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14 (第2/2页)

候开始，程子璇再也不曾看见那群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中辍生，留下来的全是些真正意义上无家可归的孩子。

    傅昭蓉说自己没理由照顾这些可怜虫，却放任他们自由进出那扇大门；她总把自己灌得烂醉，彷佛清醒便活不下去似地，却在某天开始起旅游杂志，然後告诉她，她想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她、很远很远的地方旅行，或许就在那里生活。

    一开始程子璇当她只是心血来cHa0，往後才赫然发现她其实心意已决。那天过後，傅昭蓉所做的一切都是准备。

    程子璇没有问确切的时间点，没有问傅昭蓉还会不会回来，她其实不在乎这些，她以为自己不在乎这些，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也不知为何开始，程子璇偶尔会想，常常在想──

    离开那天，她也会拉着她一起远走吗？

    「子璇？子──璇！唷呼！」

    程子璇回过神，一双手在眼前挥舞，都快碰上自己的鼻尖。那手一拿开，她缓缓迎上刘薇的双眼，下意识深深x1了一大口气，彷佛走神的片刻也忘了怎麽呼x1。

    「你在g嘛呀？怎麽在发呆？」刘薇边说边抓起零食往程子璇嘴巴塞。

    「没啊，在想这饼乾哪里有卖。挺好吃的。」

    「你喜欢？」刘薇看了下她指的那包饼乾，一副若有所思。「是喔，你喜欢这个。」

    程子璇嗯了一声，移开视线时正巧瞥见刘薇的作业簿，不可置信地问：「不是吧，你怎麽还卡在这题？」

    被发现自己也在偷懒，刘薇赶紧扑到桌上，边傻笑边扯开话题：「对了，今年圣诞节，你会跟你姊姊去哪玩吗？」

    程子璇愣住。「姊姊？」

    刘薇显然没意识到好友的异状，弯起八字眉继续嘀咕：「好好唷，我也想要有一个漂亮的姊姊，不然哥哥也……算了算了，感觉就会被欺负……」

    「你在说什麽？什麽姊姊？」程子璇并不记得自己跟刘薇提起过程子茉，虽然对掏心掏肺的刘薇很不好意思，但她从未想过提起家人，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蛤？」刘薇一脸天真，「上次在校门口接你回家的大美nV不是你姊姊吗？」

    程子璇先是一愣，实在没忍住噗哧笑了出来。真想告诉眼前这个傻nV孩她口中的大美nV说她是癞虾蟆。

    「笑P喔……」刘薇瘪起嘴，「不是吗？」

    程子璇笑得直不起腰。「谁会说自己的姊姊是醉生梦Si的坏nV人啦！」

    「蛤……所以不是喔？」刘薇很是失望，还以为可以靠关系认识对方，请对方传授化妆秘诀呢。

    见程子璇一时半刻缓不回来，刘薇突然觉得有些丢脸，遂鼓起腮帮子假装生气，哼了一声低下头写作业了。

    「你的重点是对方是美nV，还是我有个姊姊？」

    刘薇头也不抬。「谁理你。」

    程子璇想，即便她和刘薇是别人口中的好朋友，她也无法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摊开，然而在这世上总会有那麽一个契机，能让你毫无理由得去相信一个人。

    「我确实有个姊姊。」说起程子茉，程子璇的心里总五味杂陈，倒也不全然都是负面的情绪，若要形容，大概就像无法完全遮蔽太yAn的Y天。「但她不在台湾，她高中毕业就出国念书了，现在住在国外。」

    「你g嘛讲，我又没有说我要听。」

    程子璇忍俊不禁。也是在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唯有和刘薇在一起的时光，她才感受得到自由与发自内心的无忧无虑。

    那种感觉，像是终於浮出水面。

    两人斗嘴到一半，刘母敲门进房，因炉子上正在煲汤走不开，只好请刘薇去附近的超市添购晚餐食材，两人便搁下作业，双双起身下楼。

    来到超市，刘薇将写有购买清单的纸条塞给程子璇就一溜烟跑了，程子璇只好一个人推着推车蒐集纸条上的物品，奇怪的是，一直到结完帐了仍不见刘薇踪影。

    程子璇遂提着提袋站在超市外头，几分钟後才见刘薇满头大汗朝她跑来，二话不说将怀里的塑胶袋塞进她x怀。

    程子璇满头问号，任由刘薇取走手上的重物。「你去哪啊？有变态追你是不是？」

    刘薇没理会她的玩笑，用眼神示意她查看。

    「到底什麽东……」程子璇半信半疑地拉开塑胶袋上的结，尚未说完的话语就这样搁浅在两人之间。

    是刚刚她随口说好吃的饼乾。

    程子璇站在原地半晌，抬起头时刘薇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自然而然地朝她挥手要她赶紧跟上了。

    回家的路上，两人皆不发一语。

    程子璇紧闭双唇思索着该如何回应，刘薇安静地待在一旁观察她脸上的表情，没有笑容，看起来有点严肃。

    这个礼物是不是送得太过突然了呢？刘薇心想。但反正程子璇很认真在思考，不管是好是坏，只要想着的是她就好。

    刘薇逐渐意识到自己无法压下嘴角的扬起，於是撇过头假装漫不经心，脑海霎时闪现她与傅昭蓉十指紧扣的身影，遂自然而然牵住她的手，五指cHa入其中。

    她还没握紧，程子璇率先挣脱。

    「啊、抱歉。」望见刘薇错愕的神情，程子璇解释道：「我不太习惯这样牵手。」

    「喔。那这样呢？」刘薇眨眨眼，改抱住她的手臂。

    「还可以接受啦。」程子璇任她碰触，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两人适合打闹，不适合过於形式的往来。「看在饼乾的份上，让你抱一下也不是不行。」

    刘薇哼了一声，继续和程子璇斗嘴，彷佛刚才感到的疼痛是错觉。

    是看错了吗？回家的路上，刘薇不停反问着自己，同时也有道声音在心底深处回荡，越来越清晰──

    不对。

    她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