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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玉面膏 (第3/3页)
美。”映嫔一本正经道,“肌腰清癯,姿美色白。” 昱嫔心想,要是以前,映嫔确实当得起这八个字。如今这脸黑的像碳,倒也不怪他着急。他凑近,轻轻抚摸映嫔的脸蛋,说道:“你原本就皮肤白,只要闭门不出,一冬天的功夫就又会白回来。” “一冬天?”映嫔道,“我一天都不想等,要趁……”话说一半突然停住。 “趁什么?” “趁夏天真正来临之前再白回去。”映嫔笑了一下,可昱嫔却觉得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自然,像是牙疼一样。 “你到底有没有方法啊?”映嫔催促,“该不会是你不想拿出来让我恢复吧。” “你怎么总是把人往坏处想呢。”昱嫔无奈,凝思片刻,说,“你要是真着急,我倒是有个美白的古方,叫玉面膏,早晚敷面可以快速焕颜。” “快说怎么做,难不难?”映嫔可算找到救星,眉飞色舞。 “调制很简单。取数十粒葡萄细籽研磨成粉,然后和珍珠粉、白铅粉一起加蜂蜜、牛乳调匀,再滴上几滴玫瑰露和杏仁油,最后加入融化的鹿角胶。每天早晚敷面,很快就能恢复。对了,还要记得用淘米水洗脸。” “淘米水?这么脏的东西怎么往脸上泼啊。” “你别小瞧它,用久了能让肌肤光滑细致,还不油腻。你看尚膳局的那些人,一个个手指白皙脸蛋光滑,就是因为有便利条件,能随时取用淘米水。” 映嫔依然不信:“你也用吗?” “当然,我也是进宫之后听夏太妃偶然提起的,你看他那么大岁数了,可脸上却不显。” 映嫔想到那张老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又见昱嫔滋润的脸蛋,料想那淘米水可能真有几分用处,于是按下内心犹疑,进而问道:“白铅有毒吧?”他记得书中记载过,以铅粉入丹药,能渐至人死。 “用得少,不会有大碍。”昱嫔说完又是一笑,“又或者不用白铅,乳石粉也行。” “乳石粉市面不常见,现去采买很费功夫。” “哪儿用跑那么老远,尚功局应该就有些存货。” 映嫔展颜:“多谢你了,今天天色已晚,改天请你吃酒。” 昱嫔又坐着说了话,然后起身告辞。回到梦曲宫后他并没有进到自己屋中,而是来到暚贵人住处,给了阿虹一些赏银,接着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 暚贵人道:“真看不出,这个阿虹竟真能探听出消息。” 昱嫔道:“你可别小瞧这些奴才,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映嫔找你问美白的事,你回来查了书再告诉他,不跟现在结果一样嘛,没必要先通过阿虹探听他的意图。” 1 “当然不一样。他现问,我现答,免得出了差错反要赖我头上。” “能出什么差错?”暚贵人敏锐地察觉到话外之意,立刻紧张起来,“你可别害人。就算映嫔有诸多缺点,可从没坑过咱们,所以能和睦相处最好。” “你放心,我是去帮他的。那古方我自己也用,他谢我还来不及呢。” 暚贵人又糊涂起来:“那你这么做会不会让人觉得咱们亲近映嫔,和他是一伙的?” “在别人眼中,四大家族就是一伙的。”昱嫔看出他的忧虑,宽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咱们都能平平安安。”可他越是这么说,暚贵人就越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送他出门时,暚贵人几乎满脸忧愁。 夜晚,月上中天。 昱嫔仔细复盘与映嫔的对话,又翻开一本古籍查看,最后提笔写下一张便签塞进信封,让缙云亲自送往毓臻宫。 窗外飘来一阵歌声,轻柔婉转如情人之间的低诉。他起身来到窗前,仔细辨别朦胧的歌词,听出那是一首流传已久的古调《落梅》: “落梅兮,良人何在?缤纷兮,良人何求?新月兮,君子何在?盈月兮,君子何求?” 这是一首相思古曲,相传是上古时代麟奚古国的民歌,不过这种说法有待考证,因为麟奚王朝距今已有三千年,是这片大陆上出现的第一个王国,关于它的所有事,史料记载很少,传说大过历史。 1 缙云送信回来,见他还未卸下装扮,问道:“您还不休息吗?” “刚才在听歌。”昱嫔顺手放下窗前竹帘,“你听见了吗?” “听到了,从北边传来的。” “北边……” 缙云像知道他所想似的,说道:“落棠宫在正北,毓臻宫比之更偏西北。不过奴才觉得肯定不是这两位主子唱的。” 昱嫔点头:“旼妃做不出这等事,而昼妃有圣眷,更不需要哀怨什么。” 缙云叫来两个内殿伺候的宫人一起服侍昱嫔卸妆更衣,又问要不要沐浴。昱嫔觉得困倦,直接上床歇下,对正要熄灯的缙云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位秦美人?” 缙云拿着灭灯银勺正要熄灭蜡烛,手一停,问道:“您指的是前几天和皇上偶遇的那位秦美人?” “我觉得不无可能,他既然敢拦御辇,唱歌又算得了什么。” “这位秦美人之前都没听说过,这是从哪蹦出来的?”缙云忽然来了兴趣。 1 昱嫔半支身子,随手将床单一角抚平,摸着金色绣花,说道:“今年年初,皇上有一次招来乐师弹奏,秦美人就是打那蹦出来的。” “是教坊的人?” 昱嫔道:“我也是听李嫔私下里透露的。这件事之所以很少人知道是因为暄妃不许外传。” “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来也好笑。皇上去玉蝶宫找暄妃说话,期间暄妃想表演新练的舞蹈,让人去教坊找乐师伴奏。结果,他卖力跳完,却发现皇上和一位弹阮弦的乐师眉来眼去,而更令他气恼的是,两人就在玉蝶宫的正殿之内欢好……” 缙云听完不禁笑出来:“怪不得暄妃那几日都阴着脸,一定气坏了。” “听李嫔说,那位秦乐师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看样子蓄谋已久。”昱嫔说着,面露不屑,“不过秦美人的算盘落空了,他以为只要被临幸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殊不知就连我们这些正经册封过的也不是每天能承幸,更何况一个连位份都没有的在册美人。我敢说,皇上早把他忘了。” “所以他才月夜高歌。”缙云侧耳听,那缠绵的歌声再次响起,合着断断续续的丝弦,如泣如诉。“他不睡觉了吗?大晚上的搅扰他人。” “不必管他,让他唱去,自有人料理。”昱嫔躺下来,阖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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