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太平洋_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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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第3/5页)

地走了,我锁死了房门,独自又哭。刚接了你的这封信,又遇这事,我这是雪上加霜呀!我没有声张这事,没有去告他,我几次去到托林海子水边,想随了那信纸团儿一起去。当我终于向那水里走去的时候,甘家煌跑来把我抱住了。他说,你杀了我也行,可千万不能这样。日子久了,我的心也淡了,甘家煌又对我百般地好,大胡子院长又撮合,我也就同他结婚了。结婚那天,我才发现自己好有酒量。大胡子院长要同我喝酒,我说,你是月老,我们用瓷碗喝,喝满碗。大胡子院长很豪爽,他已喝了不少,又同我喝。‘小鬼,我还败给了你不成!’他说,一气喝了,我也一气喝了。结果,我没有事,大胡子院长却去洗了胃,还挨了上级的批评。”

    史莹琪说着,一叹:“那大胡子院长倒是个好人,他后来推荐我也去读了军医大学。他喝酒太厉害了,肝硬化腹水,死在高原上。死时,他才四十出头。他那北方农村媳妇领了两个儿子跑来,哭得寻死觅活。甘家煌也尽心报恩,征得我同意后,把他自己的一千元积蓄送给了他媳妇。那时候的一千元可不算少。”

    “他心肠也还好。”夏坤对甘家煌的看法有所改变。

    “是的,他在高原上一干10多年,全身心扑在工作上,救治了不少伤病员。也算是个好人。”

    “他现在也在美国?”

    “在,就在这曼哈顿岛上。”史莹琪说着,呷了口热茶,“嗯,这重庆沱茶很香。夏坤,我告诉你,到了我们这年岁的人,也确实理解了什么叫人生的酸甜苦辣。我们在高原上生了一儿一女。你知道的,山里人的子女多放在内地抚养,大儿子放在上海他父母家里,小女儿放在重庆我父母家里。甘家煌说,这样好,儿子是龙,龙头入海,女儿是凤,凤尾出山,我们家山水都齐了,定会飞黄腾达!后来,我俩都转业回到内地,他靠了美国的三伯父的关系带儿子来了美国,以后,又把我也办了出来。只是女儿留在了国内。因为,我是以探亲名义出来的,不允许全家都来。”

    “咳,人世沧桑呀!”夏坤叹曰,“你这也算是先苦后甜了。”

    史莹琪一笑,看表:“唉,都12点过了,我得回去了。”

    夏坤也觉时间太晚,没有挽留:“好吧,我送你下去。”

    二人出门来时,那美国小姐正在客厅看电视。她走过来,拉了史莹琪到一边说了什么。下楼时,夏坤问史莹琪:

    “莹琪,她找你说什么?”

    史莹琪一笑:“她说,这是学生宿舍,叫我一个人不要太晚了来找你。”

    夏坤不悦:“她像是个管家婆,还监视我们。不是说,美国人不干涉别人私事么?我们可是堂堂正正。”

    史莹琪盯他一笑:“我对他说了,我们是20多年前的故交,分别之后第一次见面。她很理解。”

    到了宿舍门口,夏坤才知道,史莹琪是打的来的:“怎么,你还没有买车?”

    “嗯。我住在这曼哈顿的市区内。不是买不起车,是没有地方停车,停车费支不起。要远行就去租车。好了,你上去吧,明天是星期天,早上,你从这儿乘地铁,到唐人街的太平洋旅行社门口等我,不见不散。我领你看看纽约。”

    “莹琪,太晚了,你一个人走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已经习惯了,还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你送我回去,回来你又怎么办。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我只怕又得送你回来。”

    夏坤笑了。一辆的士开过来,史莹琪拦了车,上去。

    “拜,记住,明天早上8点见!”

    的士“嗖”地开走,夏坤直目送着的士消失在弯道里。

    次日一早,夏坤去乘地铁。作比较,觉得纽约的地铁规模大,人多,却比不上北京的地铁漂亮。纽约的地铁修得太早了,自己的国家这些年也大有发展!到了唐人街,看见了如重庆那样的摆在摊上卖的菜市、rou市,就有了亲近感。用普通话打听一个卖菜的中国模样的老人,太平洋旅行社在哪里。老人摇头,听不懂他的话。他又改用英语问老人,老人依旧摇头,用粤语说,他不懂英语。夏坤道了谢。另外找人打听。

    终于问到太平洋旅行社时,还差几分钟到8点。8点正的时候,史莹琪从旅行社走了出来。她穿了一身极随便的蝙蝠衫,还穿了白色的旅游鞋,显得很年轻。

    “我已买了旅游票,纽约一日游,走,上车去。”

    二人验票,上了旅行社的中巴汽车。

    “怎么样,你对这唐人街的印象如何?”史莹琪问。

    车开了。

    夏坤看车窗外,说:“就觉得如同在上海、广州或是重庆的某个街道里。亚裔人面孔、挂满中英文招牌的餐馆商店、不注重卫生遍地纸屑的积习。”

    “你真会描述。昨天晚上,宁秀娟给我打了电话,好夸奖你,还说你写。”

    “弄着玩。”

    “这又证明我的眼力不错。还记得军医学校的官兵同乐晚会吗?你改编了‘东郭先生和狼’的小歌剧,邱启发演东郭先生,我演苹果树,你演狼!”

    夏坤愉快地笑:“你穿了绿色的毛衣,好漂亮。排演时,我去扑东郭先生,脚没踩稳,扑到了你身上,吓得你尖叫,直躲我。”

    史莹琪也笑:“看来,我不该躲你。”闪眼盯夏坤。

    夏坤也看着史莹琪:“莹琪……”他伸手搂了她的肩头。

    二人不再说话,都沉浸在一种久别重逢的甜蜜和苦涩里。

    “嗬,这楼真高!”

    夏坤从110层楼的世界贸易中心的楼顶上下望,说。他环视着楼下的纽约城。纵横如网的街道,巍峨嶙峋的建筑,气势磅礴的韦拉扎诺海峡大桥。海那边是自由女神像。

    “夏坤,你信不,我看见了拉姆雪峰。”史莹琪说。

    “我信,你会看见的,她在太平洋的那一边。”

    “呃,对了,拉姆是什么意思?”

    “看你,英语滚瓜烂熟了,却忘了藏语‘拉姆’了,‘拉姆’是仙女的意思!”

    “对,仙女。嗨,那峰巅的积雪终年不化,像白色的火焰!”

    “白色的火焰,点睛之语,好!莹琪,你这一说我真如沉醉在梦里了。”

    “是吗?我触动了你的灵感!”

    “嗯,一个是美国的纽约梦,一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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