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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之男。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如果你亲口告诉我，你被赎走是你一早就知道的，而你也甘愿被赎走，你想要和他人在一起，想要过上贵族的生活，那我便放你走。”

    ??“不！我不是……是上杉大人突然说要赎走我……”须佐之男听到此处便是再也忍不住了，赶紧为自己辩解着，除了荒，他可以被任何人误会，但是唯独荒，他希望他们之间不会有怀疑不会有误会不会有隔阂。

    ??“当然，你不会骗我，你那双眼睛从来都不会骗人。丰臣氏也亲口承认了，是他指使上杉氏这般做的。但是我也或多或少也该感谢他们，让我终于有面对自己真心的勇气，若是这种时候我再度逃避，那想必我就连下城区的那些流浪武士还不如了。”

    ??须佐之男垂眸看着对方渐渐紧握住自己的手，交叠的手心间渐渐有了细密的汗珠。须佐之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荒，曾经在他面前似乎永远冷静自持的人，而今日却让须佐之男见到自己这般窘迫紧张的样子，倒是难得。

    ??“荒……”

    ??“须佐之男，我从未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爱上一名吉原花街的游女，是你的存在让我改变了对她们的看法，也是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我想我才能借着月光将你彻底看清。透过你的眼眸能看见你那颗赤诚的心，温柔的灵魂，和你这自由的灵魂。我也曾思考过，是否是因为这份陌生的温柔在蛊惑人心，我去了平氏夫人……也就是你们店对面的那家大店之中的花魁所在的店铺，想要知晓是否世人都爱这种感觉，我也不例外。”

    ??“原来那时候的你是去……”

    ??“我现在仍然好奇，自由与我，若是到了绝境你会选谁，但是细想下来，我又觉得这样并不公平。我本就不想将你困在笼中，却要你做抉择，于你而言太过偏颇。须佐之男，无关你的身份，我希望我能给予你真正想要的东西，除了我自己外，还有自由。我将赎身的权利交在你的手上，我送你万千金玉，我送你丝绸锦缎，我告诉你我第二日会来接你，我将选择的权利一并赠予你。”

    ??须佐之男一时还未能消化荒话中的含义，荒便停下耐心地等须佐之男自己想明白了一切，而须佐之男也的确聪慧，几番思索下，须佐之男猛得抬起头来，看向荒的眼神俱是惊讶和不解。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让我选择了吗……可、可是为什么……”

    ??“像你这样的人不该留在吉原游廓那样的地方，你该是在向天而上的自由鸟雀，你该是在山野穿行温柔的风，也该是……我每一个漆黑夜空之中照我前行的雷光。因为我的无能，你失去了伊邪那岐大人的保护，也是因为长姐的无能，你才被迫卖入吉原之中，我和长姐亏欠你良多。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再想要为曾经那个无能的自己辩解什么，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怪罪于长姐，那时她不得不借着丰臣氏一群老臣之手爬上天皇陛下的位置，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须佐之男不知当时的天照和荒是如何地如履薄冰，他只是曾在父亲大人归家的时候问过他，为何现在没有战事，父亲大人仍旧在不停地往宫里跑，那时候伊邪那岐只是笑着拍了拍养子的头，将他抱在怀中去了高高的海崖边。

    ??伊邪那岐指向江户城的方向，抱着他最重要的宝藏，告诉他最亲爱的孩子，他在那里孕育着新生的太阳和月亮，万物初生之时都是柔弱娇嫩的，稍有不慎便会夭折，他需要时时刻刻保护好他们才行，以免惨遭他人的毒手。

    ??那个时候须佐之男还小，但是他聪明地问：“可是天上已经有太阳和月亮了呀。”

    ??伊邪那岐便笑笑，回答着：“这是人间的太阳和月亮，高天的神明实在太远了，听不见人们的诉苦，所以需要能带领着平凡人类继续往前走的人。”

    ??须佐之男终于在这一日明白，当初父亲大人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真的已经竭尽所能为你留住一命，他知晓你被送入吉原之中，便派了平氏夫人一直暗中保护你，知晓丰臣氏想用你的自由限制于我，带你进宫看透宫中的不堪，在你离开吉原之时，也为你送去了竹符和贯籍，让你能彻底离开吉原和我的掌控，甚至直到最后，她都派出了私人的近卫来保护你。长姐她心里明白自己亏欠于你，但她只是在那位置上孤身一人太久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罢了。”

    ??须佐之男听着微微垂下了头，他记得父亲说过的，新生的太阳和月亮所面对的，将是一生的危机四伏和孤独。

    ??他第一次见到天照的时候，秋日阳光柔和，对方捧着一大束花站在花丛之中对着他温柔地笑着，真的和父亲口中所言的照亮人世的太阳一样温暖。

    ??“须佐之男，而我，亦然亏欠你良多，感谢你在吉原之中为我留下的那朵花，感谢你为我在清晨做的早点，也感谢你担心我翻墙来见我，甚至，帮我守住夜阁的秘密……”

    ??荒忽然放开了须佐之男的手，须佐之男原还有些舍不得，却看见荒解下了腰上的佩刀，放在了地板之上，精致的金属刀器发出一声鸣响，象征着幕府将军身份的宝刀，被推到了须佐之男的面前。

    ??“如今我和长姐的约定已经实现，接下来，就该是我和你的约定了。”