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暗恋，本就是一场水中捞月，费力又不讨好。 (第1/2页)

    2023年。

    9月末，正值秋高气爽，城市最美的晚霞正慢慢的从天桥上落下去。

    刚走出便利店的青年站在路灯边，拆了新买的大观园，抽了一根刚叼上，一道刺眼的远光灯从他前方直直射过来，他眯起眼睛，本能的往旁边让开，刺耳的急刹划破安静的街道。叶白撑着地面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地方，手里的大观园在紧张状态下被攥得皱巴巴的。

    起身的间隙里，面包车打开了后备箱，推出一团黑影咕噜咕噜的滚下来就合上了门，叶白站在原地，看着没上牌的面包车扬长而去，副驾的窗户伸出一只手，朝他竖起中指。

    真够他妈的嚣张。

    叶白面无表情的垂着头，捡起地上的烟，点燃了叼在嘴边，往前走了三步，蹲下开了手机灯，暖黄色的光照着对方脸上的黑布，他伸手触摸对方的颈动脉，确认这人没死，还是活的。

    叶白接着往帽子上摸，他的眼神略有迟疑，倒不是他害怕，只是相似的经历总在提醒他，要多留一个心眼。叶白收回手起身，换了个可退可进的角度，把那人脑袋上的布袋扯下来，一张清秀的脸露了出来，纤细微微卷翘的眼睫毛颤动着，淡色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叶白右手拎着头套，左手下意识的摸了摸鼻梁。

    茫然的盯着看了几眼，他才想起要拉他起来。

    帮着拆掉对方手腕上的布条，他仍旧保持着迷茫。安静的注视着对方活动手腕，垂头解开脚上缠着的布条。

    不真实的像一场荒诞的梦。

    叶白下意识的伸手，在笑容露出来之前，遮住了。

    整个人都被茫然的感觉包裹着，他忽然觉着，像是活在一场虚无的梦里。

    不敢开心，也来不及伤感。

    连见到对方要走，都只冒出一点本就该如此的理所当然。

    站起来的人从裤子里掏出一张字条，展开后，对他说了第一句话。

    叶白没听清，只是习惯性的回答。

    片刻之后，他才回想起自己答应了什么。

    眼眸微微瞪大了些，整个人宕机在原地。

    世界的声音嘈杂，掩盖不了少年剧烈的心跳。

    叶白端着冒着冷汗的玻璃杯倚着卫生间的门，里面做了干湿分离，朦胧的玻璃门里，人影斑驳，若隐若现。方才惊觉，这真的不是他在做梦，对方真的跟着他回来了。

    他垂头喝了一口冰啤，转身回房间，叶白搁下酒，从柜子底层抽了一床新被子，铺在床里边，似乎觉得不够软，又把垫被折叠起来，拼做双层，叶白躺上去试了试软度，又弯腰调整了几次，直到满意才从房间出来。

    佟蕈洗过澡，穿着大一码的圆领T恤衫，在看客厅里挂着的一幅画，抬眼就能看见角落的全身镜里映出的青年，四目对视，叶白下意识的停止了呼吸心跳，整个人的心神都好似被对方驼色的眼睛摄住了。

    那漫长的一瞬间，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只记得那一双含着清醒，揉碎了疲惫的寂寞眼睛，卷翘的睫毛覆盖下来，橘色的霞光从对方身后的镜子里折射过来，满天飞舞的微尘里，他美得像博物馆里高高挂起的，像画家笔下的油画。

    他心脏猛的一抽，却硬生生忍住了。

    叶白转开头，逼迫自己不要去回想，尽力悄无声息的用深呼吸来调节已经失去存在感的四肢和五官。

    叶白平静的开口：“床铺好了，去休息。”

    佟蕈点点头，几乎是用逃的，躲进了唯一安静隐秘的空间。

    路过身边带起的微风，又好似将他带回了那一年的夏末。

    那天的风好大，吹散了好多人。

    有的人再也没见过。

    有的人再也找不回。

    叶白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清冷的月光从云层里探出头，透过蒙尘的玻璃撒在他身上，照出一抹清冷幽静的剪影，绵白的雾气淡淡的笼着，美得让人不敢惊扰。

    佟蕈虚掩上门，摸回了床上坐着。

    他垂着头，看着地面上自窗口洒进来的微光，零星的树影摇晃着，空调发出低哑的声音。

    房间里安安静静，像被隔绝了的小世界，窗外的景一点也没有变。

    躲藏于阴暗角落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