他将所有的怒气都倾注于拳头，再一拳一拳挥向姨父。

    是的，此人名义上还是他的姨父。

    而高弈明大概是自知理亏，没还手。

    半个小时后……

    陈烁支着墙起身，随着身体的调动，手指关节和胳膊传来了一阵阵轻微的酸痛感，他甩了甩手，背过身准备离开，高弈明则靠坐在玄关处，离他一米多远。

    要跨出门时，身后传来了一句飘渺的话，“……我骗婚，你替你小姨出气，应该的。”

    1

    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知道身后那个正在说着忏悔的话的男人此刻是什么样子……发型蓬乱不堪，早已失了一个成功商务男的体面。睡衣半敞着，扣子早在厮打中被扯掉了大半，最顶上的那颗也已脱了线，掉在半空，摇摇欲坠……

    他想笑着回他一句，想想又觉得很傻，遂作罢。

    头也不回地，他径自离去。

    不同于来时的酷寒，现在浑身上下都像在被火烤一般，一双拳头尤是，抬手一看，中间几根指节上还残留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像滴的墨。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高弈明的。

    应该是高弈明的吧，他脸上被血糊得……不太好看。恍惚间，那张脸就现在了墨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里像是藏着惊涛骇浪，又像是要把人给生生看穿，鬼魅一般一直挥之不去。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陈烁都忘不了这个眼神。

    他坐在马路牙子上，伸手去兜里掏烟，才发现哪儿还有烟呢。烟在外套口袋里，外套在客厅沙发上。唉……

    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奋力一踢，他用力地薅了一把头发。

    1

    他人也打了，气也出去，按理说应该好受了，但心中那股憋闷劲仍是没有消散，这让他在焦躁愤怒之余，竟隐隐生出了一种近似于无解的委屈情绪。

    委屈……

    呵。多么可笑。

    小姨被人渣，他委屈什么劲儿？

    他刚揍了一个道德败坏的人渣！！一个骗婚的混蛋！！一个带着面具的渣男！！一个恶心的同性恋！！他不应该很爽很过瘾很解气才对么？

    委屈……

    ……

    ……

    “cao。”他低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