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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你真把我杀了，你自己也走不出去这里。”

    “我想你也不能真一个人来，”吴盛说，“倒是可以谈谈条件。”

    许白木点了根烟，手指夹着从到嘴边，挡住了半张脸的神色，声音隐晦道：“你想要什么。”

    “要你的命我哥也活不过来了，不如你就把你就拿钱消灾吧，怎么样？另外……”吴盛把那把刀丢到桌子上说，“你用它捅上一刀，就当给我哥抵罪了，然后，我就放了他。”

    “你算盘打得挺响，”许白木说，“这笔交易可不划算。”

    “那你就不顾他的死活了？”吴盛指了指程风野。

    “我要真不顾他，你早就死了。”

    吴盛笑笑，觉得有意思，没想到这关头他真承认。“行吧，你不捅，两千万，你捅了呢，给你打个对折，一千万。”

    没等许白木做出回答，吴盛又补了一嘴：“忘了说，美刀。”

    “你的胃口倒是不小，”他说，“毕竟是交易，先让我想想吧。”

    “行，我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考虑。”

    深夜，仓库里的人大多感到疲倦了。这里位于荒郊，不常有车路过，寂静一时间弥漫在这里，里面的人等了许白木一个钟头，困得打哈欠，接着眼泪便涌出来，只能强打着精神。看着许白木仍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不禁感到佩服。

    最后，吴盛打盹醒来，坐不住地问了句：“考虑好了没？”

    起初是觉得自己先说的让许白木慢慢考虑，可他倒真不客气，一坐就是这么久。

    他不发一言，直到他身后亮起一道车灯，吴盛才察觉到不对，猛地站起来说：“你他妈在拖延时间？”

    许白木淡淡道：“你确实蠢。”

    “你他妈耍我？”吴盛从旁边的人手里夺过枪，一把对准了许白木，面露凶光，愤怒使他脸上那道疤更加狰狞，但片刻后，他却把枪口对准了程风野。

    他狞笑着说：“我先弄死他。”

    “我要是你，最好先等一等。”许白木面上平静，可那眼神有些同刚才不一样，手指不自觉地摩挲腕上的佛珠。

    程风野看到了这一幕，背后的手攥着绳子，他想赌一赌。

    “吴盛！”这时候阿强进来，抓着一个被绑住的妇人，嗓音洪亮到在这空旷的地方荡出回声，“听说你是个大孝子，我就特意请了你老娘过来，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

    梁子在后面苦兮兮地叫：“强哥，你可算来了。”

    吴盛看到自己亲娘被绑来了，先是不可置信，后用枪使劲抵住程风野的脑袋。

    “许白木，你信不信我他妈一枪崩了他。”

    “那你就试试，”许白木压着眼睛，脸色阴寒道，“你要敢伤他，我会让你比死还痛苦。”

    冰凉的坚硬枪口顶着程风野的太阳xue，那块皮rou被磨得生疼，可无力的挫败感多于身体上的疼痛。

    他太没用了，总是成为许白木的累赘。

    就在这时，程风野头上的枪离开了。吴盛突然放声大笑，把枪口对准了许白木，声音已然变得有些癫狂：“你就跟我娘一起上路吧，也有个伴——砰！”

    “许白木——”

    枪响几乎和程风野的大喊同时发出，突兀地在这件仓房里炸开，传出的声音响彻云霄，连外面林中的鸟都惊走了不少。仿佛以这声枪响为号，双方开始了激烈的对战。许白木的人从外面冲进来，顿时枪声四起，开抢时的火光闪烁在这昏暗的化肥厂。

    “小野，别杀他！”

    许白木亲眼看着程风野在吴盛向自己开枪的那一瞬间，挣脱了绳索，将对方扑倒在地。

    他以身高优势压制住对方，眼睛却往许白木的方向看，眼里充满了担忧的恐惧。

    吴盛被压到在地，反应过来时想去拿脱手的枪，却被程风野抢先了一步，血淋淋的手抓着一把不知道哪里来的匕首，搁在了他的侧颈上。

    “让你们的人都住手！”

    吴盛一时间慌了神，大喊道：“住手！都住手！”

    枪声减弱，程风野将吴盛从地上拖起来，匕首刀锋抵住他的咽喉上，朝身后退。

    “别、别冲动……”

    妈的！吴盛给手下使眼色。老太太已经被吓晕过去，被人抬到了一旁。他暗骂，一开始看程风野被打成那样也没拿出武器，就没搜身，太大意了。

    “小野，我没事。”许白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说别动手。

    程风野立时便朝身后看去，发现许白木的手臂被擦伤了。他松了一口气，手还在不停颤抖。

    程风野把人丢给阿强，疯了似的跑向许白木。他刚才看见吴盛朝许白木开枪的时候，心脏都要停了。

    这时局面基本控制住，阿强欲将吴盛绑了，那群手下也基本都缴了械，但突然传来警笛声，场面登时又混乱起来。一些人逃的逃窜的窜。许白木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看了眼外面，车灯闪过，警笛声越来越近。

    谁报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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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流血了…你疼不疼啊？”程风野有些语无伦次，双手颤抖地想查看他的手臂。这时许白木才看清楚，原来在吴盛的脖子上看到的血是从他手上流出来的。

    “小野，你得离开这儿。”许白木说着，让阿强偷偷带着程风野从仓库后面溜出去。他们得分开走。

    但他不肯，祈求道：“一起走，求你了，我跟你一起走！”

    “你听话点。”

    混乱中，吴盛不见了。许白木环顾了一圈，找不到人，他让阿强带着程风野从另一个方向走，自己跟梁子还有其余的人走相反的道路。

    走出仓库，为了避免警察注意到，许白木跟手底下的人分散开走。他和梁子还有另外两个人走进了树林，在斜坡上注意到警察已经赶到了那个仓库，抓住了不少人。他担忧地看向程风野走的方向，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大约往前走了十分钟，即将走出这片荒僻的树林时，后方出现响动，许白木警惕地看向身后，低声喝道：“出来。”

    而后，从黑暗中跑出一个高大的人影，下一瞬，他被一个怀抱裹住，带着淡淡灰尘与血腥的味道。

    “小…小野？”许白木皱着眉头把他推开。

    “你的胳膊疼不疼？”程风野恳求道，“我很小心，没让警察发现我，你让我跟着你一起走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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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阿强才气喘吁吁地赶来，跑到许白木跟前儿的时候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喘得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