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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你怕什么 (第2/2页)

  重要的不是身旁是谁,而是他身旁有了谁。

    但他绝不会为了齐延放弃掉自己的底线与准则。

    正如这段日子他做出了追求的姿态,也确实约见了齐延,只要见面他尽力让齐延舒服快乐,可他全然不会为了齐延打乱他任何的工作节奏与安排。

    一个裹着理智外衣看似矛盾实则冷漠的男人。

    这样的阎靖,沈斐并不担心他承担不起试错的代价。

    他可能到时候会体会到不算短暂的失落或者痛苦,但决不会伤筋动骨。

    毕竟阎靖永远只向前看也从未真正付出过自己。

    沈斐拢了拢披肩,她一双凤眼温柔地看着面前的青年,说出来的话却凛冽,“齐延,说了这么多,其实你也不敢干脆地说句他爱你吧?”

    齐延被沈斐的话堵得嗓子一梗,他被沈斐一句轻飘飘的真相戳破了他所有虚张声势的自信,骨子里的敏感和自卑像乡间田野里的水蛭阴冷冷地在腿肚子悄悄往上爬。

    越是看到沈斐不动声色的温柔恬静,齐延越是觉得这个女人正高高在上地嘲笑着他拙劣的掩饰。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招摇过市的氢气球,飘得虽高,但一戳就破。

    沈斐缓缓靠进沙发背里,轻声细语地再次开口,“齐延,你很聪明,但也不够。我之所以不出面阻拦,除了我儿子试得起错,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我知道你们迟早会分开。”

    一个从小随心所欲追求自己想要东西的人,他想要的,从来都是顺利得到。

    一个咬着牙争口气,骨子里极度拧巴敏感又不自信的人。

    前者压根不会费力去懂感情,后者心里即使有点感情也太过脆弱,根本承不起阎靖这样的爱人。

    沈斐笑了笑,缓缓站起了身,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平静柔和,“回去吧,好好跟他谈恋爱,我是惟愿你们好的。”

    齐延近乎是落荒而逃。

    在后来的几年里,他根本见都不想见阎靖的家人,他总会下意识想起那个仿佛被扒得赤身裸体的自己。

    时过多年,齐延再一次坐在了阎宅的客厅里,坐在了沈斐的对面。

    沈斐仍然一身旗袍,淡绿色,衬得整个人愈发秀美端庄,岁月像是没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她不动声色地凝视了会齐延,主动开了口,“小延,要先说说吗?”

    小延,喊得好似多亲近似的。

    齐延心里忍不住冷笑。

    他讨厌这座宅子,讨厌眼前这个女人,即便过了这几年,他早已经是外人眼里令人敬重的齐老师,可是齐延一踏入这里就像是被困在了几年前。

    他不知沈斐喊他来干什么,他大可像以前一样打发了事,但大概是出于对阎靖的愧疚抑或是内心的慌乱,他急于想补偿些什么,一时冲动便坐在了这里。

    齐延看着眼前美丽的妇人,淡定地回道:“既然您有事找我,您先说吧。”

    沈斐拿过沙发上的毯子轻轻盖在腿上,笑意没到眼底,没和眼前的人兜圈子,轻声问:“小延,B市龚家的小儿子是谁?”

    齐延闻言心中顿时翻起滔天巨浪,一时又是惊疑又是骇惧,他心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阎靖知道了吗?还是沈斐自行察觉的?

    不。

    不。

    阎靖不可能知道。

    以他的脾性要是早早知道肯定会直接和自己对峙摊牌。

    心稍稍安定,齐延毕竟年长了好几岁,再不是以前那个容易被剥掉伪装的青年,他把面上表情维持得很好,甚至连挺直的脊背都没塌上半分,“认识,他出演过我的电视剧。”

    沈斐闻言摸了摸毯子上毛绒绒的羊毛,不紧不慢地看着齐延,不似审视不似猜忌,仍旧一副温婉的样子,柔声劝诫,“小延,给自己留一份体面吧。”

    上次医院阎靖和齐延的通话她就看出了不对劲。

    两天后齐延和龚慎偷偷约会的证据便摆在了沈斐的案头。

    看到龚慎的模样,她瞬间想到了几年前也是这样的一袋子照片。

    只不过是齐延和另一个男人。

    两人之间的气质和眉眼细细看去居然惊人的相似。

    齐延被沈斐的一句轻飘飘的话说得直接怔愣在了原地,他死死控制住面部表情,手心被他掐得快出了血,过了好一会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沈夫人,您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沈斐意外此人的镇定。

    但她不可能把照片在这时搬出台面,沈斐只轻巧笑了笑,“小延,是谁说了什么并不重要。”

    沈斐无意干涉孩子的感情。

    正如多年前,她得知她儿子极有可能只是别人拿来走出前一段感情的工具,她也并不打算说什么做什么。

    有许多的经验许多的教训终究是要让后辈们自己走出去、闯出去、摔了跟头抑或是尝到了甜头,夜半坐下来静思所得所失才会明白的。

    何况,她儿子这样的人在感情上栽个跟头算不得什么。

    沈斐轻轻浅浅喝了口茶,才继续开了口,“要真有这回事,小延,和他说实话吧,他知道后要怎么做是你们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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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不干涉,但不代表她儿子能被欺骗。

    齐延无声地捏紧了拳,好一会,他才直视沈斐,终于开口,“阿姨,我想您误会了什么。”

    沈斐听到这话再次凝视了眼身前的青年,但她没收回嘴角的笑,只问:“小延,你根本不爱阿靖,你在怕什么呢?”

    怕?

    齐延心里突然像是闪过一阵惊雷,在他胸腔里轰隆作响。

    是啊,他一直觉得自己从未爱过阎靖,被阎靖知道这所有的真相又能怎么样呢。

    他贪图阎靖的好,贪图这么一个优质个体作为伴侣所带来的精神满足。

    他唯独没贪图过阎靖的情。

    他一个做编剧的,读的写的就是人心,他从一开始就清楚地知道他从未得到过阎靖百分百的付出和爱。

    可爱情不是百分制,不是没有得到一百分得到五十分就可以,只有爱和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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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能治千万人却治不了自己,齐延一支笔好似能写尽人心,却好似也从未认清过自己。

    这么多年他死死抓住年少时的心动遗憾不肯放过,午夜梦回处,时常恨自己懦弱,恨自己卑微的出身,恨发誓不离不弃的人舍自己而去。

    恨到最后一切通通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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