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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2/2页)
的时候,我从没有把这种只有老人小孩会去的地方放在心上,但在决定出门的此时此刻,那里却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地方。 手塞在口袋,下巴缩进围巾里,沿着街边的商铺慢慢地走着。不知道是天气太晴朗,还是自己太久没有出门的缘故,只觉得yAn光格外刺眼。但冬天的气温到底是b较低的,即便是如此明媚的YAnyAn铺洒在周身,冷风一吹,手脚还是会感到一阵冰凉。 经过一家店铺的时候,腿脚不自觉地就停在了橱窗门口。 那是一家模型店铺,橱窗里摆着几个木制的建筑模型。b萨斜塔,悉尼歌剧院,凯旋门……确实是制作很JiNg细的模型,哪怕是每一个不起眼的细节都有很好地表现出来。我很近地站在橱窗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仔细端详起来。 这些世界着名建筑的每一分构造,都是我学生时代所挚Ai并且细心钻研过的,或多或少也曾承载过年少的梦想。即便是后来离开了校园,这也一度也是我想要视作事业,想要为之奋斗一生的东西。 可是现在呢? 我木然地看着那曾经熟悉,现在回忆起来却有些朦胧的建筑结构,突然意识到,它们离我已经太过遥远了。 现在的我是谁?想要的是什么?能做的又是什么? 隔着那模型的玻璃擦得透亮,我微微收回目光,看见了玻璃上反S出来的自己。 苍白,消瘦,憔悴,颓废。 这是我一瞬间脑海里依次闪过的四个词。 想到这些的时候,自己也有些惊讶。在家浑浑噩噩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心思去照过镜子看自己的模样。但此刻我近乎呆滞地看着面前自己都几乎不认识的那个人,忽然觉得他是那样的陌生。 这样一个面h肌瘦毫无生机的人,这样一个穿着b别人多很多的人。 而他是我,原来是那个长久以来被我忽略掉的自己。 透着玻璃的反光可以看见经过路人的微微侧目,同情或者诧异。我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病人。早已在病痛的折磨中,一点一点地变得憔悴冰冷,瘦弱不堪。 终于明白,其实所谓的命运都在按照它原有的轨迹运行着。我注定的那些生老病Si,也已经一步步地来过或者离开这个身T。总有一天,它们会带走它们该带走的,也是真正最后必然带走的。 完完整整的生命。而不是这样一点一点无谓地蚕食着这个生命里所剩无几的生机。 我忽然笑了。这样的我,早已不配拥有任何能和理想挂钩的神圣东西。因为,它们注定无法实现,注定在我不堪的生命中夭折断送。 盯着橱窗看了很久,我才慢慢地收回目光,站直了身子准备离开。但迈出几步之后,却又顿在原地。回过头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折了回来,走进了那家店铺。 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塑胶袋子,里面是几个原始的未曾拼装过的木板模型。 圣家族大教堂,设计者安东尼奥·高迪。 悉尼歌剧院,设计者约翰·伍重。 赫尔辛基文化g0ng,设计者l佐·皮亚诺。 一些并不常见的建筑也能买到模型,这多少还是让我有些欣慰的。不过可惜的是,在这里我没有看到霍姆布洛伊美术馆的模型。它的设计者安藤忠雄,是一位能自由运用空间和形式,设计出令人惊叹建筑外观的日本建筑设计师,也是我学生时代推崇了很久的偶像。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没有意义,但却依旧克制不住强烈的冲动想要买这些回去。也许并不是想要挽回,而只是希望能留住什么而已吧。 出了店铺,穿过一条马路,很快就到了小公园。 过去我从没有仔细看过这公园的样子,如今真正走进来了,才发现这里果真是个很小的地方。几乎一半的地方种上了繁密的大树,另一部分则是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供小孩老人玩耍锻炼。 我径自找了一个没有人的长椅坐下,稍稍放松四肢,把自己全然地暴露在yAn光之中。 不知是走了一段路的原因,还是下午的太yAn已经b之前的温暖了很多。只觉得此刻身上的寒意已经散了大半,扯开了几分围巾,轻轻交握一下双手,明显地感到了掌心交错的暖意。 仰起头对着天空,很清楚地感受到光线投落在脸上,即使闭着眼,眼前仍是一片略带橙红的明亮。 之后的日子,每当我回忆起这个下午久违的yAn光,都会感慨,它原来已在我生命之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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