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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潘多拉魔盒 (第2/2页)
,白色球鞋也立刻被蹭脏。 到家后祝锦枫又吃了两块山楂糕才爬上床,他没回避温诚,当面换了睡衣,腰间还有几处发紫的淤痕,即将痊愈。“可以吃饭了再叫我哦,我就不定闹钟了。”他缩进被窝对温诚眨眼睛,“吃完我们就去逛超市吧。” “好。”温诚帮他关了灯,轻轻关上客卧的门,去阳台收拾晾好的衣服。 祝锦枫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 那晚他先接到储谦衡的司机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赶去接替临时照顾病人的工作。储谦衡精神状态还没稳定,他用未擦干血迹的手拽着他,反复呢喃“他说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了”。温诚没能感到预想中的幸灾乐祸,下意识更担心祝锦枫的情况,手机特别提示音恰好响起,像美丽灾难来临前兆。他敷衍地哄储谦衡配合检查,着急躲进楼梯间拐角,深呼吸好几次才解锁查收消息。 “你现在能过来吗?” 没有半秒钟的犹豫,温诚将病患甩给叶锦岩,迅速离开了医院。 Omega就等在玄关,蜷缩在冰冷的地砖上。他抬头望向差点喘不过气的温诚,睡袍从肩头滑落,嘴唇的血渍、后颈的伤口、手腕与腰背的掐痕,一览无余。玫瑰躺在脚边。 于是温诚把祝锦枫带回了家,在那一刻没有考虑任何后果。只在那一晚他们同床共枕,祝锦枫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像只要找到庇护就不哭不闹的婴儿,温诚整夜没有睡、没有动,做最合格的安抚抱枕。 第二天仍要上班,他准备了早饭和字条,一整个上午都没听到特别提示音,便在中午回去了一趟,床铺整整齐齐,是凉的。失落又了然地下楼,隔着单元铁门,他看见祝锦枫背着大包,在苦恼地研究如何解锁。 “你今天要回来吃晚饭吗?”Omega笑着问他,如同结婚证上另一方的姓名一直就是“温诚”,且结缘方式是自由恋爱,公平公正公开透明,没有第三方的恶意干涉。 他们之间没有再发生别的什么。 祝锦枫自己收拾了客房,他起得晚,早饭便由温诚准备,晚餐他来做,温诚不管多忙也要先回来吃,正好赶得上收尾工作。一天能见面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有很多个瞬间温诚希望储谦衡能永远躺在医院里或者其他出不来的随便什么地方。祝锦枫没有要求,他便不做多余的举动,牵手拥抱都在想象里完成,替赤裸的他上药也正直坦然,关灯后再独自消解。 只要祝锦枫愿意,他可以一直陪他这样过下去。 在一排排货架之间漫无目的地游荡,温诚回想起第一次陪祝锦枫逛超市。也许从那天起他的心思就泄漏无遗,灯光让影子落在前面,看上去是紧密依偎、十指相扣。这一回祝锦枫低头将他抓包,勾住了他来不及收回的手,虚幻的剪影变成现实。推销酸奶的阿姨将他们认作情侣,说真般配,祝锦枫没有解释,问她哪些口味参加满二送一的活动。 购物车最后停在计生用品区,祝锦枫问温诚要用哪一种,眼神天真无邪,手指僵硬。温诚也假装镇定,选择了合适的尺寸,埋进零食堆中。 “你不要弄太深,顶到会很痛。”这是Omega提出的唯一注意事项,说这句话时双腿已经缠上来,人工润滑液失去用武之地。 温诚无法判断自己有没有全程遵守,祝锦枫说了很多次“不要”“不行”,又不肯让他真的停下,到最后他也丢掉了秩序,让Omega说不清任何完整的音节。 后半夜温诚听见怀中人在梦中呜咽,而他从梦里醒来,明白自己仍然只够站在半步距离。 “哥,你结婚的时候会请我吗,我好像还没参加过婚礼。”储谦衡坐在地上收拾行李,量身定做的衬衣大了一圈,正午阳光照进来,仿佛将要蜕壳。 “暂定是年底,还早,你先好好休息吧。”叶锦岩从他手中拿走重复叠了五六遍的短袖。 “他……还好吗?”储谦衡小心翼翼地问,视线仓皇回避,“温诚也不算我助理了,我不好麻烦他,你有空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也不要让张姨知道情况……”下一件衣物又折了三四遍,左手越来越抖。 “……他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定时药盒响起提示音,叶锦岩去接了水,监督储谦衡吃完药,“先照顾好你自己,别……他也不会喜欢你现在这样。” “啊……”储谦衡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眼里突然闪烁希冀,像在求证又像自言自语,“他没有说要离婚。应该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对不对?没有真的想让我去死吧……” 叶锦岩不敢给出答案,储谦衡似乎也不需要应和。他起身开始翻箱倒柜,喃喃着“结婚证也要带上”“结婚证放哪儿了”,越找越焦躁,在卧室一无所获后撞开叶锦岩冲向其他房间。转眼间客厅和书房也一片狼藉,叶锦岩控制不住他,怎样拖拽和呼喊都无济于事。 终于,积灰的储物箱里,发霉的礼品盒暂停了暴乱,储谦衡安静下来,屏住呼吸打开——一部早已停产的旧手机,一张用塑封袋保存的素描。画中人是穿校服的他,落款日期在他十七岁的春天。 画手:祝锦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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